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诗,你是写给谁的?”
皇妃宫苑偏殿中,嬴守居高临下,俯视面前匍匐在地的俏人儿,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一字一句的敲打在银月心上。
银月娇躯轻轻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银月的心中在嘶喊,在嘀咕。
皇帝的询问,让她有种绝望的感觉。
难道这句诗是写给谁的,陛下不知道嘛?
自己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女人,如今,他却问出这样一番话,是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故意针对自己的刁难?xǐυmь.℃òm
要说皇帝是因为愚蠢,不明白其中真意,银月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敢说百分百了解,但有一点,她太清楚了。
这天下,就没任何事情是瞒的过皇帝的。
任何人的心思,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中。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看清楚一切。
这样的人,从来就没有信任与不信任一说。怀疑这个字眼,完全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有没有问题,都在他的掌握中。
而就是这样的人,此刻却问出这样一番话,这绝不是怀疑与信任的问题,而是在故意推搪。
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他明知道自己的心,还要这样询问,就是在表明他的态度。
银月煞白着脸,缓缓闭上双眼。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
皇帝在询问她的答案,但真正的答案是皇帝想要的吗?
皇帝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明显就不想要真正的答案,可自己能说什么?说违心之言?
“很难启齿吗?”
见银月娇躯匍匐在地,不断颤抖,嬴守突然一笑,再度道。
他的笑很柔和,然而,听在银月的耳中,却充满了嘲讽。
在大殿外,那铁鹰剑士和两个一字军将士此刻也匍匐在地,不敢妄动。
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不敢窥视偏殿中的场景。
但皇帝与皇妃娘娘的对话,却让几人心中难免有所想法。
毕竟人都是有心思,有念头的。
这皇帝的一字一句,同样让这几人心中愕然。
皇帝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那句来自于楚辞诗,既然是从皇后手中写出来的,除了写给皇帝,还能写给谁?
莫非皇帝怀疑,皇妃娘娘在外面还有人?
这个想法一出,几人心中都是一颤,有一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感觉。
同时,他们心中又是十分苦涩,倘若真是如此,发现这般秘密,皇帝还能放过他们吗?
有些想法,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就很容易令人胡思乱想。
例如此刻,皇帝的笑声,听在银月耳中是一种嘲讽,听在她们的耳中,同样是一种嘲笑。
不同的是,在银月听来,皇帝的笑声就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竟然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在几人的耳中,那就是皇帝的嘲讽,还有自嘲。他在嘲讽皇妃娘娘的不知廉耻,也在自嘲自己的识人有误。
不得不说,嬴守今日所说的话,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然而事实上是如何,真的和这些人所想一样?
只有嬴守自己清楚,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逼供,嘲讽的意思。
就如银月所想那般,他嬴守心中,从来就没有信任与怀疑直说,这世上,能骗过他的人,怕是还没出现。
真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有用和没用的人,没有怀疑或者信任的人。
只要有用,哪怕明知道对方是贼,他同样可以加以利用。当然,若是没用,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心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不会去用。
所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一套,在他身上也没用。
然而说到底,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公私分明。
在大事,公事上,嬴守自有一套处理方案。可公事不代表感情。
感情这种事,向来将就你情我愿。
嬴守自觉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等待的就是银月的一个回应。
如今,书信已经送到嬴守的手中,可毕竟不是从她银月的手里递出去的。
嬴守要得不多,只是她的一句承认而已。
这不是逼迫,也不是质问,甚至于不是针对银月,反而是一种尊重。
别人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实际上,谁又能动,流水有情,也得落花而坠才行。
嬴守的表达,从来就很简单,直接册封银月为皇妃。
可他一直没碰银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银月从来没亲口应诺过吗?
身为皇帝,作用天下万里山河,嬴守能赐给别人的东西太多了。
钱财利益,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只要他愿意,想赐给谁就赐给谁。
可是,反倒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过轻而易举了,因此,在嬴守看来,这些都不是最贵重的。
相反,人与人之间的尊重,才是真正的贵重。
嬴守对人,从来都秉持着礼仪上的尊重,哪怕上让你去死,都会让你有尊严的死。
对别人尚且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又岂能例外?
在他看来,能拿得出手,给予银月的,正是这份尊重。尊总她的意愿,尊重她的想法,这是嬴守唯一能给她的。
如今,他问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彻底了断此事,亲耳听到银月的心声罢了。
却不曾想,自己一番好意,在别人听来,却是各种各样的不善。
银月匍匐着,颤抖着,银牙要住粉唇,隐隐有血迹流出。
她咬得很用力,鲜血已经流出,然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品尝不到那血腥味一样。
“真的很难回答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见银月还是匍匐在地,不愿说话,嬴守深深叹息一声,再度问道。
可怜银月,不知君心。
可怜嬴守,终究看不到地上,那张背着他的煞白俏脸,悲伤情绪。
否则,怕也没有这么多各种各样的误会和想法了。
然而,有些事情该发生,注定还是会发生。
面对皇帝一再的追问,银月依旧匍匐在地,不言不语,内心陷入极度纠结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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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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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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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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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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