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般消减

　　“……”

　　“总之综上所述，现今学究会各大会场秘密陈列着共计两万具驱动铠，被人利用意图引发武装革命。”

　　“那我们现在时间岂不是很紧迫，毕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启动这些机器，我会立刻联系所有警备员部队——”黄泉川爱穗有些佩服眼前的少女能将这样的事说的语气如此家常。

　　“这就是我来同您进行对话的目的，提醒您不要过分插手其中。的确，搜查权限是只有警备员才能做到的事，但对方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StudyCorporation”公司，事件主谋的势力支持，近期警备员部队也是花费一些力气才得标成功吧，然后这所公司成为了警备员的零配件供货公司。倘若您现在去上报，请求搜查权限，不仅不会收到有效应的反馈，大概还会吃一计严厉的停职反省吧，我觉得这无得又不偿失。”名为真仪澄之念的少女状若理智的分析到。琇書網

　　“所以你是在劝我不要再管这件事？可是……”

　　的确，她这个警备员无法在体制条框下乱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关系，我会解决的，准确的说是我们会解决的。因为我的朋友现今还身在敌营孤身奋战，赌上这个，我也会将它完美解决。”

　　“就是这个东西，大概在这种情境下可以看做电源，但更像是用来远程操控的媒介，恐怕每一具驱动铠中都安装了这个。这东西作为一种介质，使两万具驱动铠成为构建一种特殊力场中的个体，然后大概经由什么上位的存在统一控制。这可是我最擅长的领域。”她晃了晃手中的紫色玻璃管。

　　“而且，从小我在这座城市所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在体制之下合理乱来。”说着，乌发鸽蓝瞳的少女轻轻笑了笑，这句话说的竟然有几分颇为狡黠的自得，而且，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这句话了。

　　真仪澄之念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和这个世界闹别扭，而最终自己却总是一身轻松的那个。

　　“唉……真是没办法，怎么现在都市里的孩子都这么喜欢独自背负呢酱？”

　　这句话，真的是一语道尽了前几天的他们呢。

　　“这次并非‘独自背负’哦。”少女再次强调到，侧过头向身边的白发少年笑了笑，虽然那个少年始终沉默低头，散发着一种难言的疏离排外感，没有理会过她们这边一直在交流的两人就是了，但是少女似乎依旧很喜欢作出这番无意义的举动。

　　“那么，就只好交给你们两个孩子了。真是实在令人过意不去，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这个这一下只能如此没用的警备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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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束砥信为面前金发碧眼，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菲布理换了一身哥特裙装，虽然很令人惊讶，但这也是她本人私服一贯的风格。

　　“虽然知道做这样的事很傻，但也不想聪明到坐视不管，而且还麻烦澄之念了……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呢？”

　　总有一些事，尤其是属于人那潜移默化的改变，诸因无解。可是，也曾有一个人对她说过，笨蛋的想法如果除去得失其实就是绝对正确的真理，而那个人也就是这一次她所无条件信任的人。

　　菲布理吃着手中的棒糖，不是很理解布束砥信话语间的深意。她只知道，她很喜欢眼前这个人。但静谧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有人闯了进来。

　　“没想到让你将了一军啊，就让你这样提前交换到了解毒剂，你早就知道第八位会看出来我发的短信吧？”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你还在这里，只要菲布理和珍妮的生命还直接受到我的掌控，你就必须要听我的。28号的凌晨，我们“Study”要强制启动珍妮的能力、操纵驱动铠发动恐怖袭击，所以你会好好负责维持珍妮的脑部活动吧？否则她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懂得。”

　　布束砥信冷眼看着来人有富春树，也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她总是这样，走在不得不一错再错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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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异常信号的某学区。

　　真仪澄之念凭借自己“场”的能力开启了在某种意义上的感知，找寻这片学区中异常的存在，以期找到“Study”的真正核心要害之处，布束砥信应该也会在那里。

　　但可惜的是，这个异常没有明确的定义，就算是真仪澄之念和一方通行，一个个找去，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力气。

　　光是真仪澄之念还是要动用能力这件事，就让一方通行很不爽了。他倒是也知道，医生说的十天只是宽裕些复健时间的夸大说辞，其实真仪澄之念现在使用能力就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他却还是会觉得这是自己的无能，虽然就算是他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

　　一方通行有很多，大概一点也不像救人的极端方法，但是他不能去用。因为真仪澄之念是这样同他说的：

　　“呐，Accelerator，偶尔要学会在寻常道路上前行啊。不要光是想到这一点就下意识放弃，因为我一定会牵着你，一点点走下去。”

　　真仪澄之念是最擅长在体制下合理乱来的，没有谁比一方通行更清楚这一点。

　　真仪澄之念突然停下了行动，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也就是28号的凌晨。

　　“是开始准备工作了吗？再次感知到那种操纵驱动铠的力量所在了，已经可以明确捕捉到“Study”的方位……但是，果然要先解决那两万台已经预备要出笼的驱动铠呢。”

　　说着，真仪澄之念却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拨通了布束砥信的号码。

　　“喂，你好，是有富春树先生吗？不好意思，其实我并不是找你的。”

　　“麻烦请帮我转告砥信，让她不要对手头的事有丝毫心理负担，尽管放手去做吧，因为那两万台驱动铠，我会让它们一个都不剩的‘出师未捷身先死’的。”

