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琛的目光抬眸一扫,扫到那栋六单元的栋楼,他朝身后的保镖道,“两个人跟我上去就行,其余的守在楼下。”
顿时保镖队长挥手招呼了一个手下跟着他陪同席景琛上楼。电梯一路上升至八楼,席景琛看见806号房,他朝保镖看了一眼,指着两边的暗格处,“先回避一下。”
保镖立即侧身躲了进去,席景琛伸手按响了门铃。
段舒娴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了门铃声响,她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好烫,她睁开泛红的眼睛,她坐起身。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谁找上门来了,段舒娴有些累的走到门口,也许是发热让她头晕脑胀的,连危险神经都迟钝了,听着门铃声,她直接拧下了门把手把门推开。
她抬着赤红的一双目光,冷不丁的看见门外站着的男人,她立即生出错觉,她是眼花了吗?怎么会是他来了?
她忙伸手揉了揉眼睛,没眼花,是他!
段舒娴原本就是昏沉的脑袋,被惊吓得顿时空白,她急喘了一句,“席老师,怎么是你?”
席景琛的目光眯紧,打量着她,虽然隔着半米左右,他都能感受到她浑身的热度似的,更何况她原本白皙的脸蛋,这会儿已经红通通的,明显是生病发热烧红的。
“你在发热?”席景琛立即迈进来,在段舒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大掌就直接覆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他的脸色一变。
“你吃药了吗?”席景琛低沉盯着她。
段舒娴自已摸了一下额头,摇摇脑袋,“没有!”
“家里有退热的药吗?”
段舒娴又摇了摇,“没有!”
“体温计有吗?”
“有!”
段舒娴走到旁边的柜子上,那里有一个笔筒,里面放着体温计,她伸手拿起便往腋下塞了进去,她抬头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有些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席景琛快扫打量四周,目光又凝住她,段舒娴突然一阵头晕,这是她早餐没吃,低血糖引起的晕眩感。
席景琛看着她摇晃想扶的身体,他立即伸手揽了过来,段舒娴的身体软软的依偎进他的怀里,她呼吸急喘了几分。
“怎么了?”
“大概没吃早餐,有些饿晕了。”段舒娴笑了笑。
席景琛顿时没好气的斥骂了一句,“你是怎么照顾自已的?”
段舒娴一愕,抬头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他骂她干什么?
席景琛见时间差不多了,伸手主动伸进她的衣襟处,去摸出那根体温计。
段舒娴俏脸刷得更红了,他也不顾忌一下。
席景琛看一眼,三十九度二,属于危险高烧了,这种情况最好去一趟医院。
“我送你去医院。”席景琛二话不说,根本不容他考虑其它,只想为她的病情着想。琇書蛧
段舒娴一听,立即吓了一跳,即便她头晕脑胀,但有件事情她不会忘,那就是他的身份。
“不…我不要你送我去。”段舒娴怎么可能让他去医院那种人多的地方?他的身份也不能去。
席景琛目光一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耍什么小性子?你在发高烧。”
“我…我可以自已去。”段舒娴不想他陪。
席景琛一愕,挑眉问道,“为什么不要我送?”
段舒娴突然后退一步,和他保持开距离,她抬起头,一双烧红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他,“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的身份背景。”
席景琛俊躯绷紧,目光紧锁,“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我昨晚知道的!我还知道你和我堂姐的关系,所以…我们不能…”段舒娴抿着红唇,目光悲伤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上涌冒,晶莹的泪水宛如止不住的水笼头,从她漂亮的眼睑滚落下来。
席景琛的心脏倏地一窒,看着她努力保持着和他的距离,看着她的眼泪,仿佛一股疼痛自心尖泛开,占据他的五脏六腑,甚至每一寸毛也都在渗入这种痛意。
他深呼吸一口气,长腿开始朝对面的女孩迈过去。
段舒娴看着他靠近,她本能的伸手推他,“不要过来…”
可是,她的话根本阻止不了男人的靠近,她推来的手,被两只大掌握住,一股力量把她拉向了男人的怀里,下一瞬间,她的身体被男人狠狠结实的搂在了怀里,按住了。
“不管你听到什么,都必须跟我去医院。”席景琛压抑着他想解释的一切,此时此刻,以她的身体为重。
段舒娴脑袋嗡嗡作响,呼吸里是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可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要推开他,远离他。
不能这样。
段舒娴伸手推他,软软的力量,根本推不开他。
席景琛看着她还想着推他,他不由半俯下身,把她打横给抱起来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段舒娴直接低叫一句,“放我下来。”
可男人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出来,而他的保镖也现身。
“关门,跟我一起下去。”席景琛朝他们说道。
保镖相视一眼,不敢多问,关起段家的门,便随着席景琛站到了电梯的旁边。
段舒娴头昏沉着,她被高烧折磨着,意识有些散,她倒是没有再推开他了。
“少爷,我们去哪?”
“医院。”席景琛低沉道。
“不,少爷,您不能去平常的医院。”
“那就去皇家医院。”席景琛也不想送她去普通医院。
段舒娴迷迷糊糊之中,还在喃喃拒绝,“我不去…”
可这会儿,哪里能轮得到她说话?席景琛抱着她迈出电梯,沿路走出了小区门口,保镖立即拉开一辆车门,他径直抱着段舒娴就坐进去。
段舒娴眼梢通红,眼底仿佛溢着水,她的一张小脸红得令她的肌肤都红得透明起来,鼻尖冒着细微的汗,红唇更是烧起来的柔软艳红,柔软无力的依赖着他的胸膛。
席景琛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此刻在他怀里的女孩,比平常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媚。
段舒娴这场突来的高烧,和她昨晚那绝望的心情有关,加上现在还是春天,感冒发烧也容易找上门。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生病了,所以,一病起来就有些势不可挡。
段舒娴热得喘息着,她浑身的烫意,也令席景琛感受着,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那修长极富艺术气息的手指,轻轻的插入她的长发之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段舒娴感觉到舒服,眼底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汪泪水,委屈在眼眶里打着转。
可此刻,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强大,可靠的气息笼罩着她,那充满了安全感的气息,令她不想推开。
可是,不能这样啊!他是堂姐的相亲对像…段舒娴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想着。
就在这时,她眼角处,有温暖的指腹,替她把眼泪擦去,她抬起头,便落进了一双深邃复杂的眸,倒映着她的一方面容,仿佛他的心里眼里此刻只装着她一个人。
“我们去哪儿?”段舒娴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去皇家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医生。”席景琛按着她的后脑,一枚吻便落下来,在她烫人的额头上。
段舒娴的脑袋更空白了,她闭上眼睛,拧着眉,像是在赎什么罪过似的。
席景琛微微拢紧眉宇,现在,她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他和段舒敏见过面,这是他所料未及的。
他很清楚,他和段舒敏什么关系也不是,可是,她却是另一番的想法了。
但这一切,他都会解释清楚的,绝对不许她有一丝的误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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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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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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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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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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