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剑芒在空中闪出一道白光,带着灵力的气势立即劈在了棺材上!
铿!
凌冽的剑芒在棺材上面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竟是爆发出一道道火星出来!
这木质的棺材很是坚硬,似乎有一道强横的气息蕴含其间,硬生生抗住了项北飞一击!
不过项北飞这一剑劈过去,棺材虽然毫发无损,却也退了出去,立在了不远处,似乎不愿意再与项北飞直接硬碰硬,只是把那黑漆漆的棺盖沉闷地对着他。
项北飞皱着眉头,他的剑芒上已经亮起了火焰,准备先将这棺材劈了当柴烧!
他一步踏出,焚阳在手中盘转着,欺身而上,拍向棺材。
这具棺材虽然有七尺三,但奇怪的是它的反应十分灵敏,立即往左边斜去,堪堪避开了项北飞掌心的焚阳。项北飞反身踹出一脚,脚上也瞬间腾起了焚阳火焰,迅疾地朝棺材踢去。
然而棺材硬生生再次偏过一段距离,项北飞的左脚擦着棺材的棺沿而过,哪怕是焚阳的火焰都没有沾染上。
二楼也摆放着一些桌椅,和一楼相差无几,但是棺材躲避的时候,那些桌椅就像是有意识般,非常自觉地飘到一侧,为项北飞和棺材腾出了空间。
哗啦!
项北飞抬起的左脚往地面一踏!
嗡!
焚阳直接沿着地板开始燃烧起来,迅速地蔓延到了棺材所立的地面,棺材立即腾空而起,避开了火焰的侵袭。
项北飞微微皱眉,他发现这里的地板很古怪。焚阳是非常强大的一种火焰,世间万物皆由阴阳组成,焚阳自然是焚烧掉目标的阳气,使之失去平衡。
然而这里的地板居然有一股奇异的气息,足够与项北飞的焚阳相抗衡,抵消了焚阳的爆裂力量。焚阳的火焰就好像失去了攻击力,被挡住了。
但很快项北飞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身上的白色火焰一顿,只是一瞬间就转换成了黑色火焰!
黑色火焰覆盖在项北飞身上,他整个人笼罩了一层森然之气,就像是刚才九幽阴暗里刚爬出来,十分阴寒。
哗啦!
黑色的火焰顺着他的脚,迅速地蔓延到了地板上!
咔!咔!咔!
这次地板发生了变化,似乎承受不住项北飞的黑色火焰,竟是开裂了出去!
黑色的火焰将地板都给引燃,连带着四周的森然气息都开始不断地躁动起来,空气里忽然都发出一阵阵不安的气息。
哗啦!哗啦!
黑色火焰在这个地方就像是遇到了充裕的燃料,飞快地攀附在了每张桌子椅子,原先那些会自动躲避的桌椅这次在劫难逃,全部都被点燃了起来。
灼阴!
项北飞在清阳道人那里可不仅仅是学会了焚阳,还学会了灼阴!
焚阳和灼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一个燃烧的是目标的阳气,一个则是燃烧目标的阴气!
刚刚发现自己的焚阳对这里无效,很快就意识到想要对付这种地方的,只能是“灼阴”!
灼阴能够燃烧阴气,而自从踏入这座城,放眼所去,见到的都是各种阴寒的气息,这里没有多少阳气,也因此“焚阳”无法借助阳气来燃烧。
而当“灼阴”一引发,那些原先受到阴气保护的桌椅地板就像是柴油一样,立即被引燃了起来。
嗡!
黑色的火焰在空中飞旋着,已经将整间客栈都给燃烧起来,迅速地围住了那具棺材。
棺材微微一颤,似乎在思考往哪个方向移动,但是项北飞再次一步踏出,脚下浮现出一黑一白两团阴阳源气,瞬间靠近了棺材,右手从空中一抽,无锋被他凌空抽出!
这次的无锋剑芒闪烁着黑色的气息,黑得十分纯粹,断剑的剑刃弥漫的是黑色的锋芒,森然阴冷!
