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花晓溪哪,你怎么还只管着自己的淘宝店,有一单没一单的,也不替自己的未来捉急?”
一看就是不速之客的系主任进门第一句话就这样劈头劈脑地过来,看着花晓溪刚完成的几个订单小包裹,眼里满是奚落和恨铁不成钢。
花晓溪感到莫名其妙,她怎么就不能做淘宝了?那些靠做淘宝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又不在少数。况且她这四年生活费学费就是靠做淘宝赚来的呢!
袁雪茵则在边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暗暗朝花晓溪使眼色,解释说:”晓溪,系主任刚刚在走廊那里碰到我,让我带他来找你啦!那个三叶集团的面试现在就差你没去了。”
一说起这三叶集团,花晓溪就火大。
算上今天的系主任,已经是游说她去面试的第四波人马了。
第一波人马也是最不知疲倦的就是她同宿舍的另一个室友,赵栖枳,自从招聘信息出来后,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卯足劲不停地提醒着一定要去面试,简直快把花晓溪的耳朵磨起厚厚的老茧来。
她承认这公司确实很牛,跨国性质的,外资,TOP级,纳税大户。今年非常热情主动地给学校两个名额,说在本校的毕业女生里招聘一个翻译一个董事长助理,特别是助理这个职位,开出的薪水奇高,单底薪就是百万人民币,平时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福利,并且有年终分红。
这消息一出就跟炸开了锅一样,基本上所有的在校毕业女生都跃跃欲试,无论是自我感觉非常好的还是一般般的,都想碰碰运气。学校也鼓励和呼吁所有即将毕业的女生都去试试。
而男生们在一旁只有干羡慕的份,后来演变成了投注,像买赌彩一样纷纷下注看最终这两个名额花落哪两个女生。
自然在这么有限的名额下,竞争的激烈程度想都想得到,好比一场同室操戈,大波人马去了之后基本上落选,只剩下少数几个名额通知了复试,其中一个是美艳无比人如其名艺高胆大的校花贺艳艳,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位品学兼优在校期间勤勤勉勉做事认认真真的室友袁雪茵。
据各种小道消息和赌注情况分析,如果只在这两人里挑一人的话,十有八九袁室友会被淘汰,因为有人深入挖掘出贺艳艳的男友就是这三叶集团董事长舅妈的嫂子的姑妈家的堂侄子的儿子,绕来绕去反正就是沾亲带故的,总能说上几句话呗!
而且贺艳艳表现的明显是志在必得。
看着同学们蜂拥着去面试,花晓溪很有自知之明地衡量了一下自身,她人如其名,身世飘伶,虽然论相貌她其实不差,但是平时疏于打扮(哪有多的钱买化妆品哦!),所以在美貌上就输了贺艳艳好大一截,校花化妆技术又一流,人每天肤白貌美的,没一点姿色的女生都不敢跟她走一道,怕起了反衬让校花看起来更娇艳了。
专业成绩上呢又比不得袁室友,不仅是比不得袁室友,还有一大堆同学都比不得。本来考到这所重点大学来,就是个意外,运气,运气,纯属运气问题哈!
所以最终她没去凑热闹,而是直接放弃应聘了。
反正这几年弄了个小淘宝店,有单发单,没单发楞的也做到一皇冠了,生活开销没问题。到了快要毕业的这段时间,她也在想,要么就继续做淘宝下去算了,等有点钱了去申请个天猫,到时建立自己的仓库,在家接接单发发货,人生自由,也不用定时定点去上班,不仅要看领导脸色还可能随时被同事明争暗斗,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嘛。
但是好像不去面试也不行,这三叶集团不知道咋回事,似乎不嫌事多非要学校里所有的毕业女生都去面试一趟一样,像花晓溪这种识相的因此懒的白费时间多此一举的学生,组织的同学、老师、学生会主席都会相继过来谈话,好了,现在连系主任也出马了。
花晓溪变“钉子户”了,她就想不明白,她去和不去都是一个结局,凭啥非唠叨着要让她去呢?
“主任。”花晓溪赶紧将几个包裹往背后摞了摞,人站直了,挺着腰板毕恭毕敬不卑不亢地说,“晓溪有自知之明,系里人才济济,晓溪论相貌论成绩都比不过很多同学,去了也是白忙活,还是把机会给适合的人去争取吧!”
