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冠未除,玉珠金钗碰撞出悦耳的声响,曳地长裙随风飘摇,平铺出好看的弧度。秦安扑到曹文煜怀里,环着他的腰,凑在他耳边笑道,“十四日不见,你着急了没?”
直至此刻,曹文煜都是愣的,怀中的女子撞的他三魂六魄全部离体,空潭似的眼眸被一粒细小石子惊得波澜不惊。几近于感恩,他悬空的双臂慢慢环上她的腰,可是总隔着一些距离,浅笑道,“纪梵希最着急。”
仰望他,小女孩的赌气,不悦道,“你竟然不着急?”
他轻轻的扶她的发,耐心道,“因为为夫知道,安儿很厉害。”
“所以你就不着急?”秦安扯着调子,道,“这样来说,我是不是不该很厉害?”
“虽不着急,却日日牵挂。好奇安儿那边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不开心,会不会很难应付,还记不记得为夫,还...能不能回来。”
音调如云烟一半、清水一捧,很认真很深情很耐心。
而秦安很不习惯。
她执起他的手,惊诧道,“怎么一手汗?你怎么了?”
平静如水的面容,千言万语的眸子,他只道了,“很开心罢了。”
被秦安推开的阮荒遥遥立着,手掌还保留着秦安留下的温度,近在眼前的人,隔了一道难以跨越屏障。
耳边是秦安欢愉的调子,复燃的死灰,又一次被淋灭个干净。被泼冷水太多次了,这一次却是秦安亲自泼的。最可悲的莫过于,她浑然不觉。
寒从阮荒指尖渗入,一寸寸直入骨肉,寒裹心肺。
“以小希的性子,我失踪了这么些天,她着急坏了吧,有没有把西域翻个底朝天?”
曹文煜道,“没这个机会,她回雁回山养伤去了。”
“受伤了?”
“中毒了。”
秦安惊诧道,“啊?她嗅觉最灵敏,什么毒连她都闻不出来?”
“她觉得为夫闻不出来的毒。”
秦安偏头,纳闷道,“啊?”
“无妨,芷梦与寒食都很忧心你,先回去罢。”曹文煜执起秦安的一只手,虚握着,牵她下土坡。
羿卫全程提着一口气,当真没眼看,你侬我侬的。见惯了曹文煜平稳如水,再见他因一个女子心绪起伏如此大,只觉得想不通。
要是他问,回答他的大概又是,“你还没有娘子,有娘子你就懂了。”真是自讨没趣到家了。
干脆跟都不跟了,直接从高峰边的峭壁借力而下。
好赖秦安还记得阮荒,她转身道,“你不跟上来嘛?”
白衣若雪,面如玉冠。他面部肌肉无意识的一顿,片刻又恢复正常。拱手,轻飘飘道,“盟中事务繁多,在下就不随皇后娘娘而行了。”
“何必叫我皇后娘娘,好生分。不如叫我......”秦安绞着脑汁想了好大功夫,好似叫什么都不合适。叫‘安儿’罢,又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他师父,过分逾矩。叫‘师父’罢,又明知他师父是公孙湘,自己白白占了便宜。叫‘皇后娘娘’,又好生分,虽说没见过几面,却有道不明的牵挂和信任。果真很难搞,秦安苦恼半天,道,“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叫我什么。”
阮荒静立,眸子散着严肃与坚韧,让人难以忽略,他道,“再见之时,娘娘心情不会太好。娘娘最好祈祷,永远都不要见到在下。”
这句话没有由头,秦安自是一脸不懂,心里琢磨道,“什么逆徒,爱惨了公孙湘,见到与公孙湘如此相似的我竟然如此冷淡!搞不好我还是你师父转世呢,豪横什么。”
牵着秦安手的曹文煜却难以平静,阮荒直视他的眸子,他亦是不闪躲,眼神交汇出多少谋算,大浪扑滩出多少惊险,只有他们二人清楚。
阮荒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闪着不知名的光,一副邪魅的样子。
若是什么奸佞小人露出这样的神色,秦安定不会觉得奇怪。可他茂林修竹,又有小脏球温顺的形象加持,导致他陡然周身布满杀伐之气,只让秦安觉得违和。
他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高坡边的悬崖,风气夹杂着他的清朗的声音飘来,他道,“后会有期。”
无意识的上前一步,秦安担忧道,“非要在那边走干嘛,摔着了怎么办。”
曹文煜把她拉了回来,不满意道,“这就是你的偏心了,刚刚羿卫也是从那边下去的,怎么没见你多问一句。”
“你的侍卫自是你关心,我的徒...”秦安咽回了后半个字,重新措辞道,“只怪羿卫没有阮荒好看。”
“......”
