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安德年间诈骗天团>第52章 第二十九章
  世人传说,桑兰华典时间错乱,里面一年,外面一瞬。事实上,没有桑兰华典之境,时间算法也不是人们传说的方法。会有如此传说,大约只是多年之前有人误入了平丘北师父捏出来的空间里。

  反正他毫无章法,高兴就捏,不高兴也捏,吃饭捏,睡觉捏。有阮荒膳后之前,两个时空里,早就被他捏的“空间”满为患了。

  秦安在老人家捏出来的空间里呆的这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外面已经十四天了。

  人在空间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场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场景。除非空间的主人,想让你看见。

  平丘北在秦安身边捏了一个空间,坐了进去,就在她身边陪着她。

  他如此陪着她过多次。每一世她十六岁死亡之时,他都会在她的尸体旁盘腿坐一会儿,时间从十天到半个月不等,她的灵魂会再度转世。平丘北也会随着她的魂魄,穿梭在时空之间。

  她的死因有很多,从吃包子噎死这样的轻如鸿毛,到为国战死这样的重于泰山,她都有过。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还是她用她攒了一辈子的钱,乘坐星际飞船到故乡地球旅游,却在下飞船之时,被安全带绊了脚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还没认真看地球一眼,又被送回了宇宙空间站治伤。伤是好了,但是她被自己气死了。

  这一世不同,她已经十八,是一个已经嫁人的大姑娘了。

  她也没有死,只是晕了。

  他的心境莫名特殊,看遍了世间百态,曾嘲笑人如蝼蚁脆弱的他,也如俗人一般,心有起伏了。

  不知就这样坐了多久,平丘北终于听见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平丘北睁眼,先偏头看了秦安,她眉头紧皱,似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她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呼吸倒算是平稳,眼帘被鼻息吹的扑扇扑扇。

  他师父已经收了她体内的纯阳之气,应该不会再出现活人做梦就没有呼吸脉搏的灵异事件了。

  没有管,视线再回正时,阮荒已经步入平丘北眼帘。本悠哉游哉的步子,顿时慌乱。他时间像是断了一个拍子,愣了片刻之后,三阶台阶一起爬,冲到秦安身边。

  蹲身,半环起她,焦急道,“秦安?”

  阮荒的手有些颤抖,指探她动脉,可算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俊眉蹙起,他一双有修竹之清雅的眸,姗起了不可遏制的忧虑。“你可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

  他抬手,擦净她嘴边的血迹。

  公孙湘多给一个表情都像是恩赐,一贯很冷。可秦安表情丰富的很,不要钱似的,虽然常常因为身份,端着公主/皇后的架子,他依旧能看出她眼底的顽皮。

  本只想替她擦干净嘴角,可突然很留恋这副容颜,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描绘她的眉毛,描绘她的眼眸。只有睡着,眼皮遮住眸内的差别时,秦安和公孙湘才是像的。

  他的指尖终究最终停留在她的嘴边,今日秦安抹了口脂,美好的唇瓣娇嫩欲滴。他记得,公孙湘从不爱施粉黛,她只觉得“粉白黛黑,唇施芳泽。”很麻烦。可,依旧很美,她怎样都是美的。

  她手把手教他剑术的时候,两具身体贴的很近,她那时是美的。她惩罚他,骂他,打他时,也是美的。可是他亲手打破了这份美。

  秦安动了动唇,在呢喃着什么,阮荒听不清,侧耳靠近秦安,听清时却愣了。

  她用低的只剩气音的声音道,“滚!你的死活再与为师没有任何关系!”

  他此刻才知道一句话的杀伤力可以有多大,就这跨越时空的一句话,就将他彻底勾回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m.χIùmЬ.CǒM

  而秦安此时,也在梦中见证着那段时光。

  .

  “济世山庄”被大雪掩盖,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落下,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那些小雪花是那样洁白,那样纯洁。

  寒风怒吼,北风刮过田间劳作的人,打到脸上像鞭子抽一样疼。

  公孙湘房门口,阮荒静静的跪着。膝盖被大雪深埋,嘴唇冻得发紫,纤长睫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他身着白衣,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唯有绸缎似的黑发显眼。

  公孙湘的房门嗞呀开启,依旧是她习惯的背手而立,依旧是若血红衣。

  白色的一切,陡然来了一片红,那种感觉是惊艳。

  可她的眉眼比冰霜还要冷漠,她道,“滚!你的死活再与为师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要逐阮荒出“济世山庄”,她的自称还是“为师”。秦安暗笑,“嘴强王者。”

  这梦做了许久,看了前因后果,要秦安来说,也不怪公孙湘这么生气。

  唯一的徒弟,唯一用了心对待的人,竟然是秦国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能不生气嘛!更何况,他还偷了公孙湘手绘的“手铳机关图”。

