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男朋友回来了?”
花晓溪猜想赵栖枳要去约会,她和袁雪茵都知道,赵栖枳有个年长几岁的男友已在外地参加工作,两人电话里都自称小两口了,但可惜是距离恋爱,一年都见不着几次,只能靠爱的力量传递着感情和守望。
赵栖枳是本市人,其实可以不用住校的,她自己说是因为男友不在身边,嫌家里没伴,就搬进了学校宿舍里,还是找着学生管理处的后门,和花晓溪、袁雪茵刚开学分配下来的另一室友换了床位,才住到了一起,然后一住就是四年。
其实花晓溪是不太能理解这一点的,为啥男朋友不在身边就要来学校住?学校可是比家里要不自由多了!
从赵栖枳成为室友后,花晓溪得到了莫大的照顾,甚至有点照顾过了头,赵栖枳曾自作主张地出面相继回头掉了几个对花晓溪有点意思的男生追求,按她摆明的态度,就是要严厉杜绝花晓溪交男朋友。
花晓溪穷酸归穷酸,可她其实是长的天生丽质的(只是她自己也没注意而已),追求她的男孩子总是有的。
这可真不像同学之间的友谊,倒挺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管制,另一室友袁雪茵一直觉得这件事上她变态的很,分析估计可能是她男友一直不在身边,心理有点问题也难说的。
幸好花晓溪无所谓,她要先解决温饱,再考虑要不要谈恋爱的事。
“不是我男朋友回来了,是我现在在为你服务懂不懂?想帮你挑件合适的衣服打扮一下去好好面试。你看,我都把我的衣柜奉献出来了。”
赵栖枳像个小妈似的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望着花晓溪。
花晓溪一屁股坐在她的电脑桌边,一边打开电脑,里面马上传来了熟悉让她开心的叮咚声,这是有人下单呀,就是给她送一个个硬币来了。她一边扒拉着饭,心下想着今天去面试那三千块的补贴是一面试完就发放现金呢还是后面打到她卡上来的,不过反正有收款二维码,要是他们没备现钱的话就扫码付款好了。
三千哎三千,她想着下午马上能领个三千人民币,真的太开心了,这完全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过个场而已,打扮什么呀?”花晓溪大手一挥,无所谓的样子,然后歪过头看赵栖枳:“这成不成功不是都一眼望得到底吗?你觉得我去面试和不面试有什么区别?别搞的这么隆重,我就转一圈,报个到,马上回来了。”
“晓溪!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万一人家就是要聘请你呢?你不去岂不是错过了?”
栖枳情绪有些激动,她又像个妈一样苦口婆心劝说起来,期间好已经劝过多次让花晓溪务必要去面试,不断重点提醒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哪,但花晓溪就是不听,固执地让她气恼,却还是不停地屡败屡战。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做梦的时候聘请我了!”花晓溪敲打着键盘又扒拉着饭,披肩的中发随便扎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同学我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首先这专业课学的一般般,相貌也就这样,去了就是凑个数,能混张脸熟都难,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每个人都去。”
“我就知道。”栖枳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们说面试不成功可以补贴三千块钱,你这才答应去面试看看。可你咋不想想,三千块钱才多少钱?这可是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哪!面且里面上班的员工好多都是精英分子,对你以后的发展来说是大有帮助的。反正,既然说去了,现在就好好打扮一下,千万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穿着去过场,会让人瞧不起的。你就把自己当成是匹死马被弄成活马医嘛!”
说着,递上了两件她觉得特适合花晓溪的漂亮裙子,花晓溪接过一看,竟然还是全新的。
“你买来的衣服是压箱用的吗?给我压箱的?栖枳,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是我妈呀?以后我叫你小妈算了!”
栖枳平常的表现确实太像个妈了,花晓溪常想,要么是栖枳母性太强了吧,要么就是她花晓溪让人觉得就是特别需要疼爱的孩子。
难道孤儿的印迹是抹不去的?
“买的多了几件,有时来不及穿。”栖枳解释着,其实是前几天说要面试的时候特地去服装店里挑来给花晓溪备着的,她倒是从来没见过花晓溪穿过裙子,想想她穿裙子肯定很好看。
“不用了,我穿校服去,这不是为学校凑数去面试的么!为校争光嘛!”
