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天边的晚霞如一朵朵火焰燃烧着,光芒璀璨。
夕阳的光辉通过窗柩照进屋内,将室内照耀的一片柔和。
小榻前,沈玥正猫着身子帮老夫人解下裹着的纱布,专注而认真。
刚刚取下来呢,孙妈妈就惊叹,欣喜道,“黑了!老夫人的头发全黑了!”
她****陪伴老夫人,只怕比老夫人还要清楚她头发白了多少。
虽然此刻上面还夹着泥巴,脏兮兮的,但她站的近,看的很清楚,老夫人的头发真的全黑了。
老夫人也很激动,这三天,对她来说,有些煎熬了。
拆下头上的纱布,又将胳膊上的纱布全解了,然后孙妈妈就扶着她去屏风后沐浴,将药泥清洗掉。
等重新梳妆,再出来时,丫鬟们是见一个,惊叹一个。
绝对年轻了十岁不止!
虽然老夫人早不在乎容貌了,但真看到自己变年轻了,心底依然雀跃不已,只可惜老太爷看不到了。
沈玥一番孝心,老夫人自然要赏她,可是煊亲王府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来,好东西太多,也就不稀罕了,老夫人就把柳氏当初孝敬她的玉佩送给了沈玥。
玉佩正好给沈玥提了个醒,这些天忙东忙西,倒把秦氏给忘记了。
之前拜托暗卫去办的事,怎么没有音讯了。
沈玥把秦齐找来一问,这才知道秦氏这么多天,压根就没有出过阮府,暗卫根本无从下手。
那天,在幽兰院跪了一上午,回阮家之后,秦氏没敢说白玉玲珑塔是她跪求,外加花了一万五千两买的,只说老夫人虽然对她失望,但到底还是最疼她,给大夫人施压,大夫人这才松了口,让她花五千两把白玉玲珑塔买下来,赔给沈钧。
就五千两,阮老爷都听的冒火了,要是沈家真疼她,还会要她花钱买吗?
阮老爷很失望,对秦氏没什么好脸色。
秦氏心疼那一万五千两,又受了气,竟然病倒了。
沈家地位高升,不少人想来攀附,沈钧都不见,那些人又不放弃,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如二房。
那些贵夫人来套近乎,沈钧不许大夫人收礼,可是他管不着二太太啊。
人家身后还有荥阳侯府呢,二老爷外放三年,如今也该回来了,人家冲的不一定就是他沈钧的面子,二房要见谁,大房根本就管不着。
四老爷在御史台工作,要是收受贿赂,那是罪加一等。
四太太性子温和,之前是因为杨家的事忧心,现在忙沈玥出嫁事宜,除了几个一直有往来的贵夫人,但凡不熟的,一概不见。
秦氏对沈家来说,就如同是外嫁的女儿,那些想攀附沈家的,岂会错过秦氏这个门路。
秦氏病了,不便接待外客,把人打发了。Χiυmъ.cοΜ
听到这里,沈玥还以为秦氏真病了,要不是病的不能见客,连她娘的陪嫁都贪墨的人,又正好赔了不少钱,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收礼机会。
谁想到,秦氏不见客是真,人家送的礼,她可是全收了。
收了礼,又正好知道她病了,那些存心想攀附的,岂会错过机会,这不回去之后,又让人送了些补品来,希望她早日康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只是沈玥没想到,沈家大房没怎么着,这些人反倒先嘚瑟上了。
半夏听了生气,她望着沈玥道,“姑娘,表姑奶奶偷的那些陪嫁,除了白玉玲珑塔之外的都没还回来,明儿奴婢去阮家要去?”
这样没脸没皮的人,还给她留着面子,那真是脑袋锈逗了。
半夏提议,紫苏也点头赞同。
沈玥思岑了几秒,笑道,“我有更好的办法。”
秦氏所作所为,阮大人早知道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的,秦氏两次来沈家,阮大人对她态度又变了许多,阮家上下能不好奇,能不打听?
