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银针扎入体内,秦氏皱疼的眉头松开了些,沈玥问道,“可觉得呼吸松快了些?”
秦氏点点头,“松快了许多。”
到底是医术高超,不过轻轻扎了几针,病痛就像是去了大半。
沈玥坐着,她手在一根银针上轻轻一弹,那根银针来回摇摆,秦氏瞬间疼的大叫。
豆大的汗珠从额间冒出来,像是淋了雨水似的,从脸颊话下,疼的她额头青筋暴起。
阮柔吓的直跳脚,“娘,娘你怎么了?”
沈玥嘴角挂着清浅笑意,又挑了几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秦氏的体内。
如果说方才疼的她想哭,这会儿是疼的她想死了,目露惊恐。
她怕沈玥真的借着给她治病的机会,让她活活疼死。
先前,阮柔去沈家,和老夫人说了,她病的很严重,吐血昏迷不醒,大夫来了好几拨,都说救不活了,沈玥能放下成见来救她,已经够心善了,她要是趁机下狠手,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她。
她可是心善的连小公公都救,还是摘了东平王妃辛苦种的紫葵救的啊!
身子疼痛,如几万只蚂蚁在撕咬她,钻心蚀骨的疼,可也抵不过沈玥那带着笑意的脸上,一双寒冷的眸子。
“我好了,快把银针拔了,拔了!”秦氏大声叫着。
沈玥笑着,一脸欣慰道,“表姑母比之前说话有力气多了,看来病情是有所好转了,不要着急,我一定救活你的,放心。”
放心?
有你在,我才更不放心。
没毛病,都给你治出毛病来了!
阮柔不傻,看的出来沈玥是趁机整治她娘,可人是她去沈家请来的,她说沈玥要害她娘,都不会有人信。
人家过不多久就是煊亲王世子妃了,身份尊贵,能纡尊降贵来给她娘治病,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她要敢指责沈玥什么,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可听着亲娘哀嚎之声,阮柔心都揪起来了,她望着沈玥道,“大表姐,你快收了银针吧,我娘她受不住了,咱们用温和点的法子吧,晚几天痊愈没事儿。”
沈玥看着她,皱眉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就直接开药方了,现在针都扎下了,这可是我独门针法,必须要一气呵成,不然贸然收针,到时候表姑母气血不畅,一个弄不好就成废人了,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病榻上了,就是稍微疼了点儿,忍两个时辰就过去了,也就是表姑母你,我才用独门针法的,换成旁人,我还不舍得用呢。”
秦氏差点气吐血,再一听要疼两个时辰,瞬间觉得不如真死了干脆,也省的受苦了。
她绝对坚持不了两个时辰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疼了。
当初生孩子都没这么疼。
耳畔是沈玥的说话声,“看表姑母的气色,这条命是救回来了,看在你是我表姑母的份上,这一次出诊,我就收你六千两银子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秦氏一口银牙没差点咬成渣渣。
沈玥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摁下,笑道,“不要乱动,我又不急着收钱,等两个时辰后,我收了银针,再收也不迟。”
说完,沈玥喝着茶,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
秦氏躺在床上,除了一只手能动,身子像是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动弹不得。
阮柔站在一旁,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她觉得她娘要被活活疼死了。
秦氏死死的盯着沈玥,她知道沈玥来给她治病是假,就是来打劫的。
为了她,她已经花了一万五千两了,再让她掏六千两,那是做梦!
不就是一点疼吗?!
她忍。
秦氏死扛着也不愿意便宜沈玥,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沈玥用针之诡异,不到半刻钟,她就抗不住了,然后认怂了。
“放过,放过我吧,”秦氏疼的眼泪直飚。
沈玥眨巴眼睛,道,“再忍忍,时间还早呢。”
阮柔抓着沈玥的胳膊道,“大表姐,你绕了我娘吧,我求求你了。”
沈玥脸倏然一沉,冷笑一声,“我好心好意来阮家救你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害你娘性命吗?你如此污蔑我,我现在就收了银针,到时候表姑母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说着,沈玥就起身,要把银针收起来。
阮柔吓的赶紧改口,“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没有。”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玥冷硬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问道。
阮柔急了,心里万分后悔不应该去沈家,现在骑虎难下了。
沈玥瞥了她一眼,迈步往外走,阮柔见了,赶紧道,“大表姐,你要去哪儿?”
沈玥就道,“屋子里闷的慌,我去外面透透气。”
她不出去,她们两母女没机会合计,她可不想真在阮家盯她两个时辰。
如沈玥所料,她出了门,阮柔就扑到床边,道,“娘,大表姐给你治病是假,分明就是想讹诈你,我们又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怎么办?”
秦氏看着扎在她身上的银针,恨不得豁出去拔掉,却偏偏怕死的很,不敢冒险。
一阵疼痛袭来,秦氏扛不住了,道,“拿,拿银票给她!”
“娘!”阮柔叫了一声,她不甘心便宜了沈玥。
秦氏咬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给她,我总会找机会拿回来的。”
就算从她手里拿不了,还有老夫人,还有沈钧,还有大夫人,她会连本带利的全拿回来。
沈玥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堪堪过去半盏茶的功夫,她回屋,阮柔就把银票递到她跟前,道,“大表姐,我娘身子骨弱,受不了两个时辰,你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减轻我娘的疼痛,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
当牛做马报答她?
摔死她还差不多。
不过人家送上了诊金,又好言好语,沈玥自然好说话了,她走到病榻前,把银针全收了。
很寻常的收针办法,就跟拔草似的。
这一次,秦氏没憋住,真吐血了。
沈玥嘴角带笑,道,“淤血吐出来就好了,我再开张药方,吃两副药,保证明天一觉醒来,生龙活虎。”
阮柔心里郁气难舒,还得请沈玥去开药方。
沈玥写了药方,交代怎么煎药,就拿着银票,带着半夏走了。
出了阮府,半夏就忍不住裂开嘴笑了,看她们母女下回还敢不敢再耍花招了。
天气晴好,更重要的是难得心情好,沈玥决定去街上逛逛,再回沈家。(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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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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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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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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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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