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播报的意义已经不大了,目前的焦灼争端已经变成了是否能完成袭击,得到一血。
“小罗,一血真难拿。”之前乔翘还抱怨罗旭总是抢占一血,如今他们竭尽全力都伤不了对面两尊大佛一分一毫。
“我们不能放弃。”
困难重重,罗旭擦了擦汗,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目前的局势于他们不利,如何扳回一城是一件需要谋划的事情。
“方才的战略失败的原因在哪里?”岑木晓教会乔翘要时刻反思自己的行动,乔翘试图将自己抽离出现在的角色,站在对面查探他们的问题。
“我方计划单一,对方谨慎,反应快。”罗旭冷静地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交手状况,简直是被对面碾压,他们都收了轻微的伤,一个在胳膊上,一个在小腿。
白少是全能型玩家,队长也没有薄弱的地方,究竟要从哪里下手才能攻破防御呢?
另一头,WHITE和岑木晓席地而坐,背后是粗壮的树干,两个人晒晒月光,感受一下清爽的风,不像在进行追击战,更像是约会。
WHITE将脑袋枕在岑木晓的肩头,内心思绪万千。他在想怎么与他的木头告别,自己的存在什么时候消散连他都说不准,讲不定争霸赛之后会发出什么新的变故,那自己的这抹叛变的意识也可能会被击杀。
“你说我的产生是不是良心的发现?我就是你的救世主啊,木头!”WHITE侧脸看着岑木晓,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是岑木晓最喜欢的。
“是啊,我的英雄。”岑木晓低下头,用额头抵着WHITE,他是自己独一无二的英雄,可孤胆英雄的结局往往都不太理想。
WHITE突然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不想再纠结那些无法捋清楚的问题了,木头,我累了,你让我靠一靠。”WHITE像没骨头一样摊在岑木晓的身上。负能量源源不断,他不打算继续探究自身的奥义了,就让他的木头牵着他,走哪算哪,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这个人带给他的美好超过了他看到的整个世界,他觉得自己真实又虚拟,他就是真的,也是假的。
不过真真假假都无法掩盖他们相爱的事实。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炙热的,滚烫的。他的心和岑木晓连在一起。收紧胳膊,WHITE不在乎勒痛了岑木晓,做这个决定很困难,可他一向随心所欲,何必瞻前顾后,想那么多呢。
就算是活在现实中的人,也会出现灾难或者不可变的挫折、意外等,其实与他也没什么区别。
手指被柔软的温度所覆盖,岑木晓扣住WHITE的手心,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底蔓延开了无线的思念,即使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他也仍然想念他。
心情像七彩的云,像糖稀色的梦,像被烟雾环绕的远方,他们的时间在飞速倒数,可没有人的脸上在表露出伤感。
“等一切都结束后,我想去喝酒,看电影,还要每天都给你一个拥抱。”WHITE龇着牙,畅享未来,这些还只是凤毛麟角,他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像漫山遍野的野花那么多。
“好,我带你去看3D电影,看你喜欢的所有类型的影片。酒不可多喝,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你给我一个拥抱,我也还你一个拥抱。”
又悄悄溜回来准备诱敌的乔翘无意识吃了满嘴的狗粮,眼睛里有折射出的水光,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啊,简直太感人了,她何其有幸目睹了真人版的。
不过这对神仙眷侣实在闪瞎眼,她不得打破这个温情时刻。
“撕~”看准目标乔翘扔过去一个迷雾单,点掉一个结界道具,她开始准备收网。
这一次她与罗旭准备充足,就不信还拿不下对方。
对付这两个人,使其分开,才能逐个击破。
难缠的白少就交给小罗啦,自己专心对付队长就行。
烟雾迷蒙,乔翘戴上了护目镜,能见度也不清晰,她调整着方向一点点往岑木晓的所在地靠近,匕首刺下的时候却意外落了个空。
等乔翘发现过来的时候终究完了一步,有人比她更快的锁住了她的咽喉。
“小乔啊,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对木头下手。”WHITE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睛却布满血丝,在雾蒙蒙的环境下睁眼实在太费事,可为了抓住小白兔,他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白少,明明那时候他针对的对象是队长。
“你会算计,我们难道就不会吗?”WHITE轻语道。
“什么时候”乔翘就像个小兔子,她的眼神里满是埋怨。
WHITE:“一开始。”
又是一开始?他们是会读心术吗!
“骗你的,是烟雾、弹滚过来的时候。”WHITE捏了下乔翘的鼻尖,他知道乔翘不是Evade,而是Chaser。
当然,自己也一样。琇書蛧
结界失效的时间是10分钟,不过也许不需要那么久,就能分出胜负。
乔翘焦急地踱着步,WHITE抬头看天低头看地,一脸轻松。
“你都不担心外面的局势?”
