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有吗?”
云弥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想去问问林果儿。结果林果儿一直笑靥如花地盯着江澄,根本没空理她。只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聂怀桑。
魏无羡现在很警惕,谨防小姨跟聂怀桑有什么亲密地接触。看到云弥的眼神瞟过去,赶紧出声:
“都吃完了吗?找个地儿歇会儿?”
七个人慢悠悠地去了林果儿下榻的客栈休息,一路笑闹。
难得‘偶遇’,接下来几天,七个人一直结伴在苍州夜猎,当然主要是为了撮合江澄和林果儿。
可把魏无羡忙坏了。要帮着果儿拿下江澄,暗地里还要联合蓝湛和温宁,抵制聂怀桑。这两样都不能进行得太明显,要是江澄发现了,肯定炸毛。要是云姨发现了,忽然开窍,后果不堪设想。
温宁弱弱的表示不解:
“公子,其实,聂宗主带她玩儿,小凡挺开心的。”
“云姨想去哪儿,我们谁不能带?凭啥要他来?”
同行这几天,魏无羡越发看聂怀桑不爽了。他当孩子疼爱的小姨,凭什么要便宜别的男人?
为什么蓝启仁这么多年一直看他不顺眼,魏婴总算顿悟了。自己最疼的小孩,心里却住进了别人,这事儿搁谁谁受得了?
看他态度这么强硬,温宁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听魏婴的话已经成习惯了。
聂怀桑就这样莫名其妙遭了好几天暗戳戳的排挤,但凡跟云弥说话或者近距离接触,都会被不动声色地岔开,实在无语。
他是玩儿人心的高手,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魏无羡在琢磨什么,不过懒得表态而已。
和小云一块儿是舒服,或许以后他想找个人,她也想找个人的时候,小云会是首选。可他现在,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呀。而且小云自幼修禅,成天脑子里想的,不是天下苍生就是万物终极,哪容得下他?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姻缘魏兄也要操心,是舞雩台发展太顺利把他闲的吗?
先是不平了两天,后来又觉得,魏兄这么洒脱一个人,忽然婆婆妈妈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从小老是被他欺负,聂怀桑起了皮一把的心思,非要往云弥身边凑。
魏无羡带着蓝忘机和温宁,跟聂怀桑明争暗斗好几天,云弥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了。拉着师侄去角落,直接问:
“阿羡,你最近是怎么了?这几天也太怪了吧?”
魏无羡笑呵呵地扯东扯西,就是不说实话,云弥直来直去的思维也拿他没办法。可这几个人已经严重影响到果儿跟江澄的相处了,她决定先躲躲。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但多少能看出来,自己才是他们这几天闹别扭的源头。阿羡不肯说,她避开还不行吗?
某天夜猎完一起吃饭的时候,云弥提出:
“无禅师兄那边,这个月有辩经会,我想去看看。这里邪祟还没除干净,我不大放心果儿,你们留下护她出苍州好不好?”
聂怀桑乐得给魏婴添堵,积极地回应:
“除祟又累又危险的,你不在我也不想待了,带我一块儿吧。”
“你又不懂佛理,去什么去?不想待回家去。”
魏无羡当时就不乐意了,放他和小姨单独相处还得了?
聂怀桑也不反驳,就眼巴巴地盯着云弥。云弥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很爽快地点头:
“聂兄想去就一起嘛,没事的。”
魏无羡气得牙痒痒,要不是云姨在,真想揍他一顿。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必须阻止聂怀桑跟小姨独处:
“我也想去。”
一来二去,除了江澄,个个都要跟她去白莲寺。就连江澄都觉得单独留下来面上挂不住,想一起去了。云弥赶紧在他开口前止损:
“阿澄啊,那,果儿就拜托你了。”
虽然阿羡跟聂兄没有分开,别扭的气氛依然在。可好歹保住了江澄和果儿的正常进行,而且还是单独相处,也算是意外收获。
云弥舒了口气,如是安慰自己,硬着头皮带上暗中较劲的几个人去了白莲寺。
吃瓜看戏的五个人飞走了,林果儿支着桌子笑盈盈的看着江澄。世家公子榜诚不欺我,江澄真是越看越英俊。
江澄对她大胆热烈的目光,既受用又不好意思:
“那个,我先回房了。”
“这就回房了?跟我那么没话聊啊?”
