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真被她听懂了一句。
好像是说,小师父会留疤的意思。
郎中还给薄裕卿包扎着,突然感觉脚边一个小团子拱来拱去,衣袖也顺带着被拽了拽。
一低头,就看见团团顶着那张哭花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能不能……能…嗝……不留疤呀?”
团团哭得一抽哒一抽哒的,说着话,还打了一个哭嗝。
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郎中看了都不由得一笑。
郎中蹲下来,无奈的在团团的脸蛋上捏了捏。
“小公子的伤口不浅,我这药膏也只能让他痊愈,若是不想留疤,须得名贵的药材,小老儿我实在买不起啊。”
郎中年岁虽大,可在团团面前却没有架子。
买不起就是买不起,说出来又不丢人。
团团一抽哒,咕噜圆的大眼睛转了转。
“那……那要啥样的药材,能让裕卿哥哥不留疤?”
小师父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要是还因此留了疤,团团是要难过死的!
郎中想了想,只说了一个药材。
“苦根花即可。”
顿时,团团大眼睛一亮。
“那它长啥样?窝去找找!”
郎中按照古书记载,娓娓道来,并在纸上简略画了一副模样。
“苦根花,花叶皆紫,枝甜根苦,方圆千里,只生一株,三十年生根,五十年发芽,一百年才得一朵花,若以此花入药,别说这小小伤口,就算全身溃烂,都可不留一寸伤疤。”
说完,郎中看着团团亮晶晶的大眼睛,有点懵。
这小妮子,该不会是打算去找苦根花吧?
那可是连宫中御医一辈子都难得见上一次的宝贝!
“好哒,我有空去找找!”
团团使劲一点小脑袋,大眼珠还泪汪汪的惹人心疼,可嘴角却带着满满的笑。
只要找到郎中爷爷说的花花,小师父就不会留疤啦!
这花近两百年才生一株,团团不知找起来有多艰辛,薄娘子却心疼。
“算了吧团团,这花难找,裕卿是男孩子,留些疤也不妨事。”
团团还小,那山中又常有野兽出没。
若是将团团叼了去可怎么好?
刚才那些话,薄裕卿虽听不大懂,可却也不舍得团团为了自己上山找花。
薄裕卿头上还缠着层厚厚的纱布,这会儿却坐起来,看着团团堆了满脸的笑容。
“团团不怕,哥哥不疼,很快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薄裕卿言语笨拙,可那双星眸却亮的出奇,俊秀的小脸笑容明媚。Χiυmъ.cοΜ
团团看着他那张阳光俊秀的小脸,突然有些无奈的瘪瘪嘴。
要不是看在他是小师父的份上。
团团也想骂他一句傻子。
难道他刚才没听郎中说,一定会留疤吗?
“没事哒,团团能找到!”
团团坚定的一努小嘴。
她不光要找到苦根花,不让小师父留疤。
她还要医好小师父的脑子。
再这么下去,长大之后,小师父真的会变成傻子的。
薄裕卿包好伤口后,薄娘子便先带她回了村口的马车里养伤。
团团又回到牛棚前,看着大黑小白和小花,大大的眼里满满的惆怅。
她要怎么样,才能医好小师父的脑子呢?
天色渐晚,虞河村一家家的灯都熄了下来。
祝家也熄了灯,众人在自己的院里准备安寝。
可到了后半夜时,祝老太的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随即,祝老太赶紧点了蜡烛,看着柜里差点被撬开锁的妆匣,吓得满脸惨白。
“咋了?咋起来了?”
祝老头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看见祝老太捂着跳动飞快的胸口坐在桌前。
祝老太回头白了一眼祝老头。
“睡得跟死猪一样,你能知道咋了?”
刚才睡得迷迷糊糊,她就感觉自己屋里有人。
睁眼一看,就看见柜边有个黑影,看样子是正撬她妆匣呢。
“怕是进贼了。”
祝老太低声道一句,缓好气后,立马去看妆匣。
还好之前团团给她买了个带锁的妆匣,那贼估计是没撬开锁,一百多两银子这会儿还在呢。
祝老太这才长舒一口气。
亏了这把带锁的妆匣,否则祝家可就又成个穷窝了。
祝老太屋里闹了这么大动静,剩下三个院也马上亮了灯,急匆匆的往这赶。
“娘,叫唤啥呢?出啥事了?”
左小翠第一个进门,一脸的慌张。
往柜子那一瞅,立马“嗷”一声叫。
“呀,家里这是遭贼了?钱没丢吧!”
左小翠一惊一乍的叫唤起来,剩下两院的人这会儿也进了屋。
廖琳一进门,赶紧往祝老太身边凑。
“娘,是进贼了吗?没伤着您吧?”
祝老太摇摇头,脸上都是化不开的浓雾。
“人没事,钱也没丢,就是家里进了贼,这事可该怎么办?”
祝老太声音低沉,也让屋里几个人开始心慌起来。
全村都知道,祝家是个连耗子都不愿意进的穷窝,更不会有贼来。
可现在祝家就是遭了贼。
难不成祝家有钱的事,被人传出去了?
屋里的人自然都想到了这点,目光也不约而同落在了左小翠身上。
左小翠立马慌了,跟只大公鸡似的掐着膀子叫唤。
“你们都瞅我干啥?这事我可没往外说,别想往我身上赖!”
左小翠那样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祝老太瞥了一眼,虽是看不上她那模样,却也没多说什么。
“谁也没说是你干的,你心虚啥呢?”
左小翠刚才倒是没心虚,这会儿被祝老太一说之后,眼珠滴溜溜的转,倒是显得有点心虚了。
“我可没心虚!”
左小翠解释的硬气,可眼神却不敢往祝老太身上瞅。
祝老太瞅了左小翠一眼,心里也估摸出什么来了,只是摆摆手。
“没啥事,都回去睡吧,贼今天应该是不敢来了,过几天家里几个汉子轮班守着点就行。”
祝老太吩咐之后,众人也就回屋准备睡了。
左小翠进屋刚准备躺下,就被祝大林一把薅了起来。
“干啥啊?这么晚了还不让人睡觉?”
左小翠一脸的不乐意,赶紧把膀子甩开。
可祝大林看她的眼神,明显是怪的出奇。
“刚才进娘屋里那人,是不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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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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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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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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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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