“为什么要担心?”以前的他也许很在乎输赢,一定要一较高下,但现在他已然没了这番争强好胜的心,故而他幽幽反问乔翘。
“有时间操这份心,还不如在钻研一下战术的漏洞。”
其实乔翘他们的计划已经很完善了,只不过手法还不够老练,当然这一点WHITE没有明说,他维持着自己挑刺的形象,若有似无地打了个哈欠,眼底满是慵懒。
他真的不适合做老师,没耐心还容易打击学生的积极性,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见解,希望对方能好自为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乌云遮月,最后一点光亮被吞噬,胜负也揭晓了它的面容。
最后是岑木晓赢了,险胜。
WHITE拥抱了自己的Evade,脸上尽是骄傲和自豪,显然比自己赢得比赛还要高兴。
对战结束后他与岑木晓分析了一下乔翘与罗旭的战术,肯定了他们实力的进度,他提了几个方案,针对不同的队伍需要确定不同的方向,就这么讨论了一个小时,最终有了一个定论。
“你还真是操心的家长命。”WHITE不屑地撇撇嘴。
岑木晓觉得他现在就在带一个最熊的孩子王,可他没有将内心的比喻表露出来。
“习惯了。”在成长个道路上,即使后天有了依靠,先天的习性却还会延续,这是一种本能,极难纠正。
“算了,你去休息吧,别熬夜,别太拼,我会监视你的。”WHITE威胁着发了一个“退下”的表情,岑木晓回了一个“亲亲”的飞吻,下线了。
乔翘想起昨天的败北,胸腔内持续着堵得慌,她准备乘电梯去楼下买杯热饮,给自己顺顺气,电梯门打开,某人就拿着一杯饮料从她面前经过。
尚未反应过来,乔翘就被把人牵着站在了一个角落。
“诺,这是给你买的红枣桂花茶,这是蒙布朗,好好吃补充能量,中午去楼下等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还顺带娴熟地捏了捏乔翘惊魂未定的脸。
“啊~”乔翘接过东西,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能见到魏渡的背影,那宽厚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很结实。嘴角弯起复而落下,她与魏渡之间目前关系暧昧,可两个人却存在更深的沟需要趟过。
叹了口气,乔翘回到了科室,安心吃起早饭来。
“哟,又是那个神秘先生送的早饭!”李思文意有所指,开始瞎起哄。
他们科室都知道乔姐有一名护花骑士,肯定也是楼里的,只是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无缘窥得真容,只能通过调侃来表示祝贺。
“去你的。”乔翘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还不忘与李思文拌嘴,陶奇在一旁呐喊助威,罗旭只笑笑,不说话。
岑木晓走进来的时候,大伙还在闹,这帮人真是青春。
所以说,幼稚与年龄无关,只要有伙伴,就永远热闹。
在乔翘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时,岑木晓凑过去低语道:“魏学长送的?”
乔翘差点被一口蛋糕给呛死,喝了一口茶才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你们的缘分,挺好的,要珍惜。”岑木晓只留下这句话,便继续办公了。
下午他抽出半小时,与乔、罗两个人分析了昨天的局势并传达了WHITE的肯定,两个人灰暗的脸上自此才有了光彩。
目前整个小队动员起来,以《无限追击》为首开会彻查相关案件,至于穆以秋那边,他也没放松警惕,时刻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许风隐已经出院,就等他们摘得佳冠后执行下一步计划。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周五的夜幕降临。
岑木晓有些心绪不宁地回到家中,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他揉了揉胃,因为要赴约所以岑木晓没来得及吃晚饭。
匆匆喝下一瓶功能饮料,他开机上线,进入了固定的房间。
原始地图——风吹草低
沙沙作响的草丛,不急不缓的柔风,清新嫩绿的干爽,以及热情如火的碎吻。
岑木晓一进地图,就被饿狼扑食。
骑在他身上的人将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的眼睛里有火,那火焰足以燃烧岑木晓的灵魂。
半人高的草地,呼啸的风从他们头顶吹过,扬起的发丝在月光下被镀上一层银白的霜花。
像缺尾的鱼,努力翻腾着想上岸;像失去火焰的热气球,悠悠荡荡着坠落;像冲破云霭的第一线日光,逐渐照亮整片天空。
空气里氤氲着潮热的湿气,如同老旧的床角发出持续的“枝呀”声,喘息声如同流星,划过天际,最后下起了流星雨。
云雾升腾,分不出你我,并肩躺着的两个人也不愿意区分。
虚幻地想象一只满足的事后烟,烟圈藏在两个人的指尖,掌心还残留着绯色的春潮,悉数化在了融化了的亲吻中。
成年人的感情直白而又迂回,冲动而又缠绵,两道呼吸渐渐同统一,达成一致的步调。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岑木晓低沉暗哑地滚落出几个音节。
“你吃饭了没?”WHITE答非所问。
“没。”岑木晓闭着眼睛,耳朵根通红。
“现在呢?”不依不饶地继续调戏着岑木晓,WHITE吃吃笑了起来。
“吃饱了。”
“那就好!”一锤定音的满意回答完,少年就瘫倒在草地中央,嗅着淡淡的汗味,他既满意又撕扯着压抑住内心的酸楚。
决定是一早就下定的,拖到最后一刻才鼓足勇气,坦诚相对,这对WHITE来说并不容易。
他是个赌徒,堵上了自己的所有,坚决不走回头路,连看都不回头看一眼,一心一意追着自己眼前的那道朝阳,似火似冰,如梦似幻。
“岑木晓,我们会赢的。”WHITE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岑木晓的名字,尾掉沟缠着太过复杂的情绪,导致音节往下滚落了好几阶。
眉心被吻了吻,这是比深吻还要怜惜的表达,含蓄又隐晦,像极了面前的这个人。
“我们会赢的!”
这不是一句口号,这是一句承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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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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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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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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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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