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来到高瑨身后,为他解开腰带,整齐放在一旁,再绕到他身前去解他颈间的斜襟扣子,谢郬对这种精细动作始终不太熟练。
她贴近高瑨,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高瑨站在原地,看着镜中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她微微垫着脚,两条手臂举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出绝美线条。
高瑨将目光从镜中收回,看向近在咫尺的谢氏脸上,两人离得很近,她身上馨香将高瑨包围着,手掌扶住谢氏的腰,感觉她微微一颤,高瑨干脆将她圈在手臂。
谢郬正解扣子,感觉自己腰给抱住了,那双温热的手在她腰部上下游移,从腰线到臀线……谢郬先是一愣,而后才微微抬头靠后与高瑨对视。
高瑨最喜欢的就是谢氏的眼睛。
这女人的眼睛清清亮亮,眼里无论何时仿佛都有一抹不熄灭的光,眼珠子像黑葡萄般诱人,像林间小鹿,清纯又美丽。
如果高瑨没听见她的心里话,一定立刻就亲吻她,然而——
【狗皇帝今天来吃饭是假,打|炮是真吧。】
【前些天跟贞洁烈妇似的,终于熬不住了?】琇書蛧
【可饭还没吃呢。】
【不吃饭没体力,没体力就没动力啊。】
直白的心思让高瑨歇了想俯身亲吻她的冲动,手掌流连忘返般重重在她腰上掐了两下才收回手,问道:
“好了吗?”
谢郬以为还要腻歪会儿的,没想到这就歇手了,微微一怔:
“呃,还没。马上好。”
【你又是摸腰又是摸|屁|股的,就这?】
【不想就别撩。】
【撩了就别放弃。】
【耍人玩儿呢!】
高瑨干咳两声:“咳咳。快着些,菜要凉了。”
‘菜要凉了’四个字对谢郬来说简直醍醐灌顶,不由自主的摒弃所有杂念,加快手中动作,在美食的诱|惑之下顺利完成了换装任务。
高瑨让把晚膳摆在寝殿中,他们换好衣裳出来,姜嬷嬷就已经将菜肴摆好,领着宫婢们在旁等候。
“都出去吧,朕与贵妃自己来。”
高瑨再度行使他自力更生的权利,把等着伺候的姜嬷嬷她们推了出去。
姜嬷嬷领命退下时,还不忘警告般看了谢郬一眼,那目光显然在说:娘娘可悠着点。
谢郬表面连连点头,实则暗地里乐开了花。
姜嬷嬷等出去以后,谢郬和高瑨入座,谢郬主动为高瑨布菜倒酒。
“贵妃饮酒吗?”
高瑨饮下半杯后,对正在炙猪肉和卤羊肉之间犹豫的谢氏问道。
谢郬将目光从两道看着就很好吃的菜肴上挪开视线,往高瑨手边的酒壶看去一眼,高瑨像是邀请般对她指了指酒壶。
“酒啊?”谢郬委婉一笑:“臣妾……不胜酒力。”
高瑨回想,谢氏好像确实没怎么喝过酒,便没勉强,兀自喝了起来。
被高瑨这么一大段,谢郬终于做出选择,决定把筷子伸向炙猪肉,将肉夹到自己碗里后边吃边看自斟自饮的高瑨。
【这么点酒,老子一口就能干掉。】
【喝着到嘴不到肚实在没劲!】
【不如不喝!】
高瑨停下喝酒的动作,抬眼看向低头吃肉的谢氏,心下纳闷,谢氏会喝酒?
