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苏依锦他们回来之前,已经仔仔细细的找回一回了。
苏依锦眉头一皱。
“让秋月宫的人都出去帮着寻寻,这宫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它天天出去玩,理应是对回家的路熟悉了的……”
“是,娘娘。”
天黑前,王海把秋月宫的人都带了出去,直找到天黑,都没有找到银狐。
王海气喘吁吁,看着秋月宫的人都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自知他们也是没有找到。
这天也是个不应景的。
突然开始落起了雪。
王海皱着眉头,心里也是着急,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先回去告知贵妃娘娘了。
雪静静的落。
秋月宫的人静悄悄的离开了。
这后宫,又恢复了一阵死寂。
椒房殿内。
青果从后院往屋子里赶,“娘娘,那个银狐已经被关进笼子里,这会儿可该如何是好。”
皇后睁开了眼睛。
她今个儿在这路上见着了这只银狐,自是被它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才认出这只银狐就是陛下秋猎之时赏赐给苏依锦的。
它那通身银色的皮毛,此刻就踩在那雪地上,打滚玩闹着,很是欢快。
呵,她以为这只银狐早就死了呢。
没想到,苏依锦竟是把这只畜生给养起来。
皇后冷着脸,往银狐的方向走了几步,冷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只畜生。
青果都被吓到了,忙扶着皇后,“娘娘小心些,畜生最是没有人性的,要是不小心伤了娘娘,可如何是好!”
皇后这会儿却是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她脑海里回想起的都是秋猎那日的事。
陛下勇猛,得以猎到了这只银狐,拔的头筹。人人称赞这是上天的吉兆。xiumb.com
更议论起了,这只银狐最后会归谁。
人人都说,理应是她。
可最后,却是落到了苏依锦手里。
她因着那二十个巴掌,自是缺席了那一日。
可那件事,闹得这般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只银狐本该是她的!
却是被苏依锦夺了去。
“抓起来。”
皇后下了令,自是有人为她把这只银狐带了回来。
只是,银狐此刻被放在后院。
她反倒不知道怎么处置了。
她是皇后,自是做什么决定前,都要仔细的思虑思虑。
有很多时候,她容忍苏依锦,对其他妃嫔,多加关心。
不过是因着她是皇后。
她爱着陛下,事事也得为他考虑。
或者应该说是,她不想伤了陛下与她之间的情分。
他本来就不喜她。
她怕,她怕他厌了她。
皇后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她伸出手,“扶本宫起来,本宫亲自去看看。”
“是,皇后娘娘。”
皇后去了后院。
雪在下,那只银狐就被关在那笼子里。
它已不复先前的平静,它在这小小的笼子里,挣扎,用身子去撞这笼子,想逃出来。
它龇牙咧嘴,还真是活生生的一个畜生样了。
皇后迈步走近,却是丝毫不惧。
她冷声道,“冬天到了,多好的一身皮毛啊,穿成衣裙穿在身上,定然好看又保暖,苏依锦却是个不识货的,竟白白浪费了这只皮毛。”
那只银狐突然又猛撞了一下笼子,对着皇后的方向露出尖锐的牙齿,目露凶光,还发出恐吓的声音。
青果惊呼道,“娘娘小心些!”
皇后见了这一幕,却是觉得有趣极了。
“难不成,这畜生还听懂了本宫说的话!?”
青果却是不敢掉以轻心,“娘娘……”
皇后起身,转身离开。
青果冷冷的看着那只银狐,冷声道,“对皇后娘娘不敬,狠狠的罚!”
……
苏依锦瞧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雪。
她让王海去寻孟樊。
孟樊听了王海的来意,直接派了一队人马在这宫里搜查起来了。
这动静,颇为的大。
甚至还进了各娘娘宫里搜查。
各妃嫔都吓了一大跳。
孟樊带着人,这不问缘由深夜里来搜宫,她们自是不满的。
她们再怎么也是主子,这孟统领见到她们还得给她们行礼呢!
“孟统领,这宫你也搜过了,你总得给个理由吧,你到底在找什么,这般大的阵仗?”
孟樊正要离开,闻言转过身来,“回如妃娘娘的话,贵妃娘娘的银狐不见了,微臣找的就是这个。”
如妃一怔,面色一变。
“微臣告辞。”
孟樊告辞离开。
如妃看着他走远之后,已是再也憋不住了,她冷哼了一声,随手抄起了手旁的书,狠狠的扔了出去。
“不过是为着一个小小的畜牲罢了,也敢搜我的宫殿,真是一个畜牲都能爬到本宫头上去了!”
“怎么?只要是旁的东西和她苏依锦沾上点什么关系,是不是就高贵起来了,都能踩在本宫头上去了。”
向阳刚从外头进来,那本书就这么扔在了他的脚边。
他垂眸,定定的看着那本书,如妃刚刚的那句话他自然也听了去。
向阳看着脚边的书,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如妃的贴身宫女香珠劝解的话还未出口,就瞧见站在院里,白俊玉立的太监。
她止了话头,急忙提醒道,“娘娘,向公公来了。”
如妃急急转头看去,眼眸一亮,在看到那抹身影时,她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脚步又生生的停在台阶上。
“你,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向阳抬眸看来时,嘴角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如妃娘娘,觉得奴才不该来?”
“不不不……”
如妃急忙解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她有这个反应,还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实在难见得很!
平时想见他。还得偷偷让香珠请个好几回,才允了。
在路上碰着了,她想与他说个几句话,都被他警告了。
他这回能这般光明正大的过来,实属少见。
不,是难得一见。
向阳看着如妃脸上的慌张与惊喜。
“如妃娘娘,见着奴才,就这么开心!?”
