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悬挂着的金丝清铃也随着轻纱一同在暖风中晃动着,可却是半分声响都没有,寂静的有些可怕。
时若瞧着那儿的清铃皱了眉,又低眸瞧了瞧怀中睡得安稳的人,这才起身去了后窗边。
“坏了吗?”他瞧着清铃低喃出声。
这清铃从他上云鹤峰时就没见它断过声,不管是有风还是无风多少都会有清音传来。
可这会儿却是突然没了声音,让他有那么一些疑惑。
瞧了一会儿,他才伸手抚了上去,想要将清铃摘下来瞧瞧,是不是什么地方坏掉了。
“阿若......”
也在这时,浅浅地轻唤声传来止住了他的动作。
回眸看去见庄容蜷缩着身子倚在被褥中,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面色苍白的厉害。
时若见状沉下了眸,他不再去看那盏清铃而是缓步走到了床边上,注意到庄容额间溢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瞧着有些脆弱。
满是心疼之下他伸手将人从被褥中抱了出来,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哄着道:“乖,我在这儿。”
“阿若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庄容并未听到他的话,只依着梦中所见挣扎着出了声,话音暗哑竟是还带上了哭腔。
不过是片刻之后,清泪顺着他微红的眼角缓缓落了下去,染湿了时若衣襟。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时若看着又哭起来的人很是无奈,搂着人低声哄着。
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散去,可低喃声却还在传来。
听着耳边一声声唤着别丢下他,时若真是越发的无奈,不解为何庄容总是害怕自己会丢下他。
搂着人又哄了一会儿,直到怀中传来了一丝动静他才低眸看了过去,见方才还唤着自己的人这会儿已经醒了。
那双漂亮的凤眸许是才哭过,里边红润一片还有晶莹剔透的清泪顺着落在了下颌处,很是委屈。
见这人呆滞着也没个动作,知晓他是还未清醒,笑着拂去了眼中的清泪,低声道:“傻子。”
“阿若?”庄容听着声音抬起了头,见自己倚在时若的怀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清泪再次涌了出来,委屈地搂上了他的颈项,“阿若阿若阿若......”低低地唤了几声。
时若听闻疑惑地轻应了一声,看着怀中对着自己撒娇哭泣的人一头的雾水,不解这是怎么了。
不过就是睡了一觉,怎么还闹上了。
可这人就是再怎么闹他都不舍得凶他,轻吻了吻他的额间,这才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同时又爬着坐在了时若的身上,低声道:“我梦见你不要我了,还叫我滚开,阿若我好怕。”说着又低声哭了起来,身子也因为这句话轻颤着,显然是害怕极了。
时若知晓梦里的事吓着他了,搂着他轻抚了抚后才哄着道:“乖,你也说是做梦了,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恩?”
“那以后你会不要我吗?”庄容乖乖地看向了他,眼中的红晕在哭了几次后越发的红润,很是漂亮。
只是如此漂亮的一幕落在时若眼中却是心疼,他伸着手将他的清泪抹去了,这才低笑着吻了上去。
这个吻显得格外的轻柔,好似清雨落入云中令人恍惚,令人流连忘返。
庄容乖乖地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亲吻已经让他思绪飘忽,可却一直瞧着时若就好似在等着答案一般。
这也使得时若很是无奈,笑着轻咬了他的舌尖,哑着声道:“乖,闭上眼。”
“哦。”庄容轻轻地应了一声,这才闭上了眼。
而等待他的便是让他迷糊的缠绵,一点点好似要将他吞吃入腹,哄得他心尖微颤了起来。
很快屋中便传来了低低的清音,白皙俊美的身子在时若的指尖下绽放,犹如出水的白莲不染一丝淤泥,亭亭净植。
等到这朵白莲被染上淤泥时,时若才贴着他的耳畔出了声,“莲开百曲,我只染你一曲。”
百里莲花,自己要的仅仅只有他一朵罢了。
只可惜此时的庄容恍惚的厉害以至于并未听清,可还是将后头那句听着了,面色微红了些。
等到两人恢复清明时已经是片刻后了,庄容的身上留下了许多的痕迹,他累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疲惫的倚在怀中轻喘着气。
时若见状笑了笑,轻轻地捏了捏枝叶上的血梅,低声道:“要不要睡会儿?”
“不了......”庄容乖乖地摇了摇头。
浅浅地话音里边还夹杂着浓浓的情、意,许是因为血梅的绽放使得他眉眼间漂亮的厉害,低喃着又往他的怀中倚了些。
时若看着这一幕搂着他往自己身上坐,低眸轻咬着同他嘶磨,血梅开的更甚了。
“阿若别闹了。”庄容被这番嘶磨闹得皱起了眉头,指尖攥着他的衣裳才缓缓睁开了眼,又道:“别闹了,一会儿我还得出门。”
恩?
