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黑莲花今天洗白了吗>第 113 章 第113章
  上京之围得解,沈琉璃从城墙下来后,便住回了承恩侯府。宫里派了最好的御医给她检查,治伤,索性只受了些皮外伤,身子并没落下什么寒症。

  时隔两年回到这里,曾经的一切恍若昨日发生。

  她走过花溪院,地牢,柴房,傅之曜在府中的生活轨迹,她与他那些不甚愉快的过往清晰浮现,她记得刚嫁与他的不甘和怨憎,亦记得辱打他时,他眼底掩藏的浓烈仇恨。

  始于恨,终于爱。

  少女怀春时幻想的良人从来都不是他,可他却从了她的良人。

  就在她想的入神时,一个面貌陌生的婢女请她移步用膳。

  沈茂命云姨娘置办了好酒好菜,一则好歹是年关,二则庆贺上京危机解除。

  沈琉璃同沈茂坐主桌,同桌的还有暂代中馈的云姨娘和李姨娘,沈绪和沈淮,以及各自娶的新妇,即使娘和祖父没在上京,陪沈茂过年的人也不少,瞧,满满一大桌子呢。

  若不是沈珍珠怀着身子,月份大了,不宜走动,等她和夫婿过来,一桌子怕是坐不下。

  这两年,沈绪和沈淮各自娶了新媳妇,单瞧面相,瞧不出什么品性,对于这两位嫂嫂的家世底细,她也无从关注。倒是听说沈珍珠被聘与当朝大理寺卿为正妻,是沈茂把关首肯,云姨娘本想进一步同更显贵的王孙贵族结亲,只是沈茂没有同意。

  那大理寺卿是个中正之人,经过一年的磨合,同沈珍珠倒也过得和睦。

  席间,云姨娘试探性地问沈琉璃:“不知夫人何时回京?”

  “估摸着就上半年。”沈琉璃轻挑眉头,唇角扬起一抹淡笑,“这两年由姨娘暂代其责,打理家宅,容我代母亲向姨娘道一声受累了。”

  ‘暂代’二字被她咬得颇重。

  沈安不同于沈茂,走得是文臣之路,这三年政绩颇丰,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在萧国各地大乱的情况下,陵州难得没有出幺蛾子,不出意外,今年便会升迁回京委以重任,到时她和招宝同傅之曜回东陵,祖父、娘亲便会同沈安一道回京。

  娘托上京的媒婆为沈安相看了姑娘,若不是战事耽搁恐怕早就成了。

  届时回京会将大哥的亲事定下,一并迎娶新妇。

  云姨娘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脸色不太好。

  柳氏回京,岂不意味着自己的掌家之权要归还。

  沈茂看了一眼云姨娘,道:“既盼着主母归家,你又诸般在本侯跟前诉苦,管理中馈着实疲累,不堪重负,等夫人回京之日,便将中馈之权交还于她。”

  “侯爷!”

  “爹!”

  云姨娘和沈绪同时出声,云姨娘尝到了管中馈的甜头,手头儿没那么捉襟见肘,又能在下人面前树立威信,而沈绪在亲娘跟前要钱也便利,若交还给主母,以后哪有这等好事,处处制肘,缩手缩脚。

  沈绪不满地瞪了一眼沈琉璃,怪她在爹跟前嘴碎。

  沈琉璃和柳氏不在府中,这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爹,我吃饱了,先行一步。”沈琉璃权当没看见,放下箸筷,拿过婢女递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轻飘飘地走了。

  刚回到花溪院,萧景尚身边的大太监便过来传话,请她上翡华轩一趟。

  沈琉璃想了想,便依言去了。

  翡华轩临近河边,环境清幽,雅致,此时并无其他客人,显然被萧景尚清场了。

  萧景尚抬手指了指对面:“坐。”

  沈琉璃坐下后,目光在萧景尚身上转了一圈,便若无其事地收回,看着这个年少时没脸没皮追逐的男子,内心毫无波澜。

  她捧着茶杯,脑海里略过自己被绑上城楼前,萧景尚同她打的赌,一个没有任何赌注的赌。

  他说:“战争因何开始,已然不重要,不如我们赌一场,看这场战争因何而结束?是因你,还是因萧国灭亡而止战?”