  虽然秦国就是秦安的娘家,但是也不妨碍她站在公孙湘的角度,替公孙湘生气。

  关于“手铳机关图”,秦安本能觉得那是“□□”的原始版,与之关联的还有机关枪、□□、航/空/母/舰等等。虽然秦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就像根深蒂固,就是知道,摸不着缘由。

  不过这不是重点,秦安很好奇,公孙湘和阮荒会怎么样。

  阮荒冻得僵硬,颤抖道,“师父,徒儿认!要打要罚甘之如饴,只求师父不要赶徒儿走。”

  这样冷的天气,他散着水汽的热泪尤为显眼。

  公孙湘视之为无物,道,“那你就跪死在这吧。”

  “师...”眼眶通红,口吐了一个字,烫嘴似的,把后面的字眼又给咽了回去。

  这是一种直觉,秦安觉得哪怕阮荒做了错事,也是迫不得已。他眼中“公孙湘便是光,我不能没有师父!”的深情与害怕失去的担忧,可不是一个十一岁小孩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你大哥终究是你大哥,公孙湘比秦安决绝太多。门轰隆一声被再度阖上。

  阮荒满是悲伤,他的心,定比这如刀北风打在脸上还要痛。

  秦安很想教训他,“你当初有什么苦衷就直接跟你师父说呀!自作主张的做了自认为最好的决定,难道还指望其他人来谢谢你?”

  事实证明,秦安不仅和公孙湘容貌相似,在这一点的看法上,也是出奇相似。

  老班身着厚重棉衣,裹得像一只熊,他立于公孙湘身侧道,“少主,早在小荒入庄之后的第五日,你便知他的真实身份了。此刻不过挑破而已,何必如此动怒。”

  语气冷淡,“他偷走了‘手铳机关图’。”

  “秦国哪怕拿了这图,也造不出来手铳,最关键的弹簧机关,只有少主你会。那不足为患。”他劝慰道,“饶了小荒一回,他的母亲被秦国控制在手上,他没有办法。”

  公孙湘知道阮荒没有背叛她,他见她制造‘弹簧机关’多次,他如此聪慧,定学会了。但秦国依旧没有成功的造出手铳,可见,他亦有所保留。

  “那他把图给了秦国,那些人把他母亲还给他了嘛?”公孙湘眼神如电,眉头是不解,怒道,“他迫不得已,为何不对我说!”

  老班道,“我自然知道少主刀子嘴豆腐心,把小荒逐出山门是对小荒好。秦国人不得制造手铳的关键,定会再以小荒母亲性命相要挟,逼迫他做两难的事情。把他赶出去,一了百了。”

  “不要以为你很懂我!”公孙湘很不喜欢内心的柔软被人道出来的感觉,嘴比死鸭子还硬,顺着他的意思怒道,“你既觉得赶他出山门是对他的最好的安排,又何必来劝我饶了他一回。”

  “直接赶出去就好。”老班于心不忍,心疼道,“再这么跪下去,会死的。”

  “你赶不就好了。”

  老班为难道,“少主不发话,谁劝也不动呀!”

  一盏茶水怒摔于地,杯子肆意破碎,公孙湘呵斥道,“他是我师父,还是我是他师父!逐他出山门,还要我求他走?这么个小孩你们都劝不动~!”

  老班的脑袋越埋越低,致歉道,“少主息怒,劳烦少主替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奴才,清理了小荒这个碍眼的祸害。”

  公孙湘从来就拿老班没办法,她明知他带了半分故意的意思,也无能为力。这样的天气,再跪下去,他确实会死。

  公孙湘脚踩茶杯碎渣起身,大片的碎块,更裂成了几截。威压十足,怒火中烧。而她只是越过老班向门口走去。

  就公孙湘座位到老班这么一小段距离,就够老班在如此寒冷的环境里出了一背汗。他见过少主的执拗,却赌小荒在少主心中十分之一的与众不同,还好,他赌赢了。否则此刻,剑就架在了老班的脖子上了。

  公孙湘踹门而出,跪在她门口的阮荒身体一颤,被吓到了。

  她目不斜视,踩着雪,留下深浅一致的脚印与阮荒擦肩而过。行离他十步之远才不悦道,“现在连跟上来都不会了嘛?”