小姑娘拉着他的袖子,语气有点委屈。听得江澄心软,坐回长凳上,声调都放柔了些。
“不是,那个,你想聊啥?”
林果儿古灵精怪,变脸也快,端着讨好的笑脸凑过去:
“现在小凡他们都走了,实话告诉我呗,你,有没有偷偷跟着我?”
“你又在瞎想什么!?”
江澄蹭地站起来,匆匆上楼了。林果儿微不可查地失落一下,深呼吸,还是鼓起勇气追上去,在江澄关门前溜进他的客房。
看上这么个别扭的男人,能有什么办法?脸皮厚点呗。继续端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你就大方点,承认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受不住她滔滔不绝地缠磨,江澄脖子一梗:
“你管我?”
听他语气总算有松动,林果儿打算打坦白牌:
“终于承认啦~我就知道。你都跟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说也是担心我吧?不枉我辛苦安排一场。”
“安排?”
“嗯。”林果儿觉得江澄肯定要生气,不过她也没打算一直隐瞒,还是痛快坦白了,“我的行踪,是故意让小凡不告诉你的,引你发急的。我俩私下一直有联系,早知道你跟过来了。”
江澄脸色越听越黑,冷笑一声:
“呵~就是说,都是算计好的了?你行啊林果儿。”
他这个语气刺得林果儿很不舒服,但她不后悔。所谓药不瞑眩,厥疾勿蓼。江澄太傲娇,得下猛药。
压下心里少女的羞腼和愧疚,大着胆子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你先别这样,听我说完好吗?江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仰慕你的样貌修为,喜欢你的责任感,还有刀子嘴豆腐心,爱你的侠气和小气,心疼你的孤独寂寞。跟我在话本里看到的你不一样,可我还是喜欢。我想陪在你身边。”
“算计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清,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江澄不再挣动,林果儿放开了手,语气郑重:
“我这人其实挺直白的,你考虑一下,要是觉得我不错,可不可以快点直接告诉我啊?这一年来的算计,已经是我为了咱们俩做得最大的努力了。不可能死缠烂打,毕竟我也是有尊严的嘛,不可能为追你什么体面都不要了不是?所以江澄,你一定要尽快告诉我,不然,不然我会走的。”
说完就回自己房间了,蜷在床边,满心忐忑地等待回应。这次她说的是真话,林果儿有自己的骄傲,她可以放低姿态,但不会一味地算计或纠缠。
情爱应当是双向的,虽然她很喜欢江澄,可如果他迟迟不表态,也只能作罢了。
林家出来的女儿,要拿得起放得下。
江澄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考虑了好久,直到听到隔壁有动静,才推开门看看。
就见到这小妞儿已经收拾好包袱准备退房,当即就急了,气急败坏地把人拉进屋:
“你就这么着急?!是谁说要等我答复的?”
林果儿毕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第一次动心就是这种情况,心态已经很崩了。
被他这么一凶,杏眼里积蓄了一汪水汽,语气颇有些自暴自弃: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我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是说你不好意思拒绝?那我自己走好了嘛。”
“你是猪吗?!我堂堂宗主跟在你后面几个月,我能怎么想?”
“你是哑巴吗?!表个态能累死你不?我好歹是个姑娘家,热脸贴冷屁股我不难受?我不要这种朦胧的态度,我就要个准话,江澄,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感觉?”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多准确?江澄本来还有点火气上头,可对上小姑娘红红的眼睛,立马又心软了。
虽然说出的话还是傲娇,语气却放软了许多:
“那个,本宗主选夫人的条件确实有些苛刻,不过仔细想想,你勉强还能算达标。长相,还行,家世,可以,修为,凑合。嗓门嘛,有点大,能忍。温柔贤惠,这个得改。勤俭持家嘛,族务上还算勤俭,自己花钱就有点大手大脚了,这个也得改。要是你能好好改,我也就马马虎虎忍了。”
这要求也太多了,听得林果儿怒火中烧,恢复了本性。一拍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揪上江澄的领子:
“把你给厉害的,本姑娘就是这么个人,你爱要不要!”