  她的回答是什么?

  傅之曜肯定不会因她而放弃,只会是上京城破,萧国亡,这场战争才会结束。

  当然,她说谎了。

  半年前,她哄得他答应撤兵,她便知道,她在他心底,究竟有多重要。

  萧景尚沉默了半晌,却说会因她而结束。

  事实上,这场战争确实就这般轻易地结束了,至少,目前是结束了。

  萧景尚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眉宇并未因战乱结束而舒展,而沈琉璃面对他只觉得压抑,黛眉轻蹙,干巴巴地开口:“你们谈得如何?”

  萧景尚说:“算是各得所愿。”

  沈琉璃默了默,捻起一块酥饼:“陛下,我何时可离开?”

  闻言,萧景尚抬眸瞧她,那清润稳沉的眼神竟带着一丝绵长的专注劲儿,转瞬消散:“明日。”

  沈琉璃唇角微微一扬,而后往下压了压,又问道:“不知陛下找我所为何事?”

  萧景尚端起茶盏,俊脸温雅,褪去威严的龙袍,穿上常服,依旧如曾经那个温润如玉的四皇子,他说:“无事,坐坐便罢。”

  当真便只是坐着喝茶,沈琉璃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吃着碟盘里的精致点心,再看看窗外的风景。

  萧景尚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脸上,沈琉璃似有所察觉,桌下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摆,想到城墙上的那一幕,绳索断裂,萧景尚咬牙坚持的模样,心底陡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旋即又好笑地摇摇头。

  坐了一会儿,萧景尚倏忽起身:“珍重!”

  说罢,转身离去。

  沈琉璃愣了愣,旋即明白这算是萧景尚为她践行,同她道别。

  她静坐了会儿,半歪着脑袋,认真地掰起指头,数了数身边叫得上名的男子,发现从未有哪个男子对她表白过心意,也就只有傅之曜慧眼识金,喜欢她这一款的。

  方才一闪而过的想法,属实荒唐。

  ……

  御书房。

  萧景尚坐在圈椅上,两眼死死地盯着桌案上断裂的绳子,上面染着斑驳的血迹,视线停在绳子的断裂口,想到下臣的调查结果,面色已由初时的震愕转为平静。

  半个时辰后。

  萧景尚拿着染血的绳子去了坤宁宫,皇后的寝殿。

  赵降雪见他过来,美丽的脸上绽放温婉柔和的笑容,高兴的迎驾,可看见萧景尚手中的绳索时,面上的笑容立马僵住,萧景尚观察着她的细微表情,见此,一切明了。

  萧景尚甩手将绳子丢到她跟前,面色颇冷:“不知皇后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降雪揪着帕子捂在胸口,惨白着小脸,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软塌上,只是一味地摇头不语。

  那副柔弱之姿,实难想象就是她在背后动了手脚。

  萧景尚拧眉,直视着那张美丽的脸庞,直逼:“皇后,你就没想过沈琉璃死了,上京最后的希望可能也就没了,一个上京恐怕不足以平傅之曜之怒?就算不顾百姓的生死存亡,你就没想过,你我皆会沦为亡国之君,亡国之后,或阶下囚?”

  “臣妾……”赵降雪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有事情败露的惊恐。

  赵降雪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沈琉璃便可撼动两国的战局,也不认为傅之曜是那种沉溺女色的暴君,不会昏到放弃攻城,都已打到萧国都城,岂能因一女子而放弃?

  江山美人,谁会蠢到舍弃江山?

