他在立身大镜子前转了一圈,对着小厦说,“好看不?”
“我的眼快被你亮瞎了,真好看。”,小厦拍着手,眉眼间带着笑意,她由衷地说,“这西装很显身段呢,阿轩你好帅。”
“那还用说。”,张子轩闻言也是高兴的,今天下午他和小厦要参加一个宴会,上流社会各界人士都会参与,这倒是他扩展社交圈的一个好机会。
陈玉楼身为绿林之首,他就极擅长社交,可以说是相识遍天下。张子轩早就明白,能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尤其爬得越高,越是需要这个。
小厦今天穿的是一条碎花洋裙,披着一条狐狸皮草披肩,她身段苗条娇小,洋裙显得她活泼明媚,但陪衬着皮草,一种贵夫人的气质也显现了出来。活泼和贵气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同时出现在小厦身上,竟一点也不突兀,反而显得她美丽出众。
“嗯,好看。”,张子轩端详着小厦的打扮,点了点头,然后跟她说,“你再涂一点那个法兰西进口的口脂,那个颜色很适合你的皮肤。”
小厦说好,两人准备妥当,小厦挽着张子轩的手臂便准备出门。周副官连忙跟了上来,这人是个机灵的,平时对张子轩伺候得非常妥帖,他抢先一步给张子轩以及小厦打开轿车的门,小厦坐在了轿车后排,张子轩也准备上车。
此时,一个流浪汉打扮的男子快步上前,他本来是蹲在帅府大门前的街角处,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现在看见帅府主人出门准备上车离开,马上便盯准了机会,大着胆子小跑过来。
“爷,赏口饭吃。”,流浪汉脸上很沧桑,眼角的鱼尾纹很深,仔细一看他的年龄其实不老,但因为餐风宿露的关系,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老很多,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似乎已经饿了很多天,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但此人,竟有点眼熟。张子轩皱眉,还没等他说话,周副官已经大步流星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条短棍,向着流浪汉便打,流浪汉被他打翻在地,连连惨叫着。
当时饿殍遍野,这类人并不罕见,张子轩也不打算叫停周副官,贱民一个而已,给他点教训也好,免得以后这些灾民围在帅府门前,有碍观瞻。
张子轩没再看那人,转身准备上车,此时,小厦已经坐进了车里面,而周副官正在殴打那个流浪汉,张子轩离着轿车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变故便在此时发生。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从街角处冲了出来,她手执匕首,眼中闪现怨毒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张子轩,手里更是毫不留情,她举起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准了张子轩的心脏处便要刺去。
小厦首先发现了这个女人,她大惊失色,想从车里扑出来,可是她的衣裙太碍事,一时间竟是没来得及。
张子轩闻听背后恶风不善,他连忙回头,妇人已经快冲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女人,是李安国的妻子。在李安国莫名其妙地失踪后,因为李家本就人丁单薄,又没有子嗣,只剩下一群妻妾妇孺,很快就被张子轩控制了一切。但是李夫人根本不相信自己丈夫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之后张子轩夺走了一切,让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她只是一介妇孺,她斗不过已成气候的张子轩。眼看着人一走茶就凉,李安国的姨太太们把能拿的全瓜分走了,她却不愿走,她要留下等待一个机会。
一切发生得太快,眼看着妇人就要得手。此时,被周副官打得连连躲避的流浪汉正好爬在离张子轩不远的地方,他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把将妇人推翻在地。
匕首哐当一声落了地。妇人知道大势已去,良机已经失去,她趴在地上,指着张子轩便破口大骂,
“你……肯定是你害了老爷!你这个天杀的!你这个兔儿爷!别以为你以前为了上位所做的龌龊事情没有人知道!老天爷在看着呢!肮脏的东西……呜……”
很快她便骂不出来了,张子轩怒极反笑,他先是把匕首踢开,让妇人再没有机会够的着,然后他上前几步,向着妇人的小腹便一脚踢去。xiumb.com
他用力极猛,妇人被他这一踢,滚出了好几米远,惨呼一声,嘴角溢出了鲜血。
“我是什么?你再说一次?”,他脸上满是笑意,但眼神却冰寒入骨,“大帅夫人,好久不见了呢,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妇人爬在地上,她依旧怨毒地瞪着张子轩,但眼中开始闪现惧色,她开始往张子轩相反的方向挪动,想远离他,可是她被张子轩一脚踢出了内伤,没有力气站起来,也逃不了了。
“李夫人说我是个肮脏的东西,可是你忘记了吗,”,张子轩蹲下身子,手一伸,一把薅住了妇人的头发,他压低声音说,“之前在帅府,好几次李安国想玩新鲜的,你不但建议让人把我绑起来送到你丈夫的榻上,还给他准备了许多下流的道具,夫人这是年龄大了,居然都给忘了?”
“本来看着你是一介妇孺,没打算与你追究,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呢。老天爷的确在看着的,好几次,我以为我真的会死在床上,可是我现在还活着,嗯?”,他反手给了妇人一记重重的耳光,然后对着周副官喊道,“过来。”
“是是。”,周副官急忙上前,张子轩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然后对着他说,“少夫人见不得血,别吓着她,你去把这女人处理掉。”
一句话,便定了妇人的生死。
然后他走到流浪汉跟前,后者连忙谄媚地点头哈腰说,“爷,您没事就好。”
“你很机灵,叫什么名字?”
“小的贱名叫罗子营。”,流浪汉连忙说。
“罗……罗什么?”,张子轩本来不是太在意,闻听此名他不由得一愣。
罗子营,那不正是罗老歪的名字吗?也是,难怪从刚才起就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他脸上并没有前世那条长长的刀疤,虽然沧桑潦倒,但是脸上却没有伤,所以张子轩一时间竟没认出他来,此时听他自报家门,张子轩就想起来了。
罗老歪,罗帅!居然是他!此人没在湘西,没加入湘军,居然出现在云南。
张子轩轻抚着下颌,这次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老天爷的确是在看着的。
他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在张子轩和罗老歪说话的同时,小厦也已经从轿车里面出来,她背对着张子轩,眼里天真褪去,满眼阴冷。
“副官副官,来。”
“是了,少夫人。”,周副官连忙来到了小厦身边。
小厦轻轻哼了一声,对着周副官说,“你有听说过人彘的故事吗?”
“人质?什么人质?”,周副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吕后发明用来对付戚夫人的一种酷刑呢,这样子,把四肢剁掉,眼睛挖了,再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然后放在一个大坛子里……”,小厦在周副官耳边轻轻说着,声音很低,没让张子轩听见。
“呐,副官啊,你得机灵一些,我家大帅心肠好,可是我呢,容不下为难他的人,你懂得如何做了吧?”,说完这句话,小厦又回复了天真活泼的表情,蹦蹦跳跳地往张子轩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周副官擦了擦汗,看着地上面如死灰的妇人,但并不同情她。
这个妇人自己找死,那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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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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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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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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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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