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异样的情绪令他变得鲜亮,眨了眨眼睛,他眷恋着这种冲动的情绪。
微微抖动了一下手指,WHITE的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张口半真半假道:“你还挺会安慰人,心理学学得好。”
不远处是一片山脉,他指着那片山头侧脸问道:“要去那里看看吗?”
没人在乎这场比赛的胜负,仿佛这并非一场对弈,只是一局稀松平常的谈话。
顺着溪水他们一路慢慢攀登上了那座不算高的山峰。
山顶上的风比溪边要大,豪迈的风一点都不谦虚地吹散着发丝,在耳后卷起一股凉爽的舒畅。
短发在空中随意飘扬,它比人自由,跟着风跑,就像没有思想似的尽情做着狗腿子,宛若一根快乐的墙头草。
“你戴眼镜的样子挺好看的。”
WHITE眯着眼睛俯瞰着山下,他邪笑了一下,嘟囔着加注了解释,“挺像个斯文败类。”
原来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这番夸奖很是不伦不类的,但却极具WHITE的特色。
他们默契地比肩而立,只不过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泾渭分明,一条三八线划清着两个人的距离。
岑木晓但笑不语,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场景不对,他怕是会笑出声。
WHITE就像是他常规人生中的意外,遇见之后才惊鸿一瞥,很难忘怀。这个人的表面总是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距离感,冷得漫不经心,常常会给人产生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其实真的接触过后,才能看清这个人的本质,具有一股子孩子气。
岑木晓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更何况他一贯早熟,对别人与其说是冷淡还不如说是一种自我保护,他很少会想起深入了解某个人,一方面建立牵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另一方面他也没找到什么感兴趣的对象。
而WHITE是个例外,说得迷信一点他就像是他的命中注定,逃不掉,躲不开。这个人令他想去探究,去接触,在现实中有交集。
他“坏”得令你心有余悸,惦念不已。就像是好女孩都会被坏小子所吸引,这是因为坏小子身上有好女孩没有的特质。你会被一个与你截然不同的人吸引,也是出于物极必反的道理。
“你夸人的方式还挺别致的。”
岑木晓回复了WHITE那与众不同的褒奖,只见WHITE偏过头,似是被这句话恼到,侧头不再理睬他。
摸了摸鼻子,岑木晓将手指组成一个方框,小框框中装载了那桀骜不驯的人,他的白衣飘袂,隆隆的风声拍击着洁白的衣料。WHITE出现得令人猝不及防,只可惜他并不属于谁,像自由不羁的空中之鸟,刮过的风只从指缝中穿堂而过。
他不会为谁留置,也从不驻足。
只有你停留在原地,依恋着这份独特的感觉,久久无法忘怀。
他很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资格。
高亮的嗓音让人上了瘾,WHITE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那是”,听起来稀松平常,其中依旧暗藏怼讽。
岑木晓久久没有再开口,他怕一切只是恍然一梦,心间升腾起一股患得患失的感情。
他怕自己一开口,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飘然离去。他很明白这个人带个自己的这种反常并非好事,只不过,岑木晓不讨厌就是了。
一旁的埋怨并没有停下,只不过换了对象。
WHITE指着黄沙漫天之处,不满道:“那边的荒漠我最讨厌去了!”
西边的黄土喜欢迷人眼睛,WHITE并不知道,此时的他也迷住了岑木晓的心眼。
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呸”了两下,好似刚才真的吃了满嘴的沙子。
岑木晓觉得稚气未脱的WHITE很可爱,顺着他说道:“我也说不上喜欢。”
得到了一个赞许的嚣张笑脸,岑木晓第一次满意于自己的奉承。那是将心间四散的种子埋下的一种安心,他露出了一抹笑颜。
“原来你也有喜怒哀乐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一根被数据化的木头呢,就跟AI似的!”