“我倒要看看你里面躺着什么东西!”
项北飞目光闪烁着黑色火焰,这次无锋剑芒已经算准了棺材的躲避点,让其无法躲闪!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幽幽地从黑暗里传来。
“我要是你,就不会劈下去。”
这声音显得很奇怪,显得很惆怅,听上去十分奇怪。
项北飞皱起眉头。
不过他的剑芒还是停了下来,离棺材只差一寸而已。
他转身过,朝二楼窗户边望去。
这里的二楼有个小廊道,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人影。
项北飞目光落在这个人影上。
对方背对着他,脸一半隐匿在黑暗里,但从外形来看,隐约可以判断是一个中年人。
这个人影头顶没有任何系统界面。
不是他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影。
“为何?”
项北飞警惕地看着这个人。
从走进这座空城到现在,总算见到一个活人——也许算是活人,他不能确定刚才那个有系统界面的人影算不算。
“你不会想知道的。”中年人幽幽地说道。
但这个回答并不能让项北飞满意。
借助油灯的微弱光芒,他打量起这个中年人。
皮肤十分苍白,昏黄的灯光也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白,面容棱角分明,眉宇之间有点淡淡的忧伤,像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不仅没有系统界面,项北飞甚至都看不清楚对方的天道法则是什么,即便用他往常的那双阴阳眼睛去看也不行。
“开门招待你不像是个好主意,都毁成这样了。”
中年人转过身,看着已经被项北飞快要烧裂地板和桌椅的客栈,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道森冷的气息立即席卷而出,这道气息立即将项北飞的黑色火焰给隔开,很快街道外面又刮来了一道风,这道风那些被焚毁地板窟窿。
只消片刻,开裂的地板已经再次铺好,被“灼阴”崩碎的桌子和椅子重新从黑暗里凝聚出来,而项北飞的“灼阴”也在一瞬间被隔离了开。
“有点厉害。”
项北飞皱起眉头。
焚阳和灼阴并非是无敌的,至少如果对方的力量要是远远高于自己,是足够抵挡的!
项北飞冷静地看着中年人,随后身上的黑色火焰渐渐消失。
“这不是待客之道。”他说道。
“我这里就是这样待客的,入乡随俗。”中年人幽幽地回应。
廊道上出现了一张桌子,桌面上的油灯亮了起来。
他自己坐了下去,然后一抬手,一张椅子轻飘飘地落在他对面。
“坐。”
中年人做了个手势。
项北飞没有动,盯着身边的棺材,道:“你是什么人?”
“这里的城主。”
“空城的城主?”项北飞眉头一挑。
“你知道我的名字?”中年人讶异道。
项北飞:“???”
“我叫做空城。”中年人幽幽地说道。
项北飞:“……”
这也算名字?
“寂寂空城地,悠悠故人远。”
自称“空城”的中年人自顾自地感叹着,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声音有些许感伤。
半晌,他才似乎从自己的感伤中回过神来。
“这里居然有桂花酒的味道!”
空城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突然出现的一壶酒,立即给自己倒了杯,他托着酒杯细细地闻了下,像是在品味着这芬芳的酒香,闭上眼睛似乎有些陶醉。
“居然?”项北飞眉头轻挑,“你的城池,这里有没有桂花酒,你不知道?”琇書蛧
“是啊,我的城池,我居然不知道。很讽刺,是不是?”
空城轻轻地品尝了一口,神情很享受,看上去在回味着这陈年的桂花酒。
“真是个有趣的人,有趣,有担当。”他幽幽地说道。
项北飞眉头皱得越深。
这人是在品酒?
还是在品人?
“你不坐吗?”空城问道。
项北飞站在原地,想起了那具棺材,他本来想要转头询问这具棺材是什么情况,可是一回头,那该死的棺材不知什么时候又贴到了自己身后,离自己的鼻尖只有一寸的距离。
“滚!”