近在咫尺的俏脸,明艳鲜活,诡计多端,百伶百俐,还有点泼辣。和他理想中的妻子大相径庭,江澄觉得自己可能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对着这么一个他本该嫌弃的女子,呼吸却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呢?
林果儿见他呆住了,半晌都没反应,心里一阵烦躁,恨死了江澄这个死傲娇。罢了,谁让她喜欢呢?再最后激他一次,林果儿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再不成她都要累了。
轻柔地放下他的衣领,拿起桌上的包袱:
“我走了。”
江澄这才反应过来,挡住门口不让人走,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嗫嚅半天:
“那个,不改也行,我,我勉强忍忍。”
白莲寺
魏婴和蓝忘机以及温宁,一路防备着聂怀桑,跟云弥到了寺里。今天辩经会,满院僧侣,还有些懂点佛学的香客,纷纷杂杂地交流辩论。檀香袅袅,钟磬声声。高台上,无禅在主持正辩,没空理他们。五个人就在莲池边随便逛逛。
走了一圈,魏无羡发现没看见无妄:
“小云姨,你那个还了俗的师兄呢?”
慧通门下徒弟多,但放出去还能重逢的没几个,因此师兄妹三人感情很好。平时无妄有事没事都爱往白莲寺跑,没理由这么大的热闹不来啊。
云弥表情愧疚,像是不愿多说的样子:
“无妄师兄不爱热闹。”
其实无妄不是不喜欢热闹,而是不喜欢这样的热闹。这事儿说来,云弥还挺愧疚的:
小时候无妄性子比较争强好胜,什么都爱跟人比,尤其是抢了师父的宠爱的‘小师弟’无尘。无尘天资聪颖,从会说话,师父就开始教她识字念经。更是五六岁就被发现了般若天赋,从此越发受师父喜爱。
云弥那时候小,也不知道让着点师兄,无妄一凶她,她就去告状。搞得无妄更不服气,她修般若,无妄就也要修般若,师父怎么劝都没用。
可无妄的天资就不适合修这个,他以前修的是‘方便法’和‘究竟法’,修得已经很有眉目了。就为了跟云弥争高低,非要改道。
般若靠悟,对心境和天资要求很高。无妄以这种心态入道,后果可想而知,越学越乱。慧通不放心,想多留他几年。可无妄争强好胜的性子一发作,总觉得过了年纪还不入世,会被无尘看笑话,坚持离开。
没了师父帮着疏通,无妄很快修不下去了。不但般若体系崩塌,更因为中途改道,想捡回以前的修行都没办法。Χiυmъ.cοΜ
信仰崩塌,无法参禅悟道,他便没脸再以佛门弟子自居,索性还俗,做一世俗人。后来有幸结识仙门中某位小家主,被他引着走上了修士的路,才有今天。
当然这些都是小时候的荒唐事了,长大后无妄想开了许多,也没有嫉恨‘小师弟’,毕竟是他自己执念太深,怪不得别人。
跟云弥和无禅仍旧像小时候一样亲近,不过从此以后再也没碰过佛法。那是他心里永远的遗憾,辩经会这种场合,他当然不会来。
魏无羡不知道小姨在想什么,点点头:
“这样啊。也是,你看他们闹哄哄的辩来辩去,这种热闹是没啥好看的。”
云弥抿嘴笑了:
“没啥好看你还跟来?”
“啊呀~陪小姨嘛,啥都好看。”
魏婴嬉皮笑脸地恭维。
五个人闲聊一会儿,无禅忙完手头的事过来了:
“无尘?刚才高台上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什么时候来的?”
