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来得有点急,雨点落在公主府中的花园里,雨打树叶,沙沙的响声,在幽静的庭院仿若夏日的一首乐章。
在庭院深处的居所,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在层层紫色纱帘之后的卧榻上,有一道身影在沉睡。
不多时,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进了庭院。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的劲装,腰间还陪着一把剑。那把剑造型低调又奢华,剑柄和剑鞘都镶嵌着宝石,衬着黑色的剑鞘只觉得华贵大气。
若是有人曾去过长生殿的书阁,定能认出这把剑便是圣人李治挂在书阁墙壁上的莫邪剑。
太平公主年幼的时候,曾经好几次问父亲要这把剑。
莫邪剑是先帝留给当今的圣人的,太平公主不会剑术,要了莫邪剑也没用。李治对女儿有求必应,唯独莫邪剑一直没送给她,只是笑着说若是她的驸马日后擅长剑术,便将莫邪剑当成是太平公主的嫁妆。
李治没有食言,他将莫邪剑送给了太平公主的驸马都尉苏子乔。
苏子乔顺着楠木回廊往蘅芜阁走,出来的槿落见到了苏子乔,笑盈盈地行礼说道:“将军,公主今日入宫,午膳后,又陪着圣人看了一会儿书才回来的。大概是觉得疲累了,尚未醒来。”
太平公主下降给苏将军至今才一个月,圣人李治给苏子乔放了一个月的长假,想着让他好好陪着公主玩。
可龙武卫将军即便是放假,也不得闲,隔三差五还是得去龙武卫禁军操练的大营走一走。
苏子乔不可能彻底放假,李沄也没心情玩。
太平公主在宫里的时候,是每天都会去长生殿和清宁宫看父亲和母亲的,如今下降了,出宫了,虽有驸马陪着,但总是有些不习惯。
公主到了回门那天开始,便每天都入宫。
有时是用了午膳就出宫,有时会等到宫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公主的依仗才慢悠悠地宫门里出来。
最近一个月,每天在长安大街围观公主的依仗,成了长安百姓的一项新消遣。
苏子乔朝槿落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走进了蘅芜阁的大门。
蘅芜阁是苏子乔和李沄休憩的地方,是公主府的主房。苏子乔回了蘅芜阁,撩开紫色的纱帘,只见公主侧卧着,那双灵动的眸子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帘上留下阴影。
太平公主睡梦中容易被惊醒,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没能打扰她,可见是疲累得很。
苏子乔悄无声息地到隔间换了一身衣服,又拎着莫邪剑去练剑。
练完剑后,雨也停了。
云破日出,被雨水清洗过的天空分外澄清,在西边,是一片红色的晚霞,是一个清新凉爽的傍晚。
在旁的亲卫上前朝苏子乔递上汗巾,跟苏子乔说道:“将军,方才秋桐姐来了。”
苏子乔微微侧首,示意亲卫继续说。
亲卫看着年纪并不大,面容犹带稚气,也不知是这些年苏子乔的气场越发强大、在军中颇有威严,还是小亲卫是苏将军的迷弟。
亲卫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将军,秋桐姐说公主醒了。”
苏子乔回蘅芜阁时,太平公主刚醒,穿着霜色衣裙的公主坐在卧榻边上,如瀑的长发披在身后,带着刚醒来的迷糊,看上去娇憨动人。
在屋里服侍的侍女将紫色的纱帘拉开,固定在卧榻的两侧后,笑着朝苏子乔行礼后便离开了。
李沄的声音娇慵,“秋桐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喊我?”
苏子乔走过去,半蹲在她的身前打量着她,她的脸睡得红扑扑的,那双动人的眼眸带着不设防的笑意。
比起昔日的清艳绝尘,如今的太平公主身上多了几分妩媚。
那双含情目看向苏将军时,勾勾转转,说不出的灵动风流,撩人于无形。
他伸手,指尖轻触她的眼皮。
“难得见你睡得那么熟,便没有喊你。”
主要是不忍心,她天天到宫里去见圣人和皇后殿下,虽说一切都有人打点,可她跑得比中书省的官员还勤快些,总归是累的。
李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歪头,娇声问道:“哦?苏将军是心疼我了?”