　　真仪澄之念分外不爽，他们利用善良来强迫布束砥信要做出背负罪恶选择的行为。

　　在如此关键时刻，为了实现最快的情报分享，有富春树将收在自己那里的布束砥信的手机开了免提。所以，此刻真仪澄之念那显得如此从容的声音，静谧的响彻在了‘Study’的控制中枢，所有人毫不例外，都能听见。

　　整个房间的气压，似乎都变得有些低了起来，然而布束砥信却不禁轻笑出声，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沉寂。她看着手下的珍妮的脑部活动面板，不再有丝毫犹豫，她所要做的，就是维持好珍妮的生命，其余那些多余的顾虑与罪恶感都被人温柔的告知不必拥有，因为有一个人，会完美利落的解决一切。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区区第八位罢了，就算有第一位的支持，两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来两万台驱动铠。姑且就算他们有此实力吧！可是两万驱动铠，分布于学园都市五个相距甚远的会场，他们根本是分身乏术吧！”

　　“就算是超能力者，凭什么能够如此狂妄……”

　　“……”

　　“Study”的控制室响起了质疑、嘲讽、亦或是在惊恐的说服自己的声音，言辞间无不指向了对Level5超能力者的针对与恶意。

　　“知道吗？澄之念就算跟大家所有人都一样，只是一个Level0无能力者，也是拥有超能力的。”布束砥信突然平静的说道，她手头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但语气终于久违的放松了下来。

　　等等，你说的那算什么？

　　“AlLright,她过往所有的同学，哪怕是现在长点上机的大家，所有认识她的人，就都会知道，都会明白，都会认可……”

　　“那是最基础的，最普通的人类也应当被允许的超能力——以自己的想法、意志行动，坚定的站在自己所认可世界的中央，并去带动他人。那就是在我看来，学园都市的第八位超能力者，被称为‘万般消减’的真仪澄之念，所真正拥有的超能力。”

　　她本身就是如同超能力一般，那堪称奇迹的存在。真仪澄之念从来不是什么“英雄”，用一个或许不太恰当但却又无比适合她的词来定义，她应当是——“偶像”。

　　对，从来都是这样。

　　两万台驱动铠的行动程序即将正式启动，“幽魂扩散”的能力也已经正常投入运转，有富春树粗暴的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紫色玻璃管中作为介质存在的特征，已经经由真仪澄之念的解析识别，这两万驱动铠每个身上都存在着这种介质作为媒介，然后构建出了特殊的力场，然后通过幽魂扩散这项特殊能力在这种全新的力场中来注入那流动的动力来进行操控。而真仪澄之念要做的，不过就是将这种已经被她所理解的力场进行消减，然后这两万具驱动铠就会成为不会起丝毫作用的废铁。

　　“Accelerator，虽然话说的很漂亮，但果然还是要麻烦你一下呢。”

　　两万驱动铠，分布在学园都市五个相距甚远的会场，这无疑也是巨大的计算量，哪怕不是大病初愈状态下的真仪澄之念，也很难做到，所以这就需要了一方通行的演算能力。一方通行的演算能力，在学园都市中可是仅次于树状图设计者的存在，只要他想，通过操控地表大气的流动，甚至都能够让地球的转动滞缓下来。

　　演算能力是不可能轻易借给别人的，然而很不巧的是真仪澄之念最近刚好透析了拥有着信息传递最大奥秘的生物力场，通过这个，只要两个人无条件接纳彼此，便可以暂时将两人的信息共享起来，当然也包括了演算。

　　“你还有麻烦我的自觉啊……不过就是两万破铜烂铁而已，就算把全部计算量都交给我也没什么关系。”

　　一方通行似乎完全忽略掉了，那完全信任交托的生物力场共享的请求，选择了默认般的同意。

　　“那么，从现在开始——”

　　“Accelerator，我的个人真实，也属于你。”

　　所谓超能力，便是只属于自己的“个人真实”。大概只要是学园都市的人们，科学侧的人们，便都能明白，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对于这群科学的绝对拥护者、能力者来说，这句话简直比婚礼的双方宣誓还要虔诚神圣。

　　那么，便准备开始了。

　　最主要的凭借真仪澄之念的力场消减能力，将这种新的场的理解输入进了属于自己的个人真实，这是一切的引子。然后凭借一方通行的演算能力，将那两万驱动铠收纳进其中。

　　正如Level5中的第五位食蜂操祈籍以“遥控器”向自己下达心理暗示，方便施展能力。在进行超大范围干涉力场时，真仪澄之念也会以“打响指”作为心理暗示，以此强而有力的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原本被认为科学谬论的“超距作用”甚至都已经归属于自己的“个人真实”，乃至力场之外的目标都能做到强行干涉。

　　——“头一次赌上万般消减的名号，无论是什么，都要消减给你们看啊。”

　　一切，从那个只是在学园都市的Level5超能力者中只是名列末位，但是却有着“万般消减”名号的少女——真仪澄之念所打响的那个响指开始。

　　在很遥远的其他地方，一场暴动会就此胎死腹中。真的完全是实际意义上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它们或许燃烧了一整个黑夜，却不得不在这消减之下，在迎来黎明之刻死去。

　　Study将这次武装革命定名为——沉默盛宴（SilentParty）。无论初衷为何，结果，这却真的成为了一场“沉默”的盛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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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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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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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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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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