.
西域王府内,楼兰月王与他的发妻之子楼兰浩奄奄一息。
秦安失踪的这十四日,楼兰月遍寻西域医师也不能诊治出楼兰浩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朝政混杂家事,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装有鲜奶的铜壶被摔了出去,抛光细致的铜壶上坑洼错乱。随着铜壶出楼兰浩房门的,还有一个慌忙的身影。重金请来的医师又被楼兰月赶了出去,医师落荒而逃。楼兰月府的管家安抚着医师,道,“莫要恼,吾王爱子心切。”
西域建筑受文化和气候影响,主要由黑、黄、红三色组成,楼兰浩的房屋更是如此。三色菱形分布有致,美则美已,远看,却像一条雄壮的眼镜蛇盘空,凶煞非常。
楼兰月年近四十,最宝贝的就这么一个小儿子。
楼兰浩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嘴唇发紫。那紫色不是像是中毒,而像是被冻出来的。离奇的却是,他除了那嘴唇,浑身滚烫。每来一位医师,楼兰月都问,是不是发烧了。
可回答无一例外,“禀吾王,楼兰小世子并未发烧。体热之症,小人不知。”
加上刚刚被赶出去的医师,已经有二十六位医师被楼兰月砸了出去,这也意味着,有二十六个铜壶毁于他手。
楼兰月已十分困倦,依旧不依不饶的陪在他儿子身边。
楼兰月的老管家料理了医师而来,劝道,“王爷,您也大病初愈,多休息休息罢,老奴替您守着。”
桑兰华大典上,楼兰月继齐黎王之后倒地,幸得吕寒食救治,逃脱一死。
只是十四日而已,老管家眼见着自家王爷愈发苍老,白发从几根变为一束,细纹成褶,岁月留痕。楼兰月腰弓的非常低,驼的像是成熟的麦穗耷拉着脑袋,他被什么压的喘不过气。眼中布满忧虑,白眼仁上血丝根根分明。他应是很累,嘴上却道,“我想亲自陪着。”
楼兰浩的气息虽然轻,却很稳,如果不是异常的体温和唇色,任谁看都会觉得这孩子只是睡着了。他还那么小,没有多瞧瞧这个生他养他的土地,睡的那么乖。他还没有断气,明明还可以争取,便被一位又一位的医师放弃了。楼兰月被那些庸医一次次告知,“吾王,卑职无能为力。”
他恨不得替楼兰浩生这场病。
多劝无用,老管家暗暗的叹了口气,虚掩着门,悄悄的退了出去。
曹文煜作为燕国皇帝又是楼兰月同谋,身在卡萨尔,于情于理都该来探望。
吕寒食伴着秦安,跟在曹文煜身侧。老管家前来恭迎,道,“贵人远来,本该恭迎,可王爷守在世子房里,要怠慢贵人了!”
“探病何须多礼,谈不上怠慢。”曹文煜单手指向吕寒食,道,“鄙人妾氏寒食/精通医术,或许可以帮王爷一二,不知可否入世子房内?”
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老管家无尽感激道,“若寒食姑娘愿意帮忙,老奴与王爷自当没有拦着的道理,请!”