WHITE单方面下着结论,似抱怨又似撒娇,道:“你一直太冷静,理性得与其他玩家不一样,不轻易表露情绪,看不出太多的负面能量。”
“你这样的人很不真实,但你今天的表现难得真情流露。”
他背对着月光坐了下来,手撑在支棱起的一只脚上,随意狂妄的坐姿,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与他微勾起的嘴角相得益彰。
也许是突觉自己的话多了,他抬头的时候视线正好与岑木晓装上,WHITE冷哼一声,以掩饰尴尬,不满道:“看什么?我知道我好看。”
龇牙咧嘴表情中依旧透出一点心慌,随即他很快低下头,切断了项链的目光。ωωω.χΙυΜЬ.Cǒm
“是挺好看的,就是脾气太坏!”岑木晓不客气地指出WHITE的缺点,在听到岑木晓如此干脆的指责时,WHITE大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很是悦耳,如丝竹敲击奏响了一曲婉约的篇章,动听怡人,碧波荡漾。
岑木晓被这笑声所吸引,不自觉地走近了半步,倏忽才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收回了步子,一直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蜷缩起。就显示一场拉锯战,只不过对垒的双方都是自己,他一边竭力抑制着自己,一边又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受控。
不由自主的,他开始不懂自己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知道脱轨了却依据不想停止,只因为路的尽头有另一个人出现,他就擅自偏离了轨道,毅然决然朝另一个南辕北辙的方向一路行驶。
是好是坏岑木晓并不知道,他现在的脑子里想的只有:完了,一切都停不下来了!
一切的自制力在WHITE面前都失去了作用,岑木晓不愿意做徒劳的抗争,只希望能在现实生活中与对方有接触,能与WHITE聊聊天,看看风景,而不是只在游戏世界里实现着空想。
但他说不准WHITE的态度,时而暧昧时而远离,就像一只飘忽不定的风筝,持线究竟在不在自己手上岑木晓实在没有把握。
对于确定的事情,岑木晓从来不愿意多做迟疑,他接受自己感情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但这并非说明他没在内心做过挣扎。
他努力向命运抗争过,过程并不激烈,因为他其实也沉醉了WHITE这个人,结果就是他轻易说服了自己,可惜他不敢轻易对WHITE推心置腹,因为他是总觉得WHITE身后好似藏着一些不欲人知的谜团。
即使触感再真实,情感再浓烈,岑木晓都清楚地知道这是虚拟的数据回馈的反应,与直面的交流还是存在差别。站立着的男人不敢问,怕一切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自己说的话会晃散一切美景,让湖面重新变得虚空一片。
“木头!”
特殊的低哑音质在岑木晓脑中轻轻划过,夹杂着淡淡的慵懒,这个绰号取得不怀好意,但这声“木头”却意外地中听。
“嗯?”回过头的时候脸上一温,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系统的提示音就扼制了这一切,他只来得及在山峰上瞥见WHITE咧嘴一笑,右边嘴角的酒窝深深刺进了他的眼底。
“后会有期!”WHITE无声启唇。
他的身影消失得太磊落,以至于岑木晓杵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杂乱的思绪飘荡在中枢系统,他有些不可不可置信,又有点窃喜。
盘旋在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WHITE的嘴唇很软。
即使他知道这只是一堆数据幻化的触感,岑木晓却依据觉得WHITE的唇瓣软得过分,令他目眩神迷。
这是一次临时起意的整蛊,还是未能宣之于口的剖白?