苏子乔笑了笑,没回答公主的话。他侧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窗外的景致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阳光中,但很快,就会入黑。www.xiumb.com
他低声问道:“藕香榭的荷花开了,今夜想去藕香榭赏月赏荷吗?”
前几天永安县主带着女儿到公主府来找李沄玩,还带了一套画具来,说是想要女儿和太平公主一起入画,取景就在藕香榭的荷花池。
永安县主满怀兴致而来,却不料藕香榭的荷花才露尖尖角,尚未盛开。
永安县主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好跟公主再约日子。
那天夜里公主窝在驸马的怀里,嘀咕着说过几日等荷花开了,要到藕香榭去赏月赏荷。
如今雨过天晴,今夜会是个晴夜。
她出宫后便睡到现在,约莫晚上也有得折腾,陪她去藕香榭正好。
太平公主的脸上梨涡清浅,她凑上前,在苏将军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笑着说:“想。”
来自公主身上的那阵暗香又笼罩在他的身边,苏子乔抬头看向她。
公主眨巴着眼,神情无辜。
可接着,那只白玉似的赤足忽然抬起,抵在他的胸前。
苏子乔:“……”
苏子乔剑眉微挑,目光沉沉,声音染上了含着情|欲的低哑,“不困了?”
李沄轻轻摇头,“不困了。”
“也不觉得疲累了?”
“也不觉得疲累了。”
苏子乔伸手,握住那只不安分的赤|足,他掌心的温度很烫,似是带着火焰,那火便从他接触的那处肌肤开始燃烧,想要将她卷入欲|望的大火。
苏子乔倾身向前,要吻她。
谁知公主的一只手抵在他的薄唇,笑得调皮恶劣,她软声说道:“虽然不困不累,可我饿了。”
自从两人大婚之后,苏子乔发现了太平公主不是在玩火,就是在玩火的路上。
“是吗?那公主怕是要晚些用膳了。”
苏将军的声音刚落,就听到太平公主的一声惊呼。
原本被侍女们拉开的紫色纱帘再度落下,在层层紫纱后,年轻的男女在其中纠缠。
笼罩着大地的柔和阳光渐渐变弱,残留在蘅芜阁屋顶上的水珠一滴滴坠落,水珠落入地面,不一会儿便被吸收,消失无踪。
一枝不知名的小花,悄悄探进了蘅芜阁的窗台,在暮色中盛开,娇艳欲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早已悄然降临,月色如练,透过窗棂洒进室内的地面上。
苏子乔环着怀里的公主,伸手将披散在她后背的长发拨弄开,几缕被汗湿的长发黏在她的后颈上。
男人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肌肤,她的后颈上有细细的汗珠,修长的指慢悠悠地将几缕青丝撩开。
他低头,将她后颈上的汗珠吻去。
被他环着的公主微微一颤,摇头,撒娇似的语气,“不要。”
苏子乔低笑着躺下,长臂一伸,又把她捞进怀里。她身上都是汗,双鬓也被汗湿。
以她的体力,他确实不能再放纵。
可放纵欲|望的滋味过于美好,令人不由自主便沉溺其中。
更何况,苏将军在面对公主的美色时,向来都是乐于放纵其中的。
李沄乖顺地趴在苏子乔的怀里,忍不住埋怨,“从来不知道,原来子乔是个莽夫,你方才将我的衣裳都撕破了。”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并不令人觉得生气。
苏将军近日跟公主相处,也琢磨出了一些心得,通常这个时候,不管公主有没有生气,都得哄一哄,不然后果会有点严重。
于是,苏将军说:“要不,我赔你十件?”
“赔我十件?穷光蛋大将军,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苏子乔想了想,“没那么多银子,卖身行不行?”
公主默了默,抬眼看向苏子乔,正好对上苏子乔的目光。
在人前的苏子乔一身冷清又有威严,可人后却热情得很。此时他望着公主的目光,就令公主面红心热。
男|色当前,李沄本是想说行的。
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方才玩火**,被吃得连渣都不剩的事情,顿时稳住了。
还没说卖身呢,就把她累成这样。
要是真让他卖身,那她岂不是得累哭?