袁雪茵瞠目结舌地看着花晓溪,她以为花晓溪会看在是系主任的面子上委以虚蛇立马说同意,然后下午就赶场去面试了,反正不会成功,就当跑跑场,哪想到会说的这么直接。
这位同学就是主见太强了,自己认定的事任谁都很难改变她,除非有她觉得可以的,她才会改一下主意。不过相处起来倒不累,人朴素简单,不会遮遮掩掩玩心机,对身边的人是极富真诚的。
“你是想节约下这空档时间多做几个淘宝生意吧?”系主任一针见血,他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看着花晓溪一副十分在理的模样,真是完全的怒其不争,但他作为一个老师,还是很会沟通的。
“花晓溪同学,你对自己很了解,但是呢,理不糙话糙。咱们学校呢优秀的同学确实很多,你要排上号很难,可是这个世界你要知道不是有才华就行的,还特别需要运气。”
说到这里,专门看了一眼花晓溪,看看她能听进去多少,他证实她确实是十分恭敬地在听着,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于是继续输出他的大道理。
“机会呢是把握在敢尝试的人手里的!这次三叶集团的董事长都发话了,争取学校里的每个毕业女生都能去面试一下!你看,这完全就是对咱们学校的认可呀,是为校争光哪!这次光荣的应聘工作完成,就能一举刷新本校目前为止毕业新生的最高薪酬记录,你可知道,这是有里程碑意义的?学校可是对此事十分重视的!要我说,成功不了没关系,贵在参与,贵在参与!”
“是的。”袁雪茵也劝说,“晓溪,系主任说的没错,不成功不要紧,贵在参与嘛!你去试一下又没关系的!”
“哪会有什么关系?应聘不上,难道你还会少只胳膊少条腿吗?”
系主任眼睛一睨,盯着花晓溪,然后又十分嫌弃地瞟向了花晓溪身后的包裹,冷嗤一声,补了一句:
“应聘不成功,照样能回来开淘宝的!”
跟着又推出一个重磅信息,告诉花晓溪,说三叶集团特意来临时通知的,一直没去面试的“钉子户”同学这次如果面试不成功可在他们公司人事处领三千元额外补贴。
“三千元够补贴你做淘宝的时间了吧?”他反问。
“够是够了,但是你也知道的么,淘宝是我的梦想,梦想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哎,算了,都让老师亲自来游说了,面子总得给的,我就勉为其难的去吧!”
花晓溪露出了两颗小白牙,她这人五官本身长的精致,鹅蛋脸不大不小刚刚好,一笑起来,人畜无害。反正主任话都说到这个点了,看在面试不成功还能领三千元补贴的份上,花晓溪简单抬了一下杠便应允着点头同意了。
系主任冷哼了一声“还梦想,真是个丧志的学生!”就离开了,袁雪茵见主任走后羡慕地拉住花晓溪说:“早知道我也拖到最后去好了,可以领三千元补贴哎!”
花晓溪提议:“那这次和校花的对决就拖到最后去!”
“不不不。”袁雪茵急着摇手,“那可不行,我要这样,复试都不用去了,本来把握就小,立马over了。”
“所以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想都知道,这么多同学去,有关系有脚路都一堆,哪里领得到我?”花晓溪得出了结论。
“领是领不到,就当参观一下嘛!好歹有那个三千元是不是?”袁雪茵生怕花晓溪又变卦,到时没准校长也来了,然后自己又要来当一遍说客,所以赶紧先游说。
“嗯嗯嗯。雪茵你就放心吧,为了三千元我一定去!”花晓溪承诺下来,她看看时间,系主任在这里讲道理讲了好一会儿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包裹去快递站里投递了。
她蹭蹭提起她的快递包裹就走,袁雪茵不放心地对她嘱咐:“晓溪,下午记得去面试哪,打扮一下,穿的好看一点!”
还穿的好看一点,花晓溪心里暗笑了一下,都不会录取的,穿好看跟穿不好看有区别吗?再说,她也没有什么漂亮的衣服呀,都温饱线上的挣脱扎的人。反正她就过过场子,想到等下可以拿到三千元,她又开心了起来,一路哼着小曲扭着小跑步去了快递站。
花晓溪很缺钱,她的大伯父大伯母现在年纪不小了,可堂弟还很小,搞不好会是她未来的压力。哎,能拥有个家可不容易呀,她从小就长在福利院里,有好长一段时间都眼巴巴地渴望着能有个家,特别是期间她还经历了两次被“退货”。
一次是在三四岁时,有一对久婚未育的夫妇抱养了她,开始对她还是颇为不错的,但好景不长,一年不到,那对夫妇竟然怀上了,而且一怀还怀了两个,是一对龙凤胎!
