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玲便请司徒平移步往前,将手往崖下一指,发出一道金光,穿破云层雾障,开了一个丈许方圆大洞,现出谷中景物。司徒平探头定睛往下面一看,原来谷底是一块长条平地,离山崖上面还有数百丈高下。崖间垂下一条飞瀑,溪流清澈,丰草绿茵,佳木繁荫。谷底尽头处,又有一个人字洞口,石上隐隐现出三个大字,应该便是故名,只是俱被藤萝野花遮蔽,看不真切。
秦紫玲对寒萼道:“妹妹还不前头带路?”
那年幼女孩,冷哼一声,摆个鬼脸,跃上鸟背。那怪鸟长鸣一声,扑扇这翅膀,转身而下,直落谷底。紫玲笑问道:“司徒道兄能否持剑飞行?可要小妹顺便带你一程?”
司徒平忙道:“在下微末道行,原不敢献丑,不过怕劳顿仙子,只得勉强一试了!”当即放出剑光,随着寒萼飞遁而下。他祖传的聚奎剑,尚不到火候,如今用的是先前元江取宝时得的一柄广成仙剑,又经赵坤元紫府心火温养淬炼,也非凡品。自己十几年水磨的功夫,也早已身与剑合,现出一道金光,落在谷底。
紫玲当即飞身,紧随其后而下。
司徒平再抬头上看,方才那云层中露出的大洞已然闭合,禁制一起,又将紫玲谷中气息掩蔽。
二女乃请司徒平先行,入洞拜见宝相夫人。
司徒平见洞顶,嵌着十余个酒盅大小的宝珠,灿若明星,清光四照,洞内景物一览无遗。迎面是三大间石室,俱是十数丈方圆。二女领了他往当中那间走进。洞内石壁细白如玉,明珠高悬,全室净无纤尘,陈设华丽。司徒平幼经忧患,早入山林,先前在五台,后又在巫山修炼,哪里见过这等贝阙珠宫,不由四处打量。
忽见主位锦榻上慢慢现出一个女子身形,浑身素洁雅致,不施粉黛,却别有一番风韵,说不出的动人心魄,那女子开口说话,声音婉妙:“道友可是极乐祖师门下?奴家宝相,亡夫乃是祖师孽徒。如今只母女三人在此过活,天劫在即,不便远迎,还望恕罪。”
司徒平方知对面这个貌若天人的年轻女子便是秦氏二女的母亲,不敢托大,忙躬身施礼道:“晚辈司徒平,并非极乐祖师弟子,我祖师乃是五台派的掌教赵真人,家师乃是昔日的金身罗汉法元大师,如今已弃佛从道,改唤作金甲天王何章的便是。不过极乐祖师乃是我家师祖的至交好友,又做了我五台派的长老,今次前来便是奉了极乐祖师之命来此投书!”琇書網
说罢,取出书简,弯腰奉上。
紫玲、寒萼忙搀扶母亲,三人恭谨跪倒,宝相夫人双手接过书简,置于几案上,先行了大礼,方告罪一声,拆开阅看。甫一看罢,那纸书简化为一道火光,一闪而没。慌得宝相夫人,二次跪倒,呼道:“弟子领命!”
司徒平不知信中写的什么内容,见她母女对极乐真人无比恭谨,有些诧异。五台派虽然门规森严,尊卑分明,不过他自小在祖师、师父跟前长大,赵坤元为人又不大计较虚礼,便是极乐真人在他看来,也只是派中一位寻常长辈而已,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既然书信已然送到,乃告辞而去。
宝相夫人忙止道:“大劫在即,颇为失态,让道友见笑了。说了半天,尚未奉茶待客,恕罪恕罪!”
乃请司徒平在客位上座,紫玲、寒萼二女捧上香茗、珍果,请他受用。司徒平不好拒绝,喝了一口玉盏碧茶,顿觉满口异香,浑身舒泰,知道是难得的奇物,忙起身谢过。
宝相夫人笑道:“寒舍僻居荒野,别无佳物待客。只这黄山千年灵茶,不但天然异香,还能助益元气,旧日里我不少朋友每到新茶时节,便不请自来,好不热闹,如今想来,仿佛犹在眼前!”
说到此处,宝相夫人不禁一顿,当年秦渔也是闻得茶香,循迹而来,惹出一段孽缘,想来不胜唏嘘。忙接着道:“司徒小友,你可知极乐祖师信中有何指示?”
司徒平笑道:“极乐祖师行前未曾分说,弟子哪敢拆看,自然不知!”
宝相点点头:“亡夫旧日里乃是祖师弟子,皆因与我一时把持不住,犯了门规,转世兵解。我得了祖师指示天机,知道似我这般异类成道的,未犯天条,也难侥幸修成正果,何况坏人道基?好在祖师垂怜,指点于我,只要先行兵解,不伤元神婴儿,寻一四寅正命的根行深厚之人,助我躲过雷劫,方能脱难,日后方能元婴成道、霞举飞升。助我之人还与我二女有宿世因缘,日后自然夫妻合籍同修。”
司徒平奇道:“不知什么叫做四寅正命?”
宝相夫人解释道:“便是在寅年寅月寅日寅时生的,本已罕见,还要是个有根骨的福缘深厚之人,确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说罢笑着往司徒平看去。
司徒平忽然开口道:“晚辈好像便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时生的。”话方出口,顿觉失礼,方才宝相夫人说这四寅正命之人,与自己二女有夫妻缘分,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哑口无语。
秦寒萼年小无心,接话问道:“你真是四寅正命吗?莫要唬我母女,我姐妹往日里找了多少地方,也未曾寻到,今日倒好,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不费吹灰之力!”
紫玲道行更高,已得宝相夫人七八成真传,心中略微思量,当即明白过来,极乐祖师叫此人前来下书,必有深意,看来此人便是助母亲脱难之人了,忙止住寒萼,却又不禁偷瞄了司徒平两眼。
司徒平忙辩解道:“弟子幼年遇着变故,母亲早亡,父亲将我托付给赵祖师看顾,生辰八字记差了也是有的,然也不敢故意欺瞒!”
宝相夫人阅罢极乐真人书信,其实已然明白,笑道:“小友莫要见怪,我女儿缺少家教,外人面前不知礼数,还请恕罪。只是不知令尊如今在何处?”
司徒平红着脸道:“家翁受了掌教真人指点,一直在天山博克达阪顶上寒谷之内,隐居修炼。先前在扬州大破吐蕃番僧的毒火阵,弟子还亲去拜见!”
宝相夫人怕他害臊,便不再提及,笑道:“这也不急,只是不知极乐祖师如何作了五台派的长老。这些年来我母女孤陋寡闻,一直潜居在此,倒是闭目塞听了!”
司徒平乃将赵坤元转世,极乐真人力助,上清截教结成同盟,以赵坤元为尊等事一一道明。
宝相夫人合掌赞叹道:“想不到这十几年间,居然有这般大的变故。不瞒小友,我父亲雪雪老人昔日飞升前,也对我说了些当年玄门三教的一些秘辛,我父女均是异类修道,不比凡人,一直自觉矮人一等。惟有截教包容异类、有教无类。故我娘家传习均是上清道法,没想到极乐祖师也是源出上清,如此一来我母女更无二话。”
(今天上架了,不敢奢望什么,只是对自己的一个鞭策,多谢各位一贯的支持鼓励!从现在起要加倍勤劳了!箜l兄在此打赏鼓励,感谢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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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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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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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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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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