怎么一想,公主顿时坚定地摇头,说:“不行。”
不行?
不得不说,苏将军的内心,其实有那么一点遗憾的。
他的一只手落在李沄的头发上,轻柔地摸着她的一头秀发,“不给卖身,我又是一个穷光蛋大将军,两袖清风,身无分文,该如何是好?”
男人的五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低笑问道:“公主到底希望子乔以何种方式抵债?”
李沄整个人窝在苏子乔的怀里,她并不排斥跟苏子乔的亲密举动。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习惯。
太平公主除了年幼的时候时常在清宁宫跟父母撒娇耍赖,说要跟父母一起睡之外,其余绝大部分,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睡的。深夜被噩梦惊醒。或是雷雨夜,周兰若会去看她,然后陪她渡过。
于是,一开始跟苏子乔同床共寝的那几天,李沄是特别不习惯的。
当然,公主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翻去烙大饼的时候,难免会吵到苏将军。
苏将军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法子令公主疲惫不堪,再顾不上习惯不习惯,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一觉睡到天亮。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已经习惯了在苏子乔的怀里入睡。
那只温热的手掌本是摩挲着她的长发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就贴上了她的后背,然后缓缓而下,落在她的腰身。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平平无奇的动作,却令公主觉得那十分的缱绻温柔,充满了暗示。
李沄快要被他弄得烧起来了,一只手按在苏子乔的手背上,娇嗔道:“别乱动。”
苏子乔见她那娇嗔的模样,眸色又变得深沉,“乱动?怎样才是乱动?这样?”
他说着,放置在她腰部的手掌便轻轻一捏。
李沄顿时痒得笑了起来,那柔软纤细的身躯扭来扭去,想要避开他作恶的手掌。
一边笑着一边喘气娇斥,“可恶,苏子乔,不许你再弄痒我了!”
苏子乔搂着她,使了个巧劲翻身,将她锁在自己与卧榻之间。
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平日束起的长发此时散开,与她的青丝交缠在一起。
低头,在她那精致的锁骨落下轻吻,平常冷清的音色此刻有些沙哑。
苏子乔:“方才那样便是可恶了,那这样呢?”
李沄:“……”
初夏的夜晚,又刚下过一场雨,微凉。
跟她在卧榻间耳鬓厮磨,对他的自制力委实是一大考验。
苏子乔拉来薄被将她整个人包起来,“起来,我陪你去藕香榭?”
男人悦耳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李沄点了点头。
苏子乔坐了起来,穿上了外衫。
李沄坐在卧榻边,无所事事地看着苏子乔。公主平日是被人服侍惯了的,可苏将军却不是。
在军队之中,一切从简,而苏将军的性情本就不爱与人亲近,什么贴身侍女书童之类一概没有,即便与公主成亲,也是一样。
苏子乔将玄色的外衫穿好,抬目看向李沄。
公主坐在卧榻边上,身上还裹着方才他包在她身上的薄被,深紫色的布料裹在她身上,裸|露在外的双肩线条优美,肤色比白雪犹胜三分。
就是在那一片雪|白上,被留下了一些零星的红色印记。
苏子乔的心里有些懊恼,公主在情|事上不堪撩拨,皮肤又特别娇气,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他应该再小心一点的。
可他看着那些零星的印记,又觉得这样的力度或许刚好。不重不轻,不会弄疼她,又能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李沄迎着苏子乔的目光,头一侧,几缕青丝滑落在肩膀,“看什么呢?”
苏子乔嘴角微扬,笑着说道:“看你。”
李沄一怔。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苏子乔走到她前方,蹲下,手指轻触她肩膀上的痕迹。
李沄侧头一看,默了默,娇声埋怨,“这都怪你,害得我最近沐浴都不敢让槿落秋桐服侍了。”
说起这事,本来李沄还觉得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槿落秋桐两人在宫廷之中,虽然一直都待在丹阳阁里服侍她,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可要洗澡的时候,槿落秋桐还没说什么,太平公主的心里就默默地开始害羞。
这么**的印记……还是别让人家看了去。
于是,自从大婚那天晚上开始,公主沐浴的时候,除非是洗头,或是公主心血来潮要泡花瓣浴,否则一概是不要旁人在场的。
苏子乔的指从公主的肩膀上离开,“公主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可恶。要不,下次公主沐浴的时候,我来服侍?”
