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长长地松了口气,同时这个叫徐峰的年轻人,在他眼中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不敢怠慢,忙放低了姿态将手机送过去。
徐峰却没接,让他开了免提,直接了当问,“王家的店欠了多少钱?”
电话那头一阵寂静。
片刻后,就听对方愠怒道,“这种小事,我怎么记得?”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管多少,都给我抹掉。”徐峰淡淡道。
那刀疤脸听得眼睛都直了,这到底什么人啊,居然敢跟魏公子这么说话!
而且听这口气,让魏公子把人欠的钱一笔勾销,还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魏东流,此时已经快把牙齿都咬碎了,心里不知道把徐峰给骂了多少遍。
但现在他怕啊,就怕徐峰跑到风水协会,跑到林雪宜面前,让他兑现上次的赌局!
这要闹起来,他虽然可以耍赖不认,但绝对不好收场!
“行,给你一个面子!”魏东流咬牙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刀疤等人都听傻了,赶紧陪笑道,“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回头对那王显荣道,“刚才都听到了吧,你们家欠魏公子的钱,就算一笔勾销了!”
说完,也不敢久留,对着徐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就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李俊和张佳佳他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
这群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打发走了?
“您……您是哪位?”王显荣吃惊地看着徐峰,“您跟魏公子……”
徐峰摆摆手,直接了当地问,“你父亲在哪?”
提到父亲,王显荣顿时一脸哀色,重重叹了口气,“我爸刚从医院抬回家,大夫都说没救了,就这一天半天的事。”
“我本来想送我爸最后一程,谁知道他们上门催债……幸亏您……我还得赶紧回去,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我忙完再找您……”
说到这里,急急起身,准备回家。
徐峰叫住他,说一起过去看看。
王显荣微一迟疑,就点头说好。
于是就关了店,一起搭了李俊的车,直奔王家而去。
这王显荣一家三口,住了一个六十多平方的老房子,家中堆了许多冥钱、纸人等等货物,显得很是拥挤。
徐峰等人进门的时候,一个脸色憔悴的女人正守在床边默默垂泪,应该就是王显荣的母亲。
“妈,爸怎么样了?”王显荣急匆匆地问。
王母见到除了儿子以外,还进来几个陌生人,还以为是来催债的,忙哀声求他们再宽容几天。
等从儿子口中得知是徐峰他们,帮着解决了债务的问题,还把王家祖传的店给保住了,顿时喜极而泣,对着徐峰等人连连作揖。
徐峰宽慰了她几句,来到床前。
只见床上躺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显得眼睛鼓鼓的十分凸出。
整个人十分僵硬,触手有一种阴冷潮湿之感。
皮肤表面,隐隐透着一层黑气。
翻开眼皮,就见瞳孔已经缩成了米粒大小,眼球四周红丝缕缕,看着十分诡异!
旁边的黄冰冰三人,都被吓得脸色发白,他们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病人。
“大夫都说,我爸过不了今晚了……”王显荣哽咽道。
徐峰掰开王先福的嘴,往里面仔细看了一眼,“哭什么,我肯定让你爸过了今晚。”wWW.ΧìǔΜЬ.CǒΜ
王显荣和他母亲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就见徐峰从中指上取下一枚银指环,一拉一抖,就成了一枚三寸来长的银针。
抓起王先福的手掌,在十根手指头上都分别扎了一针。
奇怪的是,这扎进去之后,王先福的手指却是毫无动静,连颗血珠子都不见。
徐峰也不在意,又在王先福两耳下方,太阳穴两侧各下了一针。
“你们让开点。”
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即照做,退到边上。
徐峰曲指往王先福两眉中心那么一弹,血光闪动,就见王先福之前被针扎过的地方,突然飚出一股黑血。
要是刚才众人没有退开的话,怕是要被溅得满身都是。
一时间,房中腥臭无比。
然后,众人就惊奇地发现,原本了无生气的王先福,居然动了动眼皮,胸口也有了起伏,就像一个死人突然间活了过来。
“爸!”
“老头子!”
王显荣母子俩惊喜交加地扑了过去。
“徐先生,我爸这是……这是有救了?”王显荣激动得难以自抑。
徐峰道,“只能多撑两天。”
王显荣母子俩刚刚露出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过能多撑两天,也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要想救你爸,我得知道你爸是怎么病的。”徐峰道。
王显荣母子俩原本已经绝望,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我……我知道一点,但不知道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王显荣忙道。
他赶紧请徐峰他们到外面客厅入座,又让母亲去泡了茶,端点心上来,他则把自己知道的,仔仔细细说了。
这还是五天以前的事。
那天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王显荣在家吃过饭,就回到店里准备替换父亲。
谁知刚到店里,就见外面冲进来一伙人。
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手臂上脖子上还纹着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为首的光头,就冲着王先福吆喝道,说是他们虎爷要找他办件事。
王显荣父子俩在本地做了这么长时间买卖,也听说过“虎爷”的名号。
能被叫做“虎爷”的,应该是城南最大的一个地下势力头目黑虎,道上的都尊称他为虎爷。
王先福自然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当时就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那光头顿时大怒,说不要给脸不要脸,虎爷找你办事,是看得起你,要是惹得虎爷不高兴,你们这小破店就别想再开下去。
一通威胁过后,那光头又来利诱,说虎爷交代了,只要王先福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就给他酬劳十万。
这些年因为要给老伴治病,再加上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王先福负债累累。
听说有十万酬劳,又怕虎爷翻脸真的回来砸店,就只好答应了下来。
草草跟儿子交代了几句,他就跟着那帮人走了。
这一去就是杳无音信。
直到第二早上,王显荣过来开门,就发现他父亲蜷缩着身子躺在店门口,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他赶紧就送了去医院,但无论怎么诊治,大夫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拖了几天,王先福的样子越来越可怕,直到不久前,被医院叫去把人接回家,好好送上一程。
父亲这一趟出去,不仅半分钱没带回来,甚至还搭上了一条命。
王显荣当然又悲又愤,他几次跑去那虎爷的地盘,想找他们问个明白。
但他连虎爷的人影都没见着,就被几个小混混给一通拳打脚踢,撂翻在地。
所以事情他也就知道这么多,至于父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是一无所知。
徐峰听他说完,在客厅里踱了几步,拿出那张冥钞,递给王显荣,问他能看出什么。
王显荣疑惑地接了过来,把冥钞拿在手里,只看了几眼,就肯定地说,“这应该是我们家做的‘良’字版宝钞。”
徐峰见他认出,不由一喜,问他什么叫“良”字版宝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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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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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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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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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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