花晓溪不领情,她见着是裙子,当即连眼睛都不眨就回绝。
栖枳认为是花晓溪太固执,其实不是。
从练散打开始,花晓溪就不再穿裙子了,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随时可能会因自卫而跟人动手,要是穿裙子,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后来打架的概率为零了,习惯已经成了自然,这十多年来她都没碰过裙子,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早没了“裙子”二字。
“那穿件蕾丝边的花领衫,下面配条牛仔裤,青春靓丽一点。”赵栖枳真的很苦口婆心。
“栖枳啊,我不是去约会,我是去面试,而且是空劳劳一场的面试。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啦!”
花晓溪嘴角勾笑,顺便给长着一张圆脸的赵栖枳补刀。
“你看我俩风格都不一样,你是汤圆型的,我是青瓜型的,个头都不在一块儿,让我穿你的,不是更抹黑学校形象吗?本来死马说不定还能医活,你这衣服一穿,就算有西王母的灵芝草也救活不了了。”
说着便自管自重新扎了个很有精神的马尾辫,然后把校服一套,完事了。
栖枳语顿了,她眼睛瞅着花晓溪,摇了摇头,暗自嘀咕了一句:
“怎么就看上这家伙了呢?”
“你在说什么?说谁家伙?”花晓溪没听清,以为在说她是什么家伙,所以瞪着栖枳。她刚刚又梳洗了一下,整个人五官俊秀,简简单单,又清清爽爽。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自言自语一下。”栖枳胡乱摇摇头,她望着花晓溪,自然知道这位花同学其实长的挺漂亮的,鼻梁微挺,眼睛乌黑明亮,就是不肯好好打扮一下,更不可能会像贺艳艳一样化妆品用用美容做做,哎,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不过也算是未经雕琢的浑金璞玉吧。
花晓溪终于吃完了中餐,然后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就爬进床铺小眯了一会儿眼,结果睡的迷迷糊糊,到了点又是极不放心她的栖枳小妈把她叫醒的。
“晓溪,怎么还不走?”袁雪茵有事回了一趟宿舍,一进来就看到花晓溪还流着口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正在被栖枳推搡着,想想这个人去面试了也就那样吧,但还是好心地提醒着,“再不赶紧走,那个三千块钱就要泡汤了。”
“啊,三千!”花晓溪赶紧睁开眼。
“快走!”栖枳一把拉起了花晓溪,她的耐心已经达到限度了,恶狠狠地亲自操起梳子给这面试“钉子户”重新扎了头发,然后死力往外拖,
“走,姑奶奶当你小妈当到底了,打个车亲自送你过去!”
到了三叶集团公司门口,花晓溪望着快要耸立入云的高楼和金光闪闪的大字招牌,被目炫了了好一会儿,这是个多有钱的公司哪!为了表示认真点,她赶紧摆出精神来,特意像模像样迈了几步淑女步朝里走,然后看到哪一扇门开着就往哪一扇门走。
栖枳目送着她,目光里流露出如释重负。
刚刚她们打车过来似乎是随机叫的司机从驾驶座摘掉墨镜出来,人很年轻,长的有模有样,见着栖枳很自然亲热地将她搂进了怀里,说:
“枳枳,终于要结束了!你为了能天天盯着她专门搬到学校宿舍里,而我呢作为你未婚夫,明明在同城,却得假装是在外地工作,一两个月都不好明着见,跟搞地下情一样了!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双宿双飞天天在一起了。”
“是啊!”栖枳点点头说,“再不结束,我真以为我是她妈了。”
而绕进招聘公司里的花晓溪却在里面迷路了。
公司规模很大,里面装修奢华、金碧辉煌,铺满的大理石和超大水晶灯丝毫不逊六星级酒店的硬件,就因为这样,里面一间又一间的办公室实在是太多了,让花晓溪看的眼花缭乱,极为闹心。
她穿来穿去,怎么感觉自己像穿在一个万花筒里,后来还是被一个巡逻的保安截下的,带到前台要求去做登记。
“我是外语大学的,来这里应聘面试。”她解释。
“来面试的,怎么这么鬼鬼祟祟的?”保安表示怀疑,翻看了她可疑的行迹视频,指着她刚进门的那一段说,“恕我直言,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来蹲点的,否则为啥一进来先不找前台,而是自己偷偷从侧门溜进来?”