云弥笑眯眯地合十回礼:
“刚到没多久,拖家带口来蹭你斋饭。”
“一会儿让弟子带你们去饭堂,你们就自便吧。我这儿走不开。”
“有难缠的?”云弥拜入抱山散人门下就没人陪她没有辩经了,颇有些心痒,“要不,我来帮帮师兄?”
无禅还记得她因明学的功夫,满脸写着拒绝:
“我这儿是净土宗,你个修般若的,要是辩赢了,我以后怎么传教?”
“那我用净土宗的法子辩?师兄就让我去嘛,已经快七年没人陪我辩过经了,师兄让我去吧,好不好?”
魏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云弥撒娇,自然而然,毫不刻意的软糯,相当可爱。当时就心软了,帮她跟无禅求情。
无禅禁不住,勉强答应:
“我这儿都是小乘佛法,不许趁机宣扬你的般若空,听到没有?”
云弥点头应下,兴冲冲地投入辩论场里。
无禅见她跑得差点摔跤,一点都不像平时一样稳重,知道她是憋久了。无奈地笑笑,对着魏无羡他们,像剖析自家孩子似的:
“这‘小师弟’啊,从小就这样,对什么都淡淡的,也就佛法能让她兴奋。”
师兄们小时候还老笑话她:天生是做和尚的料,可惜是个女儿身,师父总想着让她长大以后还俗。
魏婴意有所指地看着聂怀桑,点点头,无禅大师会说话就多说点,争取说断小姨的尘缘。真是的,云姨不需要找男人,有他们照顾就够了。
慧通宠云弥,六岁就放她登坛辩经,纵然有输有赢,直到十一岁还俗,就没让她断过。
云弥对辩经瘾头很大,可还俗以后在抱山门下没有和尚,下山后也一直没有合适的人能承受住她在佛法上旺盛的精力,憋得难受。这下总算能放开了玩儿,辩倒了一批又一批,也被一批又一批人辩倒,仍意犹未尽。
无禅紧张地在旁边监督,谨防她一个尽兴,把他满院净土宗的信徒拐到般若上去。
夜色降临,辩经的人渐渐散去,无禅招待五个人在饭堂吃饭。
温宁悄悄问云弥:
“小凡,你今天,被那么多人辩倒,对修为,没问题吗?”
无禅听到了,见云弥还兀自兴奋,好像没听到。温润地笑着,给他倒了杯素酒:
“公子放心,辩经只为交流,不会动摇信仰。而且,无尘的信仰特殊,轻易撼动不了。”
“唔,我懂了。”
温宁礼貌地点点头。
魏无羡没听云弥讲过佛法,没明白:
“你又懂?云姨的信仰怎么了?”
无禅宠溺地揉着云弥的脑袋:
“她说佛陀是凡人,会犯错很正常。这么无赖的信仰,谁动摇得了她?”
“厉害厉害。”
魏无羡觉得禅修就是禅修,无赖起来都那么清新脱俗。
云弥抿嘴笑笑:
“还好吧。”
聂怀桑又乐呵呵地想给魏无羡添堵,魏兄越是阻止,他就越是想凑过去跟云弥搭话:
“是很厉害啊,世人都相信佛法无边的如来,偏偏你信仰一个凡人。”
“如果佛陀无所不能,那他拯救世人就是应该的,有什么好崇拜?正因为他是凡人,有一切凡人的缺点劣根。却能顿悟,为了众生愿意抛弃一切,选择做一个觉者,才值得我信仰。这世上,最有美感,最值得崇拜的,就是这样。原本弱小之人,因为信念,变得强大,多动人心弦?”
本来只是想跟云弥搭个话,给魏无羡添堵而已。可是小姑娘看着他,说出这番话,聂怀桑莫名觉得很激动,像有凌云壮志要冲破颅顶一样。
虽然知道小云只是单纯地在谈信仰,没别的意思。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认为,小云这话说得就是他。
原本弱小之人,因为信念,变得强大,有美感?!她对他当年的蜕变,不止有怜悯,还欣赏,还尊敬!
“咳!”
眼见他看小姨的眼神越来越热切,魏婴攥紧了拳头。今天也是想揍聂怀桑的一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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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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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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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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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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