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你是我的理想主义>第 88 章 番外完
  春蕊翻个身,意识清醒了,眼皮撑开一道缝隙,入目瞧见明晃晃的日光透过浅茶色的窗纱照到卧室,不知今夕何夕,亦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问严文征:“这是在哪儿啊?”

  严文征比她先醒,正倚着床头看手机,闻声将视线移到她睡懵的脸上,郑重回答:“家。”

  春蕊费劲儿地辨认,直到看见那盏复古的暖光落地灯,熟悉感慢慢上涌,囔鼻“哦”了声。

  却又像失忆似的,全然记不起来昨天在杭州凌晨结束最后一场路演,返回上海的事情了。琇書網

  问:“昨天我们几点到家的?

  严文征继续翻着手机:“四点多。”

  春蕊道:“何斌来接机吗?”

  “嗯。”严文征主动交代:“你睡了一路,到家怎么叫都不醒,我只好把你从车上抱下来了。”

  春蕊恍悟:“怪不得我没有印象呢。”

  超强度的行程结束,绷着的神经松懈,疲惫像沉重的铅块,压得四肢百骸酸疼。

  抻抻腿,春蕊双手环住严文征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腰腹间,又问:“你看什么呢?”

  “剧本。”严文征答。

  春蕊:“谁找你拍戏?”

  严文征:“聂勇。”

  春蕊皱皱眉,来精神了:“平台方吗?”

  “是。”严文征说:“那次谈你的事情时,答应给他演一部电视剧的。”

  “他这个时候找你——”春蕊磨磨牙:“真会把握时机。”

  《听见》正在热映,且严文征凭借李庭辉一角封了影帝,身价要涨了,加上,十月份的时候,《西河大剧院》也要赶赴国外参加影展,今年是他真正意义上名利双收的一年,更何况还有恋情加持的热议度。资本逐利,聂勇要好好“利用”他宣传一波了。

  春蕊担忧道:“本子怎么样?什么题材?”

  “悬疑推理剧。”严文征大致描述:“类似生存闯关游戏的模式,在一幢被火烧毁的废弃酒店里,一行与当年相关的人被拉回来,解密凶手。”

  春蕊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听着有些玄乎。”

  严文征道:“剧本还在打磨,如果逻辑通顺,拍摄团队给力,可以期待一下,而且按照聂勇的说法,这部剧是明年第二季度平台主推的重点项目,很重视,所以能拍好的话,爆的机率很大。”

  春蕊不放心道:“他们会压你片酬吗?”

  “不会高的离谱,就正常地给吧,但是这样看下来,最后我应该不至于吃亏。”

  严文征把手机关掉,搁到旁边的床头柜上,随即一眨眼,再看春蕊的眼神就不对了。

  春蕊被他捉着手臂捞起时,脑子里还在权衡着电视剧的事情,跪坐在他腿间,她还有问题要问,严文征却笑了笑,拨开她额头的碎发,手掌推着她的腰肢,让她再挤过来一点,不打招呼地就去亲她,牙齿顶开,勾着缠。

  春蕊鼻腔溢出微弱的声响,费力从唇边挤出一句:“你也太突然了吧,至于这么勤奋么!”

  “好长时间了。”严文征解她的睡衣,“难道你不想?”

  春蕊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觉得挂在他肩膀的手臂使不上劲儿,坏笑着商量:“我能只享受,不出力吗?”

  却被严文征堵了回去:“哪有那么美的事。”

  大片皮肤暴露在空气里,不冷,很热,热出的汗不仅打湿了额头的碎发,还弄脏了床单。

  亲热好久,春蕊又搂着严文征,缠着他说了一会儿话,两人才进浴室洗澡。

  不记得上一顿饭什么时候吃的了,都懒得再动,且家里自打今年开年,严文征鲜少回来住了,冰箱里空空如也,索性叫了外卖,补充了能量继续睡回笼觉。

  肆无忌惮地骄奢淫逸两天,严文征和春蕊返回北京。

  严文征约聂勇聊剧本,而春蕊旷了十天的工,要忙着补话剧的大合排,同时何斌帮她接了杂志拍摄和一款香水的代言,赶拍物料,有的忙了。

  在机场,遇到跟拍,严文征冷冷地扫他们一眼,没搭理,拉着春蕊的手走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春蕊在家和剧场往返。排练的间隙,她抽空回了几趟家,故意掐着吃晚饭的点。

  大理石餐桌面对面用餐,春蕊主动提及:“我爸回来,怎么跟您评价我的电影的?”