李沄没忍住,横了他一眼。
苏子乔拉起她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不是饿了?我让人在藕香榭摆了饭。”
李沄默了默,一只脚抬起,赤足差点顶上苏将军的鼻子。
苏子乔:“……”
公主冲着他笑,那小脚丫还不安分地动了动,语气十分娇纵,“帮我穿鞋。”
苏将军无奈,拿起放在旁边的木屐。公主爱美,就连不出门时在公主府穿的木屐,鞋面上都点缀着珍珠,绣上了海棠花。
苏子乔面容十分冷静地帮她穿上木屐,问道:“帮公主穿完鞋,是不是还得服侍公主穿衣?”
李沄轻笑出声,伸手,调皮的手指挠了挠苏将军的下巴,“不是。”
她裹着那深紫色的薄被走到了屏风之后,开始穿戴。
苏子乔双手背负在后,看向屏风。
在昏黄灯光的投射下,屏风后的那道窈窕身影被倒映在屏风上,自己变成了旁人眼中的风景而不自知。
而目光锁在那道身影上的苏将军,眉目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
皎洁的月光下,藕香榭的荷花在风中摇摆,阵阵荷香伴随着夜风送来。
夜色很美,周围很安静。
苏子乔坐在李沄的身旁,单手环着她。
李沄脑袋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望着挂在天空的一轮明月,心里十分平静。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从未想象过自己在公主府中的生活。
如今看来,公主府的生活,也是令人愉悦而充满期待的。
李沄看了一会儿月亮,又看了一会儿荷花,忽然问苏子乔:“子乔,你都不要回将军府吗?”
苏子乔:“才不到一个月,公主便厌倦了子乔,要要把子乔赶回将军府?”
李沄被他逗笑,白皙的手握成拳状,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只是在想,你都在公主府陪我,将军府的庶务谁来管呢?”
苏子乔:“我从前在边境一待便是一年半载,将军府的庶务不也好好的。将军府里有陆管事和家将,我在与不在,对将军府的庶务影响不大。”
李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又笑着说道:“可我想去你的将军府看一看呢?还有国公府里,子乔年幼时住的小院子。我记得那个小院子里,种着葡萄。”
她和二兄李贤,曾在那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迎接翻墙回家的苏子乔。
那一年,青年跟随英国公讨伐高丽,打了胜仗回长安。
苏子乔有些讶然,没想到李沄的记性这么好。
这时,李沄又轻声说道:“明后两天明崇俨要入宫为阿耶用药,阿耶用药后都会沉睡,阿娘叫我这几天在公主府歇着,不急着入宫。”
环在她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圣人如今目力如何?”
李沄幽幽叹息,“原本还能稍稍看一会儿书,也能看一看奏折,如今不能看了。”
李治的头疾会影响目力,如今这影响是越来越大了。
公主为父亲的身体担心,却无计可施。
苏子乔温声说道:“别多想,会好的。”
李沄笑着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他,问道:“这几日我们要不要去将军府小住?如果去,可以让库狄带上小光庭去将军府玩,好不好?”
裴行俭和华阳夫人所生的小郎君,从小就特别喜欢苏子乔,天天嘟囔着要小子乔小师叔。
无奈苏子乔天生对小孩没什么耐心,通常只会冷眼看着小家伙蹦跶。
他越是那样,裴光庭对他就越是喜爱。
小家伙张嘴闭嘴就是子乔小师叔,弄得老父亲裴尚书无语凝噎。
苏子乔望着眼前公主的笑颜,眼底也染上笑意。
他近日,似乎很容易对着她的笑颜心软,并且十分乐于放纵自己这样的改变。
苏将军微微前倾,轻吻公主的额头,笑着说好。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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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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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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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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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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