花晓溪一时语塞,她从侧门进是因为侧门正好开着,方便一点而已,又不是钻狗洞,估计还是因为穿着校服,看起来就是个穷学生。
她这时终于理解栖枳的苦心了,果然得听一下这位小妈的意见,在这种财大气粗的公司里,保安们都是有见识有阅历的人,他们见过许多非富即贵的人,而像她这种普普通通身上翻不出一件像样东西的人,在他们眼里不是有这种问题就是那个问题,会被人联想到是想偷东西或者来推销什么的。
“我真来面试的。不信你打电话问一下人事部!”
“怎么来面试这么迟?之前已经有许多人来面试过了。你咋回事?把姓名报上来。”保安仍旧不相信她,很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接着又居高临下从头到脚审视了她一遍。
学生模样,但没准是伪装的。保安看她的眼神越发警惕。
花晓溪为了能拿到面试不成功的三千块钱补贴决定忍了,很配合地报上了姓名,否则这嫌贫爱富过于势利的态度,她早就二话不说拂袖离开了。
保安打完电话后,脸色似乎变了变,态度不知不觉改变了,然后退到了一边,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得体长的很漂亮又端庄的姑娘下来了。
“蕗然?”花晓溪很惊喜,两个人张开双臂相互拥抱了一下,真是没想到她高中三年的同桌也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在这里工作吗?还是......”
她想问“还是也和她一样来面试的”,但是看样子似乎不像,因为尹蕗然过来时,被支开的保安是十分恭敬地叫了一声“尹小姐”后才哈着腰小心翼翼离开的,而且在看她俩还拥抱了一下时,还弓着身往后退了退。
尹蕗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花晓溪觉得笑的好莫名其妙。
她俩从高一念到了高三,一直是同桌。还是尹蕗然主要向老师提出要做同桌的,因为花晓溪当时“凶女”形象在外,几乎被所有人排斥着。
传闻中这位同学家境很不错,具体什么家境,花晓溪没了解过,反正吃的好喝的好,还一定要把营养食物分享给花晓溪,说是资源共享,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高三时又专门斥资请过名师当家教,成绩一般的花晓溪硬被她拉去做了一年陪读,又说是资源共享,理由是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顺便让花晓溪当她的保镖。
最后,花晓溪冲到了重点大学分数线。
那是她首次以正面形象被邻居们又热议了一番,但很快她初中时打断人家肋骨的旧事被挖出来,就像臭皮膏药一样一直在了,按这群人的说法是,人品好才是最重要的,姑娘家的,一定得斯文。
上了好学校后又不得不面对严重的经济问题了,花晓溪没有钱呀,她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支撑自己深造下去,没有财力选择去国外留学。毕竟连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靠兼着淘宝店一单一单赚出来的。
她长到十八岁就不好意思再向伯父伯母伸手要钱了,毕竟他们还有个孩子要养。而且自从她把小混混打断肋骨后,给她伯父伯母带来了太多麻烦,所以许多时候,她在大学里能少回去就少回去,有时,一学期都没回去过。
作为白富美的尹蕗然自然是高中毕业后去了国外留学。
“我舅舅在这里工作,这几天我正好回国,就来这里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里碰到你了。”
尹蕗然收起了她的似笑非笑,直接来了张超灿烂的笑容,可花晓溪总觉得她笑的很古怪,这眉眼弯弯的,明显像是只小狐狸在笑,难道其中有什么故事或猫腻?
花晓溪狐疑地瞧着她的老同学,从高中毕业后,她们期间也碰过几次面,这位尹同学很念旧情,只要一回国便来学校找她,有一次还放下身段帮她打包了两个淘宝包裹一起提着去快递点发货。但这次回来咋通知也没通知她?
“原来这么巧哪!哈哈哈哈。”花晓溪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亲密地拉住自己的这位老友,说,“那太好了,我正好找不到人事处在哪,你肯定知道的吧?你带我去一下,我早点面试完,等一下领了他们的补贴,带你去外面搓一顿哟!”