  钱芳闵举手投足都端着极致的修养,春蕊看着她,恍惚生出一股错觉,觉得自己年龄老了,模样与钱芳闵应该相差无几。

  钱芳闵说:“挺好的,电影里的人不像你。”

  “角色扮演,演什么都像是我自己,是不专业的表现。”春蕊托着下巴,又问:“那我爸怎么形容严老师的?”

  钱芳闵将脸拉下来,面部肌肉宛若刷了层浆糊,紧紧绷着,“我为什么要知道他。”

  “妈。”大气消了,钱芳闵的情绪波动至多停在严肃的程度,春蕊不再怵她,直白地戳破她的伪装,“装糊涂没用的。”

  钱芳闵:“再好我都不接受。”

  “可以理解。”春蕊没有拐弯抹角:“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又问:“如果严老师登门拜访,你愿意见吗?”

  钱芳闵敛着眼帘,不回答。

  沉默即是拒绝,春蕊不急不闹:“行吧,那我们就不自找没趣了。等有一天,你愿意见了,联系我吧。”

  春蕊吃完饭,没在家多停留,与钱芳闵告别:“我走了,严老师在家等我呢。”

  直接告诉她,两人同居了。

  钱芳闵无语极了,而趁着她发火前,春蕊溜之大吉。

  一转眼八月过一半,19号那天,《项链》登上保利剧院的舞台,迎来首演。

  虽然是周处安的全新力作,但因为采用了新面孔为男女主演,带动力不够,开票当日销售业绩不佳,前来观场的多是戏剧圈的业内人事。

  春蕊邀请了钱芳闵和濮立焕,但时间不合适,两人带队去了长沙,她略感遗憾。

  “没事。”严文征安慰她:“九城巡演,以后还有机会。”

  两个小时整的时长,春蕊三套造型,最惊艳的该是舞台上与顾茂竹的扮演者跳着华尔兹翩翩起舞那一幕,她一身深酒红色的无袖高开叉旗袍,在炫彩的灯光照射下,魅惑又极具风情,将培玲美而不艳俗的度把握的很好。

  谢幕渲染她的死亡,用了那段长长的独白,处理的像培玲做了一场梦,梦里她的人生荒诞又疯狂。

  鞠躬下台,大幕合上。

  演员交头接耳,开始反思。

  “我嘴瓢了一次。”

  “我少说了两句台词。”

  “还好葛青反应快,帮我接了一句。”

  “……”

  春蕊没有参与讨论,她到化妆间,卸了妆,换了衣服,归还戏服,背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门口碰到周处安,周处安问:“你干嘛去?”

  “回家。”春蕊迫不及待:“我两天没回家了。”

  周处安笑了:“这么着急啊。”

  春蕊质疑:“您不是要开总结会吧,都这么晚了。”

  “总结会后天再说。”周处安道:“本打算请你们出去放松一下。”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春蕊再次强调:“我要回家,男朋友在外面等我了。”

  她几乎是飞奔到停车场的。

  严文征倚着车门在等她,春蕊小跑着撞到他的怀里,抱着他哭嚷:“紧张死了,台下黑压压全是人。”

  有些压力,不是嘴巴说出来就可以宣泄掉的,舞台出错没有修改的余地,必须百分之百地认真。

  严文征回抱着她:“下个舞台会更好的。”

  驱车回家,路上,严文征突然提议:“找个空,请朋友出来聚一聚吧。”

  “啊?”春蕊茫然,“怎么想着约人出来玩了?”