只怕,她的所作所为,阮家上下,早人尽皆知了。
再闹,意义不大了。
沈玥吩咐秦齐几句,秦齐点头,笑道,“这一次,秦氏就是不出门,也逃不了了。”
迷蒙夜色下,沈玥站在窗前,风吹起她落在肩上的青丝,飘逸灵动。
只是她此刻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阮柔就哭着来沈家了。
当时,沈玥就在宁瑞院。
阮柔哭哭啼啼的进屋,还没看清她脸上的泪痕,她就扑到老夫人跟前,抱着她的腿,道,“姨姥姥,你救救我娘吧,我娘一早上醒来,就吐血晕了过去,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摇头说没救了……。”
她这一哭,直接把老夫人哭懵了。
老夫人知道秦氏病的了消息,只是秦氏做的那些事,太叫她失望了,她就没让丫鬟去阮家探望,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了?
看着她,沈瑶就想起白玉玲珑塔,就一肚子邪火,道,“表姑母病了,你来找祖母有什么用,祖母又不会医术,你求大姐姐还差不多,她医术超群,指不定就能救你娘了。”
她不是连小太监都救吗,还为此,险些得罪东平王府,如今表姑母病重,看她救不救了。
阮柔就看着沈玥了,泪眼婆娑,“求大表姐救救我娘。”
半夏站在沈玥身后,嘴鼓的圆圆的,秦氏那么对待她家姑娘,还想她家姑娘救她娘?
她家姑娘是善良,不是傻啊!
沈玥坐在那里,感受到大家都看着她,尤其是老夫人,她起身,将阮柔扶起来,道,“你先起来,和我说说表姑母的病症吧,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语气温和的叫半夏都心里发堵了,姑娘吃错药了吗,她还真打算救表姑奶奶啊?
救她,再整死她,不是浪费药材吗?
阮柔一听沈玥这么说,直接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沈玥见了,就心底冷笑了,真是脸皮厚的能跟城墙有一比了,假跳湖没死成,现在又来装病,这是晾准了老夫人会心软,她不会真去阮家是吧?
沈玥把阮柔拉起来,回过神来的阮柔,结结巴巴的把她娘的病症说了一通。
沈玥越听,脸色越沉重,看的老夫人都紧张了,“还有救吗?”
沈玥一脸肃然,十分惋惜道,“听阮表妹这么说,表姑母怕是病入膏肓了,我也只有三四成把握,祖母放心,虽然我不喜表姑母,但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会尽量救她的。”
沈琇趁机奉承道,“大姐姐宅心仁厚,实在叫人钦佩。”
“钦佩就不用了,我治病是要收钱的,要是表姑母死了,我娘那些陪嫁,岂不没人还了。”
沈琇,“……。”
“走吧。”
沈玥说完,瞥了阮柔一眼,就先迈步了。
阮柔脸色微白,赶紧追上。
出了门,坐上马车,阮柔就吩咐小厮道,“赶紧回去告诉一声,就说我请动大表姐给娘亲看病了,让人不要慢待了大表姐。”
小厮听了,赶紧回去禀告。
等沈玥去阮家时,阮家上下对她是毕恭毕敬。
阮柔领着她去给秦氏看病,看到秦氏那苍白的脸色,沈玥还真吓了一跳。
那脸色,是真病了啊,不是装的。
沈玥坐下,给秦氏把了脉,然后拿手去碰秦氏的肚子。
疼的秦氏倒抽了一口气。
沈玥差点没笑晕。
看来假落水的事,她还是长了点记性的,不然,也不会知道她来给她看病,怕露馅,到时候收不了场,居然自己把自己打出内伤来了。
如此机智,实在叫人叹服。
不过,就是这样,她也不会跑白一趟的,正好多收点出诊费。
PS:O(∩_∩)O哈哈~(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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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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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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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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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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