出门?
时若听着他的话这才放过了他,抬眸瞧着这人一脸的倦意,伸手抚了抚后才道:“师兄要去哪儿?”
“今日水云师叔出关。”庄容说着才又软了些身子,好似一滩暖水一般化在了他的怀中,笑着又道:“所以你别闹了。”
瞧着怀中软绵绵的人,时若有些不高兴的又上了手,直闹得这人浑身都染上了红晕。
他还想继续,可却被庄容轻轻地拍掉了手,满是不悦地道:“他出关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他的弟子。”
“他是师叔,我作为晚辈于情于理都得去瞧瞧。”庄容无奈的出了声,可随后却注意到那双手又开始作乱了,捏的他有些疼,低喃着道:“别闹了,别一会儿让人瞧了出来。”
时若听闻轻哼了一声,可指尖下的动作却仍是未停下,好似非得将枝叶上的梅花摘下来不可。
他玩闹了一会儿,直到瞧见庄容眼底的恍惚时,笑着道:“那师兄多穿一身衣裳不就好了,天凉了,是该多穿些。”说话间搂着人躺入了被褥间。
这回直闹到了快入夜才结束,庄容穿衣裳都有些吃力,尤其是衣裳细细磨蹭胸口时疼的他皱了眉。
“师兄看来还得再多穿一件。”时若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往边上躺了些,又道:“不然还是别去了吧。”
还是别去的好,去见水云长老出关还不如同自己在床上玩闹,多自在。
正想再出声打趣一句,他看到庄容回过了头,眼中还染着一抹无奈,笑着道:“仙师这是生气了?”
“胡闹。”庄容轻叹着出了声,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无奈了,又道:“方才就让你别闹了,还闹。”说着转过了身,思虑着要不要再穿一身。
时若瞧出了他的心思,轻笑着就走到了他的身后,搂着又抚了上去,隔着衣料轻揉了揉才道:“怕什么,仙师连在弟子居都敢闹着弟子行事,难道还怕这些?”说着加重了些力道。
“别瞎说。”庄容被这么一闹以至于出声都带着一抹娇气,片刻后才回身搂上了时若的颈项,哑着声道:“别闹了,你这么胡闹下去,我穿几身衣裳都遮不住。”说着眸色也微红了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时若这才收了手搂着他的腰往衣柜边上靠了些,轻笑着道:“好好好不闹了,等夜里回来再玩儿好不好?”边说边吻着他漂亮的唇瓣,在上头留下了浅浅地水渍。
再后头他又替这人换了一袭黛色云鹤蓝衣,里边多穿了一身里衣,这才陪着一块儿出了门。
庄容的气色比起前段时间要好上许多,面色也不再是苍白反而红润了些,就连眉宇间沾染的忧色也都散去了,显得精神很好。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也不知是不是之前被玩闹的地儿让衣裳闹着又疼了起来,他这一路行去都皱着眉,半句话都没有。
时若瞧了出来,侧眸掩唇低笑了起来。
浅浅地笑声在两人之间回荡着,庄容疑惑地回过了头,道:“阿若笑什么?”
“很疼?”时若顺着看向了庄容的身前,笑着又道:“不然还是脱了吧,我瞧着有些心疼。”
庄容听闻哪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往四处瞧了瞧,见并未有其他弟子才恼着道:“方才不是说好了在外头不闹我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胡说了。”面色稍稍红了些。
“恩,突然有些反悔了。”时若轻应了一声,厚着脸皮撕毁了方才和庄容定下的约定。
因为他发现在外头逗庄容玩儿好似更有意思,尤其是这人小心翼翼怕别人发现的模样,真可爱。
而庄容却是半分都不知他的心思,只担心着这些话会不会被别人给听了去,哑着声道:“你若再这样,夜里你还是住回云竹峰吧。”
“你确定?”时若听着他的话轻挑了眉,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个威胁条件来,以至于看到他点头时轻耸了耸肩头,道:“好吧,那弟子就不同师兄一块儿睡了。”说着才转身打算离开。
只是他这才回身便注意到衣摆被拉住了,回眸看去发现方才还硬气的要让自己回云竹峰睡的人,这会儿可怜兮兮地攥着自己的衣裳,委屈的不行。
他故意拂开了庄容的手,轻哼着道:“师兄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也不怕别人误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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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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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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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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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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