  “一直说要带你见见朋友,但总没有机会。”严文征扶着方向盘,“况且,咱们的电影上映,宋霏羽和彭凯卖力帮忙宣传,怎么也该谢谢他们。”

  “好啊。”春蕊答应了。

  严文征动作麻利,联系朋友,核对时间,定了餐厅。

  春蕊也是那天抵达场地,才发现他包下了整个音乐餐厅。

  春蕊说他:“你也太铺张浪费了吧,又没来很多人。”

  “自在。”严文征解释。

  六点,客人陆陆续续地过来。

  两人站在门口迎,严文征一一帮春蕊引荐。

  孙依然笑嘻嘻拍着春蕊的肩膀,揶揄道:“久闻大名。”

  春蕊回道:“听严老师说,我的事上二位出了力气的。”

  孙依然道:“举手之劳。”

  卢福明却说:“综艺节目口碑不错,准备做第二季,明年邀你来客串一期。”

  春蕊爽快:“没问题。”

  他们说话的功夫,彭凯领着全德泽悄无声息闪进来,他穿着花裤衩,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抬胳膊攀住严文征的肩膀,将人拉到一边,巡视着餐厅布局,道:“弄这么大排场,怎么,结婚呢。”

  “会不会说话!”没等严文征啐他,全德泽朝他后背来了一巴掌,“不想吃,滚蛋!”

  彭凯轻嘶一声,“您对我怎么是这个态度!我馋他这顿饭么,我是给那位面子。”一转身,愤愤道:“行了,不碍你的眼了,我唱歌去。”

  他朝舞台走去,拿起麦克风,跟乐队交流两句,装着深沉的样子缓缓唱了首英文歌。

  剩全德泽和严文征留在原地,全德泽看出他的心思,低声跟他说:“你这是借着吃饭的由头,给她一个名分吧。”

  严文征揉搓手指,承认了:“很多事情上总归会亏欠她。”

  全德泽叹口气,没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

  没一会儿,赖松林携同卢晶一块来的,春蕊瞧着两人的举止总觉得暧昧,但没八卦地追问,只调侃说:“赖导,咱们的电影扑了。”

  《听见》节奏慢,情节压抑,不符合大众口味,与同期上映的商业片毫无竞争优势,即使有奖项加持,荧幕前仅仅活过了四周,各大影院便没有了排片,最后票房只有8700万。

  “好歹回本了。”赖松林已经云淡风轻了:“咱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尽人事听天命,有遗憾,下部戏才有动力做得更好。”

  不经意间瞅见吕燕和陈虎两口子,得知是搞制片的,让严文征帮忙引荐。

  “走吧。”严文征边移步边说,“出品制片导演编剧演员都在场,没准今晚能谈成一部戏。”

  赖松林说:“那你的功劳可就大了。”

  春蕊没跟过去,瞅着时间在门口等宋霏羽。

  路上堵车,宋霏羽姗姗来迟,她以为只是简单的吃顿饭,踏进门,发现竟然弄得像私人酒会。

  “我去。”她瞪眼表示惊讶。

  春蕊耸耸肩:“我也觉得夸张。”

  宋霏羽说:“你这换身行头,直接可以当新娘了。”

  “离当新娘的日子还远着呢。”春蕊说。

  宋霏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钱主任很难接受吧,毕竟严老师……”

  “不是很难接受,是她根本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接受。”春蕊纠正,在宋霏羽面前无需隐瞒。

  宋霏羽替她发愁:“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犟着呗,反正我们又不跟他们一起生活。”春蕊看开了,“以前总想着自己躲远点,让他们眼不见心不烦,现在躲不掉了,干脆凑他们脸前,烦着烦着,或许就免疫了。”

  “有点无赖。”宋霏羽评价一句。

  春蕊摆摆手,似无奈似妥协。

  宋霏羽不扫她的兴致,环视一圈,看觥筹交错,转移话题道:“怎么看怎么不像单纯的吃饭,搞得我没揣兜里一份份子钱,心都虚了。”

  春蕊噗嗤乐了。

  此时,孙依然抢了麦克风,登台献唱。

  一首很复古的老歌。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春蕊心有感应,遥遥望一眼严文征,看着他掐腰站在人群里,微微笑着,正在跟吕燕交谈什么。

  “实在心虚的话。”春蕊说:“一会儿上去唱首歌吧。”

  “唱什么?”宋霏羽道:“我五音不全。”

  “没关系。”春蕊说:“带着祝福就好,心意我能收得到。”

  或许今天该有个主题,就叫“我们在一起了”官宣演唱会。

  胜友如云,千里逢迎,但愿良夜温柔,宾主尽欢。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篇后记,就没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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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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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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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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