  沈琉璃肯定会被舍弃,倒是萧景尚舍不得,临前竟还命人送了驱寒的姜汤,就怕冷死沈琉璃。傅之曜不在意沈琉璃的生死,万一萧景尚……

  即将进宫的谭谨荣是因利益嫁于萧景尚,可沈琉璃显然不是,她怕他会觉得自己有机会,怕他死灰复燃,燃成熊熊烈火,她才会想将苗头扼杀,不顾一切地扼杀。

  才会……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想着沈琉璃就此死了也好。

  就算承受傅之曜的雷霆之怒,就算上京被暴君攻破,她和萧景尚定会被护送到安全之地。

  赵降雪不住地摇头,没有解释,却等同于默认。

  萧景尚上前一步,逼问:“为何要她死?就算你们待字闺中有些不对付,但不至于要她命。”

  赵降雪绞紧帕子,像是要将绣帕绞出水,没有吭声。

  惊惧到极致,反而无话可说。

  她生平最得意之事,便是沈琉璃倒追了十年的萧景尚,却钟情与她。但,可能只是曾经了。

  萧景尚没有等到回应,合了合眼睛,说:“过段时日,谭家便会送谭谨荣进宫,朕会封其贵妃,而你依旧是朕的皇后,你自己找个时机告病,朕会让贵妃摄六宫事。”

  赵降雪惊愕地看着萧景尚,他要架空她,让她做有名无实的皇后,是妻非妻,徒惹人笑话。

  她慌了,一把拽住萧景尚的衣角,眼尾发红:“陛下,景尚,就因为我想要沈琉璃死,你便要如此待我?若你对她没有心思,我又怎会针对她?”

  萧景尚抽手,将他的衣角一点点从赵降雪手中扯拽出,冷声道:“朕并非因此事,这件事,朕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不计较,可里县的事,朕绝不能原谅!”

  “朕万万没想到竟是你将朕的行踪透露给李义山,夫妻一场,你自然不会害朕,可你想借刀杀人,可这把刀却杀了一县百姓,教朕如何原谅?你犯错,朕都可以原谅你,可朕无法忍受枕边的女人竟变得如此蛇蝎心肠,视百姓的性命为儿戏?”萧景尚痛心疾首道,“当时,沈琉璃便在里县,她找过你?”

  “景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我没想害里县的百姓,我以为那李义山不会……”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琉璃竟安然无恙地离开,反而枉顾了里县百姓的性命。

  赵降雪哭的泪水涟涟,萧景尚却没有半分怜惜,反觉此女越发可怕,佛口蛇心,表面端庄温柔,可却会阴不啰嗦地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她虽非亲手杀人,可却实实在在害了一县百姓。

  “强词狡辩!”萧景尚甩袖道,“沈琉璃是已婚之妇,朕岂会觊觎?就这点疑心,便能让你痛下杀手,对于即将进宫的谭谨荣,你是否打算将她生剥活剐?”

  赵降雪瘫软在地上,痴痴地望着萧景尚,呢喃道:“我不想同任何女子分享你,我只想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

  她的唇瓣启合,哭得楚楚可怜,“你究竟是为里县的百姓,还是因为我想要她死?”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沈琉璃的恶,他倒能忍了,为何她临时起意的坏,他却不能包容?

  萧景尚没有回答她。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惩戒赵降雪确实是为里县的百姓,但这惩罚实属太轻,他甚至给她留了体面,让她主动以‘病弱之躯’让出后宫宝印。而他同样不希望沈琉璃死,不想她死,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能死,为了萧国苟延残喘的命运,她不能死。

  当暗探传来消息,傅之曜随沈琉璃在战事关键时刻前往明城,且育有一子时,他便想试试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深知自己,在家国天下事与私事面临抉择时,会以国事为先,在谭家要求送女进宫时,他犹豫过后,便同意了。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或许傅之曜面临同样的抉择,会做出同他不一样的选择。

  显然,他赌对了。

  当他命人将沈琉璃吊在城门上,过往滋生的这份无妄心思便彻底绝了,日后他只是萧国的皇帝,首要之责是如何振兴萧国,如何让萧国在他手上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他,也会只是赵降雪的夫。

  原本,若傅之曜就此撤兵,谭家的援军没能赶到上京解围,他便不必信守谭家的承诺,谭谨荣自是不必入宫为妃。

  这后宫仍只有赵降雪。

  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其实,一切本可如常,只你一后。”萧景尚丢下一句,转身踏出坤宁宫。

  看着萧景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赵降雪怔愣了许久,掩面而泣,撕心裂肺。

  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阖宫的太监宫婢只闻皇后如泣如诉的悲鸣,却不知一向恩爱的帝后发生了何事。

  赵降雪哭得哀哀欲绝,无人能劝,直到哭得晕死过去,等她再次苏醒,却被告知有了身孕。

  泪痕涟涟的芙蓉面上,似哭似笑。

  天无绝人之路!