岑木晓不是很清楚,因为他的脑袋满是绚烂的烟花,连燃尽之后的烟火味都带着淡淡的甜。
迷迷糊糊地退出了游戏,岑木晓的恍惚感却并没有消散。他摇摇晃晃地跌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手指触碰上侧脸,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瓷白光滑,被触摸到的皮下组织凉凉的,耳朵却持续升温,变得滚烫,最终这份热意侵蚀了整张脸。
脸上绯红一片,岑木晓用手背抵住自己的额头,眼睛迷离,嘴角微扬。
一切都失了控,他也昏了头。
闷热的气氛卷土重来,原来不知何时空调已经自动关掉了,下午的阳光太过刺眼,晒得室内热腾腾的像个烘箱,岑木晓决定去卧室睡一觉,期盼着睡觉可以治好自己昏头的毛病。
脚步一踉跄,双腿就像两根芦苇似的,支撑不住自己的躯体。
原来是躺的久了腿麻了,在不知不觉中这股子酥麻顺着下肢慢慢上升,最后在心房出愈演愈烈。
这是一种头重脚轻的失重,配上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的混沌,一同揉杂着袭上大脑,脑海中犹如敲钟后残留的独特震律,悠荡到很远很深的彼方。
意识不清醒,但岑木晓依旧慢慢挪回了自己的窝中,躺在床上呈现“大”字状,舒展着四肢,他闭上眼睛,但眼皮却不受控制地不断抖动着,如同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有些后怕,没来由的蚕食着岑木晓的理智,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一觉还睡得不□□稳,梦境中分散着很凌乱的记忆,有温情的日常,也有惊心动魄的追赶,待完全清醒了后,岑木晓坐起目光茫然,居然记不起梦境中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不愿意在床上拖沓,他起身洗了把脸,经过书房的时候岑木晓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电脑还没有关,正进入自动休眠模式,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去厨房接了一杯水,之后同样慢吞吞地喝着水。
他始终不曾踏进书房一步,只是在门口站定。
书房变成了一处心照不宣的境地,他就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在岑木晓的记忆力,他从未与谁那么亲密过,也不是特意规避,只是没有找到那个感觉对的人罢了。突然与谁如此密切,即使只是清风拂面的蜻蜓点水,在其它人看来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岑木晓来说,那一触即分的触感还是令他受到了冲击。
无意识捏着下巴,直到下巴尖有刺痛感传来,岑木晓才放开那死命□□下颚的拇指。照了照镜子,下巴处的皮肤有些红,与他早前的脸色有得一拼。
左右想了想,他不愿意一个人呆着,起身拿起钥匙岑木晓打算回一趟家,出门吹吹风顺便看望一下母亲。
“妈?”
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没见到楚教授的身影,岑木晓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发现楚母已经依在电脑椅上睡着了。
“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呢喃了一句,他去房间找了一条毯子给楚母盖上,正打算帮她存储文件,视线停留在屏幕上,在看清了课题之后,岑木晓如同被按下了停止键,僵挺着腰,久久无法动弹。
楚母之前就有说自己正在做全息游戏的课题,打算从游戏里挖取数据举证说明游戏可能存在的危害性,做一个专题报道,以儆效尤。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楚母研究的正是《无限追击》。
粗略看了下,楚欣的报告写得很详尽客观,但从报告上来看,楚教授展现了自己的专业。
其实一年多年的那场事故曾经一度让这位大教授奔溃,直到岑木晓脱离危险,她才恢复平常。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煎熬过那段时光的,他曾旁敲侧击问过楚允谦,但他哥只一概而过,不愿详谈。
岑木晓知道,楚母会如此执着于全息游戏的安全性其实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但她是专业的学者,必须从客观角度去分析看待问题,不能加带私人情绪。她确实完成得很出色,只不过岑木晓无法抑制地心疼自己的母亲。
点击了保存,岑木晓帮楚母阖上电脑,打算好好露一手厨艺,犒劳一下这位辛苦且依旧奋战在第一线的学者。
来时的迷茫不见了,原本还举棋不定的岑木晓在瞬间就无意被自己的母亲点化了,归根结底这本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四字便能归结——遵从本心。
厨房油烟机的轰鸣声为这个不大的地方添加了几分烟火气,在迷蒙的烟雾中,岑木晓恍然记起那张明媚的脸,已经深陷其中却还负隅顽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傻”。
他耸肩笑了下,心里的野草滋长,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从来不曾开张过的春心一旦萌动就一发不可收拾,徒留一片百花残败,嘲笑春风的无情。
本不识爱恨,一瞬心动便以为是永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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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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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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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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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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