“什么补贴?”尹蕗然笑意盎然地看着她,说不清具体的情绪。
“就是面试不成功后给的补贴,哈哈哈哈。”
“那你是想面试成功呢还是面试不成功?”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同学有几斤几两。反正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学校里人才济济,美女如云,有才者如云,有钱有势的也不在少数,我就一丑小鸭,不敢妄想的。”
“可是丑小鸭会变成天鹅的哎!”尹蕗然打趣着说,她笑的更欢了。
“行啦,赶紧带我上去吧!我们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早点面试完,等下去外头好好叙叙。”
花晓溪不想浪费时间,结局摆在那里,就只是过个场子,还不如精减时间,赶紧办办完呢。
“好好好。”
尹蕗然点头表示同意,提着花晓溪的手就往电梯间进去。
在三叶做了近二十年的人事处经理金淇一瞧见尹蕗然带着花晓溪进来,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框,哈着腰,客气的不要不要的,还亲手给花晓溪泡了杯咖啡。
他先核实了花晓溪的身份信息,然后简单问了一些问题,接着叫来了助手,让花晓溪填了一堆表格。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比花晓溪预料的时间要久好多。
“花小姐各方面均不错。”金淇总结着,“就是人朴素了一些,以后要多多提升一下形象。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公司就是要找可塑之材。比如只要找到了金刚石,再提炼提炼就是钻石了,我看孟小姐就是这个金刚石,对,金刚石。”
“金刚石?“花晓溪听的云里雾里,都快变成猜哑谜了,这到底是夸她呢还是婉转地回绝她,其实回绝也不要紧呀,补贴给她就行了,于是问,“那贵司是要找钻石还是找金刚石?”
“嗯!都可以。”
金淇话说的模棱两可,一头雾水中的花晓溪却发急了。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暗想,难道是想用江湖术语,模棱两可搪塞过去,既不说面试成功,也不说面试失败,然后就不用付她补贴了?这也太伤害她的感情了吧?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领这三千块的面试补贴吗?
“就是说,您很不错,质朴天成。我们公司有意向录用你当董事长助理了!”金淇伸出手,表示要同花晓溪握个手,“后天再来参加复试,由我们boss亲自主持。”
“你说什么?”花晓溪难以置信,她想都没想到,这也太太太那个不可思议了吧,她竟然通过初试了,这经理是走眼了还是怎么?
“那我斗胆再问一下,”花晓溪好奇地问,“您眼镜几度?”
“800度怎么了?”
“那也不算特别近视么!既然您老也说我是金刚石还要高温提炼,那你们咋不直接录取钻石?”
“这个......”金副经理思考了一下,后来说,“就这么来说吧,相对而言,金刚石便宜,钻石贵。是不是?既然金刚石能成为钻石,我们公司肯定要节约成本采用金刚石的,只有自己打造出来的钻石才有成就感,你说对不对?而且您是最后一个来面试的,相当于是压轴的,有彩头肯定得参加复试。”
这时花晓溪一个很不放心的想法冒了出来,当即问金淇:“那之前说好的,我如果面试不通过是可以拿三千补贴的,现在我进入复试了,相当于暂时拿不到这三千了。那要是我复试不成功,这三千还给不给?”琇書網
还是你们故意给我复试的机会想不付这三千补贴?这才是花晓溪最想知道的。
“呃?”金淇瞠目结石地盯着花晓溪,他想了一想,正要回话时,门外传来了两声轻笑,然后瞥见了外边的人,于是豁出去一样接上话说,“这是自然的。要是复试不成功,补贴就翻两倍,给六千。”
“好!”花晓溪答应的很爽快,她不经意往门口望去时,有个很笔挺的背影刚从门边离开,显然是待了有点时间了。
第二天,平常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花晓溪突然被关注起来,她被选拔进复试的消息在学校里传开了,很多同学都好奇地跑来打听她,袁雪茵学长忙都忙不过来了,紧接着花落谁家的投注立马变成了三份。
晚饭后习惯性在操场上散步时,那位风头盛极一时人又美艳的无与伦比的校花贺艳艳突然也来到了操场上,和一名年轻男子亲密地勾肩搭背着,眼线却似乎一直锁在花晓溪身上。
袁雪茵打算派个学妹或者学弟像个没事人一样近身去听他们在谈什么,栖枳自告奋勇地去了,她觉得自己有恋爱经验,昨天花晓溪去面试时她顺便补做了不少,所以要是看到一些男女羞羞的事能接受,不想因此而污了纯洁的学弟学妹们的眼,不过等回来的时候,她笑的很夸张。
“唔,他们在说,淘宝妹而已,不用当回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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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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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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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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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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