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声略带些沙哑而又有磁性的女声传进李牧耳中,他浑身一紧,强行驱赶了脑中还未消散的倦意与困意,现在跟他说话的人是他必须要全神对付的。
毕竟,心思变幻莫测的女人已经够难对付了,更不用说这是一个武力值远高于自己且疑似资深更年期的怪女人。
“月师叔,您这药浴真是厉害,弟子现在感觉好极了。”
谎言!
那宏大的声音再次在如本能般顺便就拍了个马屁的李牧耳边炸响,李牧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那本来就已经不动的种子里飘散出了缕缕黑色的气息,光是看着,就让李牧心里生出极为不详的预感,好似凝视着一片深不可测的深渊般,一股久违的恐惧感从李牧的心里冒了出来。
而这墨黑气息一旦逸散出来就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黑色的气息开始在自己的丹田内占据一席之地,李牧福临心至,立马改口道:
“哎哟,身上还有点酸疼,感觉也还有点困。”wWW.ΧìǔΜЬ.CǒΜ
随着他的改口,那金色种子散逸出的墨黑气流戛然而止,但已经出现在丹田之中的黑气却并未消散,让李牧隐隐有如鲠在喉之感。
“一点酸疼没有关系,困也没关系,过会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听了这话,李牧身子一抖,苦着脸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离他泡着的大缸不过半丈远的地方站着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她面色苍白如纸,身躯高挑且单薄,显得十分病态,一身稍显宽大的白裙穿在她身上将她衬得鬼气森森,明明是一位五官精致的佳人,却显得毫无美感,常人甚至不会将眼神往她脸上多停留一秒钟,免得晚上做噩梦。
“月……月师叔,下次实验不是说在三天后吗,怎么今天就要做了,要不您,再准备准备?”
若是平时,李牧倒也不在乎这几天几天的,但他丹田内的那股黑气总让他心生不妙之感,在搞清楚那些黑气之前,他不希望给月清影做她那危险又变态的实验。
“你以为你在这昏迷了多少天了,再不做,我那些药的药效都要过了,到时候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可不敢跟你保证。”
月清影说完,也不给李牧再说话的机会,她那冰凉的小手在李牧赤裸的身躯上游走,时不时还会拂过李牧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按她的说法是通过刺激穴道的方法帮李牧缓解一下疼痛,李牧却觉得这不知年龄的老姑婆指不定是想占自己这绝世美男的便宜,他想着这事要是被门内自己那群颜粉师姐们给知道了,会不会馋的来造反。
月清影没空管李牧稀奇古怪的各种想法,确定好李牧的身体状况后,她手一招,三枚药丸直接飞进了李牧的嘴巴里面,李牧不敢怠慢,全神感受着药丸散发出的狂暴药力在他体内涌动,并试着用金色种子给他带来的内视能力对其做出一些引导。
月清影倒是不说谎,李牧现在不仅不困了,身上的酸痛也是完全被浑身上下的经脉的冲胀而引来的剧痛所掩盖了,颇有经验的李牧早在丹药入口的下一瞬,就从药浴里掏出一大把味道刺鼻药草塞进嘴里,免得在忍受剧痛的同时把舌头给咬断了。
月清影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李牧身体的状况,对于这个被她半骗半强制弄过来的弟子,她十分满意,这些年她遴选了不少意志坚定的弟子,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她手下撑住两个月,绝大多数人服过一次药后,明明能感觉到对自己的身体大有裨益,却也求爷爷告奶奶都得调到其它师长手下。
偏偏是这个轻浮而又油嘴滑舌的李牧,意志力强得让她都不得不惊叹,事实上,她最近这几次给李牧服用的丹药所带来的剧烈疼痛,甚至足以将一般人活活疼死,但李牧硬是咬着牙挺了下来,有了这么个实验素材,这两个月来,她的丹道研究也获得了不小的进步。
至于李牧这边,他本以为这次又会像往常一样,虽然疼到涕泗横流乃至失禁,但最终还会是有惊无险,自己再捞一把好处。
毕竟月清影的药虽然副作用恐怖,但正面效果同样可以称得上是神妙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让他从一个气血两亏,根骨不佳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菜狗,一路飙升到淬体八重境,变成现在能手持沉重的精钢长剑和林朗鏖战数百回合的好手,这些丹药可以说居功至伟,少说也占了将近九成的功劳。
“我淦,这些黑气想干嘛?”
就在李牧咬牙闭肛准备忍受这股剧痛时,他体内那些黑气忽然就动了,它们迅速融入那狂暴的药力之中,一时间李牧所承受的痛苦何止加倍,只见他面红耳赤,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浑身青筋暴起,眼珠子凸得仿佛要掉出来般,一张眉目如画的俊脸扭曲得好似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口里发出低沉而刺耳的吼叫,现在的李牧,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疼的没了个人样,更为恐怖的是,李牧发现自己就算想晕也晕不过去,反倒是感知变得愈发的细腻,好似是为了让他能更加清楚的体会这股疼痛一般。
“怎么回事?”
月清影心里也是微微一怔,之前的药物月清影都是自己事先试过一遍的,唯独这一次的丹药,由于原材料太过珍惜,她只是通过丹师的特有法门推演过服药过后的症状,而且在李牧昏迷耽误的这几天里,她又反复验算了几次,哪知道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月清影毕竟也是经验极其丰富的丹师,丹药药效出现异常的善后方法是每一名丹师的必修课程,她这种专门瞎鼓捣各种新丹方的丹师更是擅长处理这种事,她将一缕真元探入李牧的经脉,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药力的运行与她推演的全无二致,可李牧又怎么会反应如此剧烈?
月清影想了想,有点肉疼地从储物手环里取出来根盛在一方金丝木盒里的檀香,这檀香约莫有一尺来长,月清影折下半寸,将其点燃后放在李牧鼻子下方三寸处。
一呼一吸,李牧脸上痛苦神色减轻了许多,至少能分辨得出他的五官了。
二呼二吸,李牧蜷缩成团的身体舒展开来,浑身暴起的青筋也平复了下去。
三呼三吸,李牧双眼微阖,脸上浮起了一抹恬静的笑容,像是已经安然睡去。
“这小子,不满口胡话的时候倒还挺好看的。”
看着李牧的脸,月清影心里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个念头,她知道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乃是点燃的龙涎香所致,却也没太好的解决办法,只得拍了拍自己微微有些发红的俏脸,关注起了李牧的身体状况,
只是,以往她视若无物的李牧匀称的身躯以及开始擅自精神抖擞起来的小李牧,却是让她眼神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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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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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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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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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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