不动声色的从酒具上拿了个新杯子,高瑨亲自给谢氏倒了杯酒递过去。
谢郬正吃着,一杯酒送到面前,不明所以抬头看向高瑨,高瑨说:
“陪朕喝两杯。”
谢郬愣愣接过酒杯,高瑨举杯过来与她碰了碰,然后他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盯着谢郬。
谢郬心中十分疑惑:
【狗皇帝搞什么?】
【突然让我喝什么酒?】
【难道是想……助兴?】
“……”高瑨沉声催促打断谢郬的胡思乱想:“喝呀。”
谢郬放下筷子,左右两指捏住杯子,优优雅雅的将一杯酒饮尽咽下,矫揉做作的轻咳两声,表达自己‘不胜酒力’。
【好无聊啊。】
【这酒真淡出个鸟!】
【娘们儿唧唧的。】
高瑨不服,在谢氏半推半就之下,连着灌了她五六杯,除了每喝一杯就装模作样咳两声之外,谢氏还真就没别的反应,连脸都没红一下。
在高瑨还想给她倒第七杯的时候,谢氏拦住了他:
“陛下,臣妾真不能喝了,再喝就该醉了。”
【跟水似的,喝再多也没意思。】
【不如多吃点菜。】
【狗皇帝你自己喝行不行?】
【别打扰我吃饭呀!】
高瑨有点被打击到,倒是真没再灌她,而是选择自己继续喝,边喝边观察小口小口吃着东西的谢氏。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般细致的看过她,谢氏模样轮廓生得很漂亮,妆容精致,眉峰被描绘成柳叶,鼻梁比一般女子要挺些,不过为她化妆之人,似乎并不想太突出她高挺的鼻梁,可能是为了修饰掉她面上自带的英气吧,这妆容确实能让她看起来更加温婉柔顺。
高瑨撑着下巴默默注视着,鬼使神差的问出一句:
“雲美人之事,你可还生她气?”
谢郬讶然抬头看向高瑨,愣了片刻后,拿起手边的帕子掖了掖嘴角,谢郬笑问:
“陛下说什么呢?您已经为臣妾处罚了雲妃妹妹,臣妾感激还来不及,怎的还会生她气?”
【生你妹的气!】
【你丫干的好事,让人给你背锅,还腆着脸问我生不生她的气?】
高瑨有些意外,他原以为谢氏猜不到这些的,没想到还挺聪明。
既然她猜到了,那高瑨也没什么好隐瞒,直言道:
“你确实没必要生她的气,是朕借她的手试探你来着。”
高瑨完全没有被人识破的尴尬,反而大方承认,这让谢郬也很意外。
疑惑问道:“陛下……试探我?”
高瑨点头,实话实说:
“那番邦人在驯马司当众表白于你,夏氏尚且有眼线得知,难道就没人告诉朕吗?”
谢郬了然,高瑨接着说:
“朕得知那番邦人表白朕的爱妃,心中不悦,虽说朕对爱妃百般信任,却也想看看爱妃是否真的对朕忠贞不二。”
谢郬之前只猜到雲妃背后的推手是狗皇帝,但确实没想到促使狗皇帝这么做的原因是这个。
【狗,还是你狗!】
【真的,狗见了你都要说,都是同类,凭什么你可以直立行走。】
谢郬吐槽了一句,表面佯做大吃一惊:“陛下是想用那个番邦人测试臣妾对您是否忠贞?”
高瑨颔首。
谢郬忽然红了眼眶,眼泪在眼底打转:
“臣妾对陛下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就差将一颗火热热的真心挖出来捧到您面前了。您怎能用这样不堪的方式怀疑臣妾呢?”
谢氏的眼泪说流就流,眼睛鼻头立刻便红了起来,看着果真像是一副‘被心爱之人伤害怀疑后的伤心难过’。
见她这样,高瑨居然真的闪过一瞬的后悔,因为一瞬之后,他听见一大波汹涌而来的腹诽之声——
【有没有搞错?】
【狗皇帝就算要试探我,也得找个像样的人吧?】
【那番邦人五大三粗跟熊似的,一点美感都没有,用那种货色勾|引我,简直辣眼睛。】
【怕不是在侮辱我的审美。】
【真要派人来勾|引我,怎么着也得是苏妃那种品貌的吧。】
【啧啧啧,苏妃那盘靓条顺的小模样,光看着就很可人儿。】
【要是他来勾|引,我说不定还能勉为其难沦陷沦陷。】
高瑨手里的酒杯忽然裂开了一条缝,被某人生生捏裂了可还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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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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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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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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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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