他们给福利院说了很多好话,说三个孩子实在没能力也没精力养了,硬是将花晓溪送了回来,等到第二年时,终于又来了一对夫妇挑走了她,结果去了那里生活没几个月,这对夫妇又怀上了!
花晓溪再一次回到了福利院。
于是在福利院,花晓溪成了这里为数很少的健康孩子之一,等到了年龄去附近学校上学时,因为孤儿身份,时常被班中的同学欺负,有时上课上着被剪掉了辫子,有时突然背后被踹了一脚然后背着个鞋印回家,有时直接把扫把扔给她让她一个人清扫整个教室,要是反抗,嘿嘿,就狠狠揍她呗!
为了摆脱这种困境,后来她干脆剪短了头发并拒绝穿裙子,打扮成男孩子样跟福利院一个从部队退役回来的保安学起了散打,日复一日,练就了一身很绝的鞭腿,到小学毕业时,班里已经没有一个人敢动她了,以前欺负她最厉害的霸道同学从她面前经过时都得哈着腰走。
十二岁时,她的亲人找过来了,原来她祖母尚在人间。这祖母啊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就是花晓溪的大伯,一个儿子就是因一次突发事故英年早逝的她爹。
老人家花着眼睛,颤颤巍巍见到她时,那是激动的不行,以为是个孙子,哎呀,整个人都兴奋地要喘不过气来了,不断地说什么香火总算没灭,原来她大伯大伯母一直没生育,而她是她爸的婚前女,有关她妈呢只知道是她爸的前女友具体是谁家里人并不知情。
于是她搬进了她大伯大伯母家,家境吧,并不是特别好。祖母可能因为找到了孙子(她到死都不知道是孙女,因为她孝顺的大儿子不想让她失望么)心愿得偿过了半年就乘鹤西去了。
然后,我们的花晓溪同学竟像是个送子观音一样,上哪,哪对不孕不育的夫妇都会生出孩子来,没多久,她的中年大伯母怀上了,是个男孩。
不过这次她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因为她迷信的大伯母的妈认为花晓溪是福星,会送子,上辈子可能是送子观音,要么不济点就是侍奉送子观音的童女。所以一定要她大伯父大伯母对她好生供养着。琇書蛧
“看着,小姑娘福气好,是菩萨来受劫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待她。”这是那位神婆外婆说的。
她大伯母也觉得一儿一女好事成双,就要求她换回女孩子的扮相,养长头发,扎辫子,当是自家的女儿养着,并且竭尽所能好吃好喝的供她。
境况改善很多后,却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发生什么。
到了花晓溪十五岁那年,就在某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正常上学,正常放学,花晓溪唯一懊恼的是应该前一天找大伯母的那个神婆妈妈算一卦,老人家是有说过她印堂发黑,可能近期会有不吉利的事发生,结果还真被说中了。
就放学后,对,就是放学,具体时间花晓溪是记不清了,反正她按正常路线经过学校附近的林子时,发现从一个僻静的地方传来争执声,好奇一望看到学校三个出了名的小混混正围着一个满头缠着白色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在说什么,轮椅旁边还有个惊恐状态的女孩子,和她差不多年龄。
花晓溪好奇了一下,便猫着脚步躲在一棵大树后靠近了些。
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想勒索钱。这种事花晓溪有所耳闻,这几个小混混经常会打听谁家同学有钱,谁家好欺侮,等目标寻好了会蹲点在半路截道要钱,不给就暴打一顿。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年纪,就是人生价值最模糊的时候,很容易学坏。她很是同情这两个被他们盯上的倒霉蛋。
对方长相其实她早就忘了,特别是那个缠着白色纱布的,全程就没见到他长什么样。不过当时看到混混一拳打过去,然后又出了第二拳,缠着纱布的本身就是个伤病员,轮椅和人都摔在地上,还在挣扎着和混混据理力争,旁边的女孩去扶他时哭的更厉害了。
“我们现在真没带钱啊!骗你们干什么?我哥哥伤成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女孩边哭边翻着自己的袋子给他们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花晓溪看不过去了,想着要不要去叫保安过来。
小混混们见人家伤重好欺侮,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抡起了拳头,她看到白纱上隐隐有了血迹,这个时候,她的侠肝义胆呼唤她了。
“住手。”她大声喊,然后信步走上前去,“有话不会好好说么?干嘛打人?信不信我去叫学校保安哪!”