如妃张口正要说什么。
向阳逼上了一个台阶,打断了她,“娘娘,你知道平日奴才都是做什么的吧,挑粪桶洗恭桶,做的是最下等奴才做的事。奴才这身上啊,都是脏的。恐污了娘娘啊。”
如妃眼眸微闪,对上了向阳的眼眸,一时也瞧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不透他的心。
她本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只是,他好生的提起这个做什么?!
如妃压低了声音,闷闷不乐的了一句,“你明明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我先前就与你说过了,把你调到我这长信殿来伺候你,也不用你做什么辛苦的活,你非不让。我知道你想去太后娘娘那伺候,那老婆子有什么好的!”
“原来娘娘没忘了这事啊。”向阳笑了一声,“奴才还以为娘娘忘了呢。”
如妃听着这一声冷笑,心一紧,又想着刚刚那人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担心他以后都不再搭理自己了。
她忙道,“你可不不能理我啊,答应你的事,我怎么可能忘了!只是,一时没找到机会。”
向阳敛下他黑幽的眸子,“娘娘,没忘了就好。”
他转身就要离开。
如妃一怔,忙跟了出去。
他就这么来了?!
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可向阳确实走的极为干脆,一点的都不留恋。
香珠看了,都颇有些不乐意了。
“娘娘何必对他这么好,他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他对娘娘这么不敬,早就该狠狠打死了才是。”
如妃没再言语。
香珠怎么会懂。
这在这深宫里,一年年都熬着,日子可漫长着,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日子要苦熬着的。
如今,这向阳,可是她唯一的乐子!
因着太后那时的得势,她得了一个妃位,比其他妃嫔倒是好了不少。
可太后如今被困,局势不明,陛下尚且不爱管这后宫的妃嫔高低之位。
他只在意,苏依锦一人。
在他眼里,她这个如妃,与那些低位妃嫔没什么两样。
就像在他眼里,苏依锦这个贵妃,早就不仅仅是贵妃了,而是妻子。
如妃,已经不盼着皇帝能多看自己一眼了。
她只想寻个乐子,让自己快活快活也是好的。
……
椒房殿内。
青果已收到孟樊在搜宫的事,立即就奔向后院。
孟樊来的时候,青果才从后院姗姗来迟。
孟樊还未道明来意。
青果就把人带进去了。
“孟大人,许是有要紧事,我们椒房殿行得正坐得直,随大人搜。”
孟樊点了下头,“多谢青果姑娘配合。”
他对椒房殿搜查了一番,自然是什么都没找到。
青果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了。
青果去了主殿,将此事告诉了皇后娘娘。
“娘娘,这事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皇后有声无力的道,“这事自然是陛下的意思了,孟樊搜宫,陛下不可能不知道。”
此事无果。
孟樊自是得亲自去秋月宫,道明一下情况。
只是他刚到的时候。
正巧,萧怀衍往秋月宫的方向过来。
孟樊忙垂下眼眸,跪了下来。
“微臣参见了陛下!”
萧怀衍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瞬。
他不言语,起身先一步走了进去。
孟樊也起身,与李庆一并跟了进去。
还未走到门口!
一抹纤细的身影从屋子里出来。
苏依锦扑进了萧怀衍的怀里。
李庆等人忙低了头。
苏依锦这才发现,孟樊也一并来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看着孟樊。
孟樊低头,道了一句,“回陛下,贵妃娘娘的话,微臣无能,未能找到银狐,已将各宫娘娘的宫殿搜查了一番。”
萧怀衍站在一旁,深幽的视线里映着她的小脸,瞧着那一张明艳亮丽的小脸,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来。
萧怀衍心一紧,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再去搜,搜不到就直到搜到为止。”
萧怀衍的意思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孟樊心沉了下来,“是。”
他领了命退了出去。
这一波搜宫刚刚过去。
这群后宫妃嫔们正骂骂咧咧的,准备歇下呢。
没想到,这第二波又来了。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
“孟大人,这不是才刚搜过吗?我宫里确实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啊!”
“孟大人,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如果说,第一次,孟樊第一次还算客客气气的,这一回却是直接带人冲进来搜了。
第一回客客气气的,东西也都好好的摆放在原地!
第二回,却是几乎将整个宫翻找过来了。
东西被扔的乱七八糟的。
她们问,孟樊又不说。
他冷着脸搜完宫,就直接带着人离开,去下一个了,理都不理会她们。
椒房殿中,皇后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没想到,孟樊这么快就折回来了。
青果闻之色变,担心是有什么变故,或是让孟樊瞧出来了些什么。
青果迎了出来,“孟大人怎么又来了?”
孟樊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了进去,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奉陛下之命,搜宫,还请皇后娘娘配合。”
孟樊压根没想到问皇后娘娘的意见。
他直接带着人进了椒房殿,一通好找。
这一回,可是很不客气了。
找得翻天覆地的。
可是也没能找到了什么。
这各个宫殿也算是找过了。
这事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人人都知道,贵妃娘娘身边的银狐不见了。
这般大张旗鼓的,搜了两次宫,而且这第二次还是这般的不把她们这群妃嫔娘娘放在眼里。
全然只是因为一个畜生。
哦,那是贵妃娘娘的畜生。
可就算是贵妃娘娘的畜生,那也是畜生啊,
一个畜生,还能踩在他们头上了不成吗!?
她们到底算个什么啊!?
如今,各宫的妃嫔娘娘都瞧着这一片狼藉的屋子,心里满是悲愤。
可连皇后娘娘什么都没说。
她们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
孟樊他们搜完各宫,也把各个角落搜查了个遍。
有着陛下明确的意思,他们自然不敢怠慢此事,自然得好好搜查搜查。
到最后,还真让他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那只银狐。
只是,那只银狐嘴角和身上的毛发沾满了血迹,昏死了过去。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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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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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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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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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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