  ……

  天光泛起鱼肚白,城门刚打开,一匹狮子骢载着马背上的人儿,顿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出城没多久,便遇见了傅之曜。

  他负手而立,站在通往明城的岔路口,等她,迎她。

  雪后初融,晨曦落下的第一缕光辉倾泻在男人身上,将他颀长冷硬的身量加深,清晰入目,他的容颜俊美隽逸,唇角上扬,眼眸漆黑,细碎的光落在那双眼,映衬出星光点点,泛起波光涟漪。

  瞧,这就是她的男人,世间一等一的好皮囊,无人可领其风骚。

  沈琉璃心中滚烫,一鞭子挥下,马儿跑得更快。她张开双臂,弯了弯眉,灿笑着朝他扑了过去。

  这次,他稳稳地接住了她,没有给她一掌。

  他紧紧地搂着她,手臂强而有力,胸膛坚硬而温暖,拥抱的劲儿仿佛用了他的毕生之力,磕得她柔软的胸/部生疼,誓要将胸腔里的空气挤压出去一般,让人窒息。

  真是甜蜜的痛苦。

  他的视线缠绕着怀中的人儿,沈琉璃仰头,四目相对,视线胶着,缠缠绵绵。

  她扭了扭身子:“你等了多久……唔。”

  顷刻间,樱红朱唇被覆盖,清糯娇音被堵。他的薄唇带着风撩起的寒凉,只是贴着她,并没加深这个吻,但他的唇在哆嗦,在颤抖,抑制不住的抖。

  环住她腰身的手,仍在寸寸收拢。

  当她从城楼坠落的刹那,傅之曜的神魂恍若被生生撕开,心神俱裂。

  那一刻的害怕,惊惧,如影随形。

  直到此刻,闻着她身上的甜腥奶香,触着她伶俜的身子,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总算觉得自己方是完好的人。

  沈琉璃眼皮动了动,看他颤动的黑鸦羽长睫,不可置信道:“你在抖?”

  “没有,朕没有。”傅之曜声音又哑又沉。

  沈琉璃继续说:“你在颤抖,我感觉得到。”

  “没有!没有!没有!”

  傅之曜咬着后牙槽,离了那片温香的唇舌,凤眸幽深如黑洞,像是洞察一切似的,沈琉璃被他盯着眨了眨眼,茫然一觎,就见傅之曜再次低头,游离至她的耳蜗。

  而搁在她腰间如烙铁烫人的大手,缓缓抬高,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屁/股上。

  啪。

  沈琉璃只觉得臀瓣一颤,被他打懵了。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啪地一声,紧接着又挨了一下。

  力道不轻,估计肯定红了。

  沈琉璃‘啊’了一声,双手死死地捂住屁/股。

  小脸红得鲜艳欲滴,悄悄看了一眼叶风等随从,大家颇有默契地背过身,眼观鼻耳观心,像是谁也没发现皇后娘娘的窘迫。

  “你……”

  “该打!”傅之曜打断她,“胳膊肘往外拐,难道不该打?”

  一而再再而三,打了她多下,因手护着,全打在她手背上,她没有躲闪,傅之曜打了十来下,似是消气,总算停下。

  他执起一双红通通的玉手,不是被呼啸的寒风冻得,而是被凌/虐的,他轻轻摩挲着,凤眸幽暗:“这颜色,红的还挺好看?”

  沈琉璃乖顺地垂下眼睑,眸子里升腾起氤氲水雾,一副乖宝宝认错的态度,软了嗓子:“夫君,阿璃……”

  微凉的指尖点在她唇上,指腹粗粝,将她朱唇的颜色揉碾得越发红。

  而她原本的话也被他堵了回去,傅之曜吐出简短二字:“回家!”

  沈琉璃眸色水润,贝齿咬着唇,用力地点头。

  彼此心照不宣,不必宣诸于口。

  (正文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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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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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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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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