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来攘往的大街上,两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人,时隔多年再次相遇,心中自是五味杂陈。杜云芊的脑海里往事篇篇翻转,一时竟然没了言语,还是李俊峰先开了口:“多年不见,你还好吧?!我们找个清静地儿,坐坐吧!”杜云芊本想着立刻拒绝,赶紧离开,却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进了路边一家茶馆。m.xiumb.com
茶馆不算太大,但陈设别具一格,环境还算雅致。他们选定一处靠窗位置,然后坐了下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有股慵懒惬意的味道。阳光下杜云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或许是热,或许是别的原因,但在李俊峰看来,她依然是那样美艳,动人,是那样熟悉,自然。多年的历练,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即便世事洞察,他也能做到不动声色。
他要了一壶花茶,点了几样点心,顿了顿,试探性地问她:“他……对你好吗?”
一句话勾起了杜云芊的太多回忆。
认识杨晓岩的时候,杜云芊已经踩着二字头的尾巴,即将进入而立之年。眼看着韶华将逝,加上介绍人说他如何踏实本分,家境如何殷实,她便对看上去有些木讷的杨晓岩,没有太多的排斥。
同是大龄青年,自然有不少话题,加上杜云芊本来就是中学教师,只要自己不心生抵触,沟通起来,并不是难事。以结婚为目的的相处,虽然少了些许浪漫,但也省时省事。
所以,尽管杨晓岩的父母跟我说他们的儿子,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但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有什么比踏实本分,更让人安心的呢。于是,她也没有过多的思虑,很快就顺理成章地嫁给了杨晓岩。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都不确定她嫁给杨晓岩,是出于爱情,还是迫于世俗的压力,反正他们的婚姻很快变成了坟墓。
婚前公婆说他们儿子身上的那些毛病,杜云芊天真地以为他们只是谦辞,没想到却是事实。最让人头疼的是,他对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份工作干不了三天,就死活不愿意去了。在家“专职”打游戏消遣时间,实在忍受不了公婆的唠叨之后,又出去找工作,然后周而复始。
或许发现杜云芊的不满,婆婆劝解她说:“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看不惯人家的脸色,加上不爱跟人打交道,所以,他总是对工作挑三拣四。好在我跟你爸,退休金不少,还能帮衬得上。你多担待点儿,多说说他,男人都听媳妇的话儿,以后慢慢就会好了。”
对婆婆的话,杜云芊将信将疑。可是,刚结婚就离婚,她怎么跟父母交代?正当她进退维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后来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加上学校的工作比较忙,她也无暇顾及其他。尽管老公对待工作依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在公婆一再伸出援手,这么多年我们的生活也算差强人意。
于是,她很快回过神来,装作漫不经心地回他说:“就那样,你们男人对待老婆,不都一样吗?”
他笑了笑,心想,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个直脾气,一点没变。
他故意装作玩笑说:“要是当年我们在一起,该有多好哇!”
杜云芊的心里猛地一震,一丝莫名的慌乱夹杂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情愫,迅速在心底翻腾。望着眼前这个俊俏不逊当年,又平添了些许儒雅的男人,想着家里只会围着三尺灶台打转的柴火爷,以及婚姻生活这么多年的各种磨合与吵闹,杜云芊的感情天枰不由自主地产生偏斜,而这样的偏斜首先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天哪,我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是鬼迷心窍了吗?杜云芊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我问二表姐:“你当时是不是有些心动了?”
二表姐笑了笑说:“你这鬼妮子,就是碎嘴子。不过说实话,我当时看李俊峰,哪里都比你姐夫强。唉,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都是有家有口的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我大着胆子问她说:“你没想过离婚,然后去找他吗?”
二表姐瞪大眼睛看向我说:“你是疯了?还是看那些狗血剧看多了?我怎么可能离婚去找他呢?他当年甩过我一次,还不够,还想甩我第二次吗?”
这个超级理智的二表姐,每次都能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么说,你是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咯?”我接着问道。
她想了想,回答我说:“那倒也不是,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莫名地期待。你说,我是不是有点神经了?”
其实二表姐有所期待也是蛮正常的事情,主要是表姐夫不太给力。为此,他们俩人经常吵架。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二表姐杜云芊在决心整治表姐夫“懒癌”的这条道上,万万没想到杨晓岩的态度会如此激烈。
杨晓岩大学读的是计算机专业,杜云芊闺蜜所在的公司,正好招聘IT人员,其实也就是公司网络维护,用闺蜜的话说,对于科班出身的人,那是小菜一碟。她想着怎么也是个正经工作,而且也跟他的专业对路,不管工资多少,总比闲赋在家好吧。
可当她把这事儿跟杨晓岩沟通的时候,话没说完,他就冲她吼道:“我又没靠你养着,你干嘛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不去,哪里都不去……”
杜云芊只觉得一阵胸闷,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公婆来劝架,婆婆开导她说:“你别跟他计较,他被我们惯坏了。你让他出去工作,是不是经济上遇到困难了?我跟你爸还攒了点儿钱,要是碰到困难了,你先拿去。我们有退休金呢,耽误不着吃喝,你就放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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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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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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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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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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