老管家在前引路,众人跟随在后。
秦安不知道曹文煜又在打什么算盘,她凑到寒食耳边,纳闷道,“他有这么好心?”
吕寒食手心攥了一把汗,微微有些木讷,嘴上很不耐烦道,“你自己问他。”
斜瞥了她一眼,秦安不屑道,“窝里横,你敢这么冲他讲话嘛?”
“哎!”吕寒食提着半吊子气,不悦道,“要不是你,我也不用进宫受这个罪。”
吕寒食对曹文煜的恐惧高到了一定的境界,仅仅是同行同事,便弄得她心思漂浮。跟在他身后的这么一路,吕寒食脊背发寒,腿脚发虚,手心出汗,哪哪儿都不自在。
秦安忍不住打趣她的心,嘴上不松口,故意道,“那你为什么只怕他,不怕我,我不可怕嘛?”
吕寒食皱着眉头,目光向秦安偏了三分,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好在曹文煜在前,她还知道克制自己的音调,她不可思议道,“你见过有人怕一个傻子的嘛?”
秦安顿时口哑,好好的反思了一番,怎么就让她觉得自己很傻了呢?
她干瞪眼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道,“等你救完楼兰浩,我再弄死你!”
吕寒食满肚子愁思,好似曹文煜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只想快点处理完楼兰浩,然后躲曹文煜远远的。
她这么怕他,不是没有由头。无论她做什么,想什么,好似都能被他那一双有毒的眸子看穿。内心一点点的小心思甚至小阴暗,啥也藏不住。她在他面前,做什么都显得自以为是,跟个二傻子一样透明。他眸中闪着的金光,击垮了吕寒食多年的骄傲。
要是吕寒食再笨一点,不知道他已经看穿了自己,她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偏偏智商不上不下,卡在了最尴尬的那个点子上。
秦安的话,她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实在没心思在这个时候跟秦安斗智斗勇。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曹文煜身后,全全按照曹文煜的指示办事儿。
楼兰月王府很大,世子楼兰浩独占一个小院子,他的卧室位居小院子中央。
楼兰浩的院子,给人一种她很爱习武的错觉。虽说现在五国四境皆以剑术为尊,但也不乏各路江湖人士百无禁忌。西域要比五国文化更加包容,楼兰浩院子内形形色色的兵器也体现了这一点。
小到女子偏爱的银针暗器,大到猛男欢喜的流星震天锤。
练武台的边缘,更是堆满了残断的各式刀剑。
秦安一路走,一路好奇的观望,忍不住问道,“老管家,这些兵器,你家世子件件都会使嘛?”
“吾王爱惜世子,不舍他习武,所以...”老管家好似有些难以启齿,踌躇了一会儿,小声道,“这些兵器,不过是充充样子罢了。”
秦安心中的钦佩之情,顿时消的一干二净,还以为这个楼兰浩,小小年纪样样精通呢。肌肉满身、小麦肤色、吞刀折剑的猛男形象都给他脑补好了,最后竟是个柔柳扶风的柔弱公子。
心思道,“原来败儿的不仅是慈母,还有慈父。”
老管家小心的轻推门沿,黑黄木门“嗞呀”一声,缓缓打开。
老管家毕恭毕敬的道,“贵人先请。”
秦安好奇这里的装饰,黑、黄、红主打的房屋,莫名的压迫,进到房内,有种被毒蛇吞入腹中的恐惧之感。
秦安想先进去瞧瞧,却被一直默不作声的曹文煜给拉了回来。
他水色蓝衣,一手折扇,一手轻握秦安。浅笑道,“人多不宜病人修养,寒食一人进去便好。”
“???”
秦安本来正与芷梦商量着什么时候把纪梵希给接回来,曹文煜强行打断话题,被他半哄半骗来了楼兰月王府。她跟着他来了,现在又被告知,你就别进去了,扰了人家的清静。
那他当初非要她来干嘛?楼兰月府半日游?
