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炎点头,“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也可以替你,只是我没有把握能够在比试中取胜。”
“还是你来吧,你可以的。”
刘义逊无语,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当初给关羽写了份关于俘虏的处理办法,当时那一笔字儿就把关羽恶心的不行。后来屡次写信,也都是写完之后自己念给别人,让人再誊写一遍,然后发出去。
刘义逊反正觉得自己的字儿挺好的,只有一个缺点,不对,也不算缺点,就是防偷窥。
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认出他写的是什么字,连医生和护士之间的默契都没有。
对于其他人的指点和议论,他自己是颇觉委屈的。
“这五经释义是……?”
“就是从五经中随机抽题,解释意思,并阐述个人的理解。”
这题刘义逊熟啊,就分析句子成分,翻译并阐述理解呗,没啥难度。
“那第三道题是什么?”
孙炎咽了口唾沫,似乎觉得自己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第三道题是算数,如果由我来参加这个比试,一定会输在这上面。”
“嗨,我当什么呢?”刘义逊满不在乎,拍拍自己的胸膛,“不就是小学数学吗?这一门包在我身上。”
刘义逊终于找到了一点希望,这时候的数学能有什么呀?顶多就是加减乘除,求个面积什么的。到南北朝的祖冲之,π才被求到了小数点之后七位。
“叔然,你就瞧好了吧,看为兄我今天给你露一手。”刘义逊搂着孙炎的肩膀,信誓旦旦。
虽然不太相信刘义逊的话,可是孙炎还是把刘义逊引荐给了郑玄的儿子郑益。
郑益(字益恩)和刘义逊差不多大的年纪,看起来却比他成熟许多。没办法,人家爹是大儒,肯定是礼典传家,诗书继事,为人老成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郑益虽是郑玄的独子,却不见半点儿骄狂之气,言语间客客气气的,一板一眼,刘义逊也难得的正经起来。
孙炎没敢和郑益说刘义逊的目的,只是说他前来求学,一心想和同辈的青年俊才们交流一番。由于刘义逊对自己的数学水平非常自信,所以他要和孙炎一起参加这个比试。
郑益这才知道为何孙炎强烈请求他把比试提前了,原来是因为这个人。看来此人颇为厉害,郑益心想一定要把师兄弟们最厉害的几个人都派出来,大家切磋切磋。
刘义逊不知道啊,还在那傻笑,以为凭自己初中一点半年级的数学水平,稳操胜券。
人来的很快,有个二三十位。彼此心里都有数,知道自己努努力有希望的才会来此,否则也没有必要自取其辱。
直到落座,刘义逊才看清楚,原来出题的人就是郑益本人。这人口风挺紧啊,早知道就套套他的题了。
郑益在上面讲一些场面话,大意是向众人解释一下为什么比试会提前,然后勉励大家好好表现,友谊第一云云。
孙炎左边坐着的人趁这空当,压低声音,嘲弄着说,“师兄,听说这次是您主动提出要提前比试的。怎么,是觉得这次有希望战胜师弟我吗?”
孙炎板着脸,不搭理他。
那人自讨没趣,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转过身和另一边的人攀谈起来,时不时传来几声大笑,像是要故意笑给孙炎听似的。
孙炎现在的表情很奇怪,不像生气,因为脸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也不像开心,因为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刘义逊靠过去,带着热乎劲儿,“怎么了,孙兄,那人谁呀?看起来挺嚣张的。”声音不小,也没有刻意压低的意思,刚才那人扭头轻蔑的看了刘义逊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他未完的谈话。
孙炎的目光很温和,语气淡然,“没什么,他是我的同门师弟,姓郗,单名一个虑字。”
郗虑,刘义逊好像有点印象,演义里好像是他把孔融构陷至死的,那可是他的老长官,怎么能记不清楚呢。
听这俩人的意思,有点同门不同路的感觉,要是这俩人之间再有一个小师妹,就更符合人物形象了。
可惜了,郑益是独子。
刘义逊拍拍孙炎的肩膀,“叔然放心,今日我来替你教训教训他。”
孙炎摇头,好像对刘义逊信心不是很足。
郑益的话一说完就开始比试了,这几道题都是固定的,只不过内容会换而已。
第一题,书法。
内容是班固跟随窦宪燕然勒石的铭文,《封燕然山铭》。若非班固这篇文章,燕然勒石的名气只怕也要低不少。
刘义逊顿时坐蜡,这篇他没背过呀,义务教育没教过他,不义务的教育,也没有义务去学这些东西,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用上呢?
看着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动笔,刘义逊没办法,左边挪一挪,右边挪一挪,这边瞟一眼,那边瞄一下,一篇铭文就开始从周围人的笔下搬到自己的纸上。
刘义逊找到了当初初高中考试的感觉,正抄的起劲儿的时候,左边一声高呼,“郑师兄,我举报,那个人他抄袭。”
刘义逊猛然抬头,是这个感觉。哪里来的班委啊,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郗虑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这边,见有坑他的机会,又怎么能放过?
眼见着郑益踱着步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刘义逊忍不住在心里骂娘,郗虑这小子真不是东西啊,居然打小报告。关键这次比试对他和刘备太重要了,如果不能说动郑玄,刘备的情况会变得很糟糕。
刘义逊脸色发冷,郗虑,我记住你了。
郗虑丝毫没有把刘义逊的脸色放在心上,他也回以冷笑,你不是要给我好看吗?我看你现在好不好看。
孙炎忧心的看了一眼刘义逊,刘义逊今天在他面前又是耍赖又是拉关系的,就是为了这场比试。要是郑益取消了他的资格,那该怎么办呀?
郑益站在刘义逊的几案前面,朗声道,“怎么回事?”
郗虑也顾不上自己的书法了,张嘴便道,“郑师兄,师兄弟们运笔着眼,挥毫泼墨。只有这个人,连《封燕然山铭》都背不下来,居然到处去抄人家的。您说说,这样的人他有资格参加我们的比试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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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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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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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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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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