  老班立在走廊上,手持公孙湘的红狐皮斗篷,瞧着发愣的阮荒浅浅笑,边上前把斗篷递给阮荒,边道,“跟上少主。”

  阮荒跪太久了,不知道膝盖痛是因为早就被冻僵了。

  他被老班扶了起来,脚步是虚的。手上尽是雪水,他把红肿的双手在衣衫上擦干,才小心翼翼的接过红狐斗篷。他艰难却执拗的跟上公孙湘,人再要强,身子也撑不住。脚步不稳,人向雪地里摔去,吃了满口雪。

  没有一声闷哼,起身第一件事竟然是满怀愧疚的抖干净红狐斗篷上的雪花。

  公孙湘看在眼底,没有松口,眉眼依旧淡漠,前行的脚步却慢了不少。

  就这样,他随着她,一路静默,来到那个写着“济世山庄”那个匾额的那个门口,也是这个门口,公孙湘第一次将阮荒领进来的。

  她立于匾额之下,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他不忍,眼中皆是泪花,沙哑道,“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

  “你知不知错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这山庄容不得你了。”

  秦安不得不佩服,公孙湘真是说狠话一绝,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天生就似没心没肺,弃你如尘土般人情似纸张薄。

  可怜多情自比无情苦,哪怕那个无情是装出来的。阮荒刚离地不久的双膝又触上冰雪,额头贴地,三个大拜,道,“师父,以后徒儿没办法再......”

  头埋的极低,墨发飘散触地。秦安瞧不见他的表情,却从被眼泪融出的两个雪洞中,猜出了大概。

  他几度哽咽,没有再说下去,只道,“师父保重。”

  这几个字或许耗费了他大多力气,他起身时,才会颤颤巍巍。

  冷到哈气捂手的天气,他单薄的衣衫被呼啸的风吹得飞起,他是雪地上的一只白蝶,确是灵动飘逸,可秦安看着都觉得要冻死人。寒雪之下,唯他的眼眸是一处暖源,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易察觉的侵占占有,他含怯的望她。

  他上前几步,抬手欲将狐裘替公孙湘穿上,他手臂上抬的动作止于公孙湘的转身。

  公孙湘潇洒转身而走,遥遥的冷漠道,“被你碰过的东西,都带走。这狐裘我不要了。”

  秦安真怀疑公孙湘这个嘴是被灌了钢筋混凝土,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难松口呢。她刚刚明明一直盯着阮荒冻得颤抖的指尖看,明说狐裘丢给他是关心他不就好了。

  “照你这么说,这个山庄都得给阮荒带走,他什么每碰过呀!”秦安不服气的调侃,望着公孙湘的背影,道,“你也要被你的小徒弟带走!”

  愧疚混着失去的悲痛,阮荒不如秦安思维跳脱,杵在原地,似被时间抛弃。

  小阮荒跟了公孙湘三年,年年跟在她身后,瞧她背影也是欢喜的。也曾不知足,奢想过哪天能并肩而走。红衣的她,脚踏石阶而上,动作没有迟疑。曾今的奢想亦是奢想,今后的背影也将成为奢想。

  阮荒却做不到她那般洒脱,热泪不知已经是第几行了。怀抱着火红狐裘,像是白雪抱住了一团火,被这火灼的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的不愿撒手。

  阮荒出身在秦国的二品官员之家,六岁被抄家。男子皆斩,妇孺为罪奴。八岁那年,因着合适的身份和聪慧的脑袋被秦国相中,秦国安排了契机,他被公孙湘所救,如愿混进“济世山庄”当监视的细作。他本以为这是另一个修罗场,却没料到,他遇到了这世上,最美的人!

  小小的身体,抱紧了那一尾红,越蹲越低,越抱越紧。眼泪纵横也不舍弄湿了怀里的红。

  他被她丢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她也被他丢下了,今后的公孙湘,又变得孤身一人。她一袭落地红衣,扫了一路雪。行至阮荒瞧不见之处,她陡然停了步子。

  秦安猜不透她,不知为何她此时起了赏雪的心情。

  公孙湘一手轻抬,灵动的雪花从她指缝间落下。即使有落于她掌中的,也片刻就融化了。什么都留不住。

  她见雪花飘落,见它融化消逝,见山河如旧,人不如初。

  纤长的手指顿在空中,指尖渐渐被这寒冷冻得发红、发紫。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就这样,她从白天站到黑夜。眼见无数片雪花落于她掌心,再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老班亲自打着灯笼来找,找到她时,她肩头满是落雪。一抹红,也被雪埋了。

  老班手中还有一红色狐裘,重新增添她的鲜红,暖她的已凉的身子,道,“少主,快些回去,暴雪!马上就封山了。”

  .

  梦就是这样的没有里头,戛然而止,天地黑暗。又如上次的天地交合,再被金光劈的天地混沌,流年随水划过。

  再入秦安之眼的场景,已是济世山庄的一个半月后。

  依旧是大雪天,“济世山庄”依旧是白雪皑皑。此刻不同的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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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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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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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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