先唬唬,也许说几句话人家就散了,这是她认为最理想的结局。
但是很遗憾,人家确认她不过就是个长的清清瘦瘦的女生,根本不放在眼里,还嫌她自不量力地敢上来管闲事。
“揍她!”
简单暴力,花晓溪对行侠仗义还不甚了解,倒是对恶贯满盈有了认识。
打架嘛,她还是很有经验的,小学时为了捍卫自己不再受欺负,干过好几场了,直到把人家揍的服服贴贴。
这下,她用来自卫的散打功夫又找到用武之地了,混混同学根本没想到,这位女同学有一身很绝的散打功夫,别看人长的娇娇小小的,却懂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等到她大打出手拳头就像雨点一样打得又狠又快,直拳、摆拳,勾拳、劈、反背拳,踹、蹬、扫、踢、鞭腿,看准时机应该出哪个招就出哪个招,身体轻盈敏捷,十几个回合下来,这三个靠蛮力的初中生哪里还招架得住!
可是他们实在不甘心,在个女生面前败下阵来,下次还怎么蹲守在校门口收“买路钱”?这可是混的人的奇耻大辱呀!所以最大块头的混混不认输,开始布阵,让另两人引开花晓溪的注意力,自己从背后偷袭过去。
被欺侮的女孩和伤员在一边紧张地叫不好时,花晓溪已经反应很敏捷地在近身那一刻迅速用左手控制了他右手臂,闪个身拦踢他的支撑腿,就把他重重摔倒在地上了。
要是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就过去了,偏偏好多年没再打架只靠平时对着沙袋练练的花晓溪发现自己拳脚功夫这么了得时,越打越勇。她沉浸在自己行侠仗义的女英雄世界里,一时没把控好,用力侧踢,鬼知道这个人不仅没眼力不快点跑还不经打,竟然肋骨被她踢断了三根......
之后的事情就连串性的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第二天她就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公开指责她是制造校园暴力的不良少女。
被打断肋骨的混混的家长拉着横幅叫了家中年事最高的老太太在校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见人就哭诉,只差没把人抬杠架上横躺在路边让人围观了。紧接着,对受害者深表同情对暴力事件深恶痛绝的一群家长联名上书要求学校将花晓溪开除,顺便把她在福利院时被抱养家庭二次“退货”的事挖了出来,以便坐实她本身就是个问题少女......
花晓溪的大伯父大伯母因此也受到牵连被一并控诉进去,那段时间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主动交了医药费后还被人骂,哎!
后来不知是谁收集证据递交给了警方,事情终于逆向发展,媒体出面并找到了不少遭到勒索过的受害同学出来澄清,证实这位被打断肋骨的学生才是真正的不良少年,这事闹哄哄的才算消停下来。
但,一个能赤手空拳将三个男生打倒在地上,并将人家肋骨弄断的女孩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了人们饭后的谈资,可以说是满城风云,某某学校某某同学,福利院里出来的,曾二次被退回,后成校园一霸,如此这般,越传越盛,总之,花晓溪被牢牢贴上了“凶女”的标签。
就算过了数年,这件事,仍是周围邻舍对她热议的话题,经久不衰。
“花家的那个姑娘哎,真的太凶了,直接打断了男同学的肋骨,还三根,真的太太太可怕了。”
“估计以后大了,都嫁不出去,谁敢娶这么凶的姑娘呀,给自己家找事了。”
“是的,就说嘛!”
......
后来,即便是花晓溪考上了重点大学,上大学后靠自己赚生活费,省吃俭用都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还攒下钱来给自己的小堂弟买衣服买玩具,都抵销不掉她“凶女”的标签。
她的大伯父大伯母只要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花晓溪,就心里发怵后背发凉如惊弓之鸟怕对方是不是又要讲她当年如何如何打断了别人的肋骨,实在是太凶太凶了。
偏偏,她大学四年,也没像周边扎堆的同学一样谈个恋爱,于是这样更坐实了邻舍们的想法:花晓溪以后嫁不出去,没人敢娶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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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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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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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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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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