吕寒食由老管家引进房内,替楼兰浩瞧病去了。
秦安则莫名其妙的跟着曹文煜的步子出去,百无聊赖的坐到走廊的护栏上发呆。
九月中旬,天气还是有些炎热,鸟语不觉得花香,能想到的只有聒噪。
秦安双脚腾空,有一下没一下的前后甩。
好热!
还好护栏柱子是石砌的,发凉。秦安环抱着柱子,汲取丝丝凉气,舒服了一些。贪凉极了,她脸颊完全贴上石柱,那边脸颊被她压成一肉饼,小嘴微张,她叹道,“哎~~”
徐徐凉风自脖颈处传来,带来一些舒适,秦安偏头,正看见曹文煜不紧不慢的给她煽风。
秦安小声抱怨道,“我又不需要进去,为什么非要我来嘛!”
“给你正妻位。”
炎热的晚夏,唯他凉爽。
确实有很多不成规矩的达官贵人独宠小妾,很多正式场合携小妾而行,搞得正妻颜面扫地,成为笑柄。所以丈夫出门,陪同在他身侧的女人,或多或少的代表了那个女人在那个家不容撼动的家庭地位。
所以不少女人争破了头也要抢着陪自家丈夫出门会宾客。
秦安万万没有过这样的心思,还是忍不住感动一番,她道,“那我热死了,也要走这一趟。”
折扇轻摇,他笑道,“怎么舍得把你热死。”
总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关切,秦安低头红了脸颊,一只手也要把曹文煜拉坐下,羞涩道,“快坐吧,少说话。”
曹文煜并未坐下,含着笑眸俯视她。
秦安抬头仰望,道,“你干嘛?”
“这样方便看你...”
秦安插嘴道,“你就这么喜欢我?要目不转睛的看我?”
“不,安儿,是方便看你身后的断剑。”
“......”
秦安楞在了护栏旁,太坏了,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调侃。
自她回来后,她在桑兰华典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他只字未问。而他在桑兰华典上又到底是怎么把齐黎王和尤多利王玩弄于股掌的,秦安也只字未提。
那十四日,他搅弄风云,让西域彻底改朝换代。可在外人看来,她明明生死未命,他不着急嘛?
他不问,不代表秦安不想他问,她不提,不代表她不想他主动告诉她。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虽缠绵如昨日,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他小心的照顾着她的起居,事事躬亲,体贴到让秦安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秦安不解,多少起了一层隔阂。
秦安总觉得,他越来越不像他。他该是潇洒不羁的,他该是不会纠缠于儿女私情的,他该是傲视天下的。
可是他原本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秦安其实也不确定。
而如今,他又会调侃她了,她才觉得,他没变。
秦安双臂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际,深深的埋在他胸膛里。脸颊是丝绸面料柔软的触感,炙热由体肤越过薄纱触及另一个人的体肤,秦安能听见他陡然加快的心跳,那是要跳脱胸膛束缚的架势。
秦安惊诧的抬头,他面上却依旧是平淡如水的样子,云卷云舒也比不上他的柔和。
还用问什么呢?这样是他,物喜己悲掩藏于心,山河涌动暗放于自,他一直是这样。
秦安抬起的脑袋,渐渐的深埋下去,眼角不自觉的湿了一小块,小声嘟囔道,“曹文煜,你跟我多说几句会死嘛?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会死嘛?”
曹文煜默不作声,触上秦安后背的双手,却在给秦安想要的安心。
不知就这样抱了多久,秦安才慢慢的推开他。
他却不松了,秦安不好意思,找借口道,“热!”
“不热。”
“都流汗了。”
“在为夫身上擦干。”
“擦干了还流。”
“那就再擦!”
“所以你就是不松开我呗?”Χiυmъ.cοΜ
“安儿聪慧。”
“呃咳咳~~~”
两人略显腻歪的谈话,断于一声苍老的咳嗽中,老管家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得不打断的样子,他道,“贵人,吾王请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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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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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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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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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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