项北飞忍不住低骂一声,将这具棺材一脚踹开。
“你不用去管它。”空城提醒道。
但项北飞是不可能真不去管这具棺材的,谁也不会希望这玩意一直都跟着自己,一回头就和棺材亲密对视。
“这是什么?里面躺着谁?”
项北飞身上又蔓延起黑色的火焰,冷漠地看着这具棺材。
“你问题好像有点多。”
“给个参考答案,我就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好像也是。”
空城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感觉身上还是蔓延着一股凄凉,就像是在苦笑。
“世人都在追寻答案,却不知道答案往往伴随着代价。”空城说道。
“我不喜欢打机锋哑语。”项北飞道。
“巧了,我蛮喜欢。”空城笑道。
他呛着项北飞的话,像是在挑衅项北飞。
说话口气甚至十分欠揍。
因为他知道项北飞不能拿自己怎样。
项北飞沉默了片刻。
然后大踏步走到廊道上,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以为你喜欢站着。”空城又饮了一杯酒问道。
项北飞平静地拉过桌子上的酒杯,也拿起那壶酒,而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又出现了一个酒杯。
他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喜欢的事情很多。”
项北飞也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淡酒在喉间缠绕,直灌腹中,带来一股淡淡的冲击,桂花的香味在齿间盘绕。
空城有些意外地看着项北飞。
“你不怕我给酒下毒?”
正常人,谁也不会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就去喝陌生人的酒,这不明智。
“风吹桂花满店香,陌人压酒怎不尝?”
项北飞把酒杯放下,看着手中的酒杯,微微点头:“好酒!”
空城目光微微闪烁了下,颇为奇怪地看着项北飞。
但项北飞没有理会,只是又看向桌上。
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几个碟子,牛肉,青瓜,花生米,瓜子,甚至还有一盘甜点。
他也没有客气,又拿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吃了下去。肉质筋道,配合特制的桂花酒,口感上乘,乃是人间美味。
空城的眼神越发地怪异起来。
然而项北飞仍然在吃着这些东西,并不说话,盘子里的东西像是吃不完一样,吃完了,又自动添满。
“我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空城道。
“你运气好。”项北飞平静地夹起青瓜,尝了口,道,“今天见到了。”
空城托着下巴,疑惑地看着项北飞。
可是项北飞仍然不开口,他继续喝着酒,把每样东西都品尝了下,又吃了口甜点。那像是某种干果蜜饯制成的,很甜,齁甜,可是配着桂花酒,入口却又多了一丝特殊的清爽。
项北飞以前从未吃过这种人间美味,但随即,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蜜饯。
“这东西不错,你可以尝尝。”
项北飞用筷子敲了敲装着甜点的盘子,盘子发出清脆的叮响。
空城迟疑了下,也下筷子夹起一块甜点,放入口中轻轻地嚼动。
“这蜜饯确实不错。”
他缓缓地说道。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寂,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很安静。
街道的风仍然在轻轻地刮着,吹得两侧的红色灯笼呼啦作响,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了倒酒声。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项北飞都懒得开口询问,就好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专门来陪一个朋友喝酒打发时间。
可是两人明明见面也才一个时辰,甚至都不认识对方是谁,项北飞更是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就那样自来熟地坐下喝酒吃东西,丝毫不管空城的目光了。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项北飞向来皮厚。
空城也坐着喝酒,他刚开始很淡定,但发现项北飞比他更淡定,这让他开始坐不住了。
“我以为你会继续追问下去。”
空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世人都在追寻答案,却不知道答案往往伴随着代价。”
项北飞抬头又饮了一杯酒。
空城微微一愣!
这原本是他对项北飞说的话!
没料到项北飞居然直接就拿来用了!
“我不喜欢别人重复我的话。”空城皱眉道。
“巧了,我蛮喜欢。”项北飞嘴角轻轻上扬。
他呛着空城的话,像是在挑衅空城。
说话口气甚至十分欠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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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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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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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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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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