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开门看看外面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理智最终还是压制了我的所有动作,转身进了卧室。
这件事透着诡异,还是先观望一下再说。
门外的声音逐渐淡了下来,那个女人最后离开之前还了一个毒誓:“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我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盖上被子,睡觉。
清早起来,我大大方方地打开门,现门外一切依旧,走廊相比傍晚的时候明亮了一些,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阴森。
我刻意用自己的手敲了敲门板,现自己在敲的时候,门板会很容易产生震动,于是心中更加确定昨天晚上所听到的应该是灵异事件。
即便是在早上,这幢楼的住户也不多,我一大清早就坐在大厅,看着偶尔往来的住户,其中清早回来的大多都是打扮艳丽的女性,她们看到我都时不时会瞟上一眼,抖着胸前的几斤肉在我眼前晃荡而过。
而清早出门的,则跟我以前很像,都是忙碌在城市里的蚁工,他们渴望用辛勤的劳作,换来未来的曙光,希冀着能在这一片繁华的土地上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
说起来,这栋鬼楼里面住的人相当的杂乱,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在门口,我也碰到了昨天在楼梯口好心提醒我的中年妇女,当下站起身对着她打招呼:“阿姨你好。”
“小伙子,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中年妇女现我有黑眼前,笑问道。
的确,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熟睡。
不过,我倒是睡得不错,毕竟这种灵异事情我遇到的实在不算少数了。虽然昨天晚上那件事更加诡异,但对于我来说,鬼怪什么的,已经无法让我感到恐惧了。
我抓着后脑勺,对中年妇女问道:“阿姨,那声音究竟是怎么来的啊,难道只有我听到了?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动静。”
中年妇女急忙示意我噤声,小声道:“小伙子,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如果实在住不习惯,那就尽快搬走吧。”
也没有多说,中年妇女提着菜篮子就上楼了。
我微微皱着眉头,这幢楼的确有些奇怪。
难道说,这里就是婴宁客栈?
这里的老住户似乎都知道四楼闹鬼,但是他们却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只是刻意避而不谈,好像这个东西只是一个忌讳,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仔细一想,再结合近段时间的种种经历,我也就明白了。
其实这幢楼的老住户之所以不搬走,主要是为生活所迫。东海市的生活成本很高,寸土寸金,一旦搬离这里,他们的生活成本必然会成本上涨。
人呐,都是最为现实的,在面对困苦的真实生活和虚幻的鬼魂时,他们选择了后者,在他们看来,只要那鬼魂不危及他们的性命,也就听之任之的,总比在外面挨饿受冻要来得好。
想到这里,我不禁微微一叹。
看来,这栋鬼笼并不是婴宁客栈。
不过师父让我来这里,肯定有他的原因,说不定那婴宁客栈里的人也住在这栋鬼楼里。
白天我无所事事,干脆在地摊上买了几本书看看。
中饭和晚饭我都在赵今非所工作的快餐店吃饭,同时也认识了快餐店的老板,王顺。
王顺是鹿城人,鹿城人全世界有名,分部世界各地,而他们的团结也是闻名中外的,同样这也是在异乡得以存活的基本原则。
三顿饭下来,我现这王胖子比外貌看上去要风趣幽默得多,他是个乐天派,说话的时候喜欢插科打诨,这一点倒是与我有些臭味相投,咳咳,应该是志趣相投。
很快,我就喊他“哥”,我们以兄弟相称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上楼时,我再一次遇见昨天那两个青年。
他们同样对着我挤眉弄眼了几下,然后笑嘻嘻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由思索他们这些动作意味着什么。
到四楼的时候,阴寒之气遍布整个走廊,我左右看了一下,现一个驼背老人恰好在前头走着,他拄着柺杖,来到4o8房间,缓缓打开门。
开门的时候,老人看到了我,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对着他点点头,森然一笑,之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到老人那可怖的笑脸,我不由觉得心里麻,站在自己家门口,朝着四周看了看,越觉得这个地方实在诡异。
正准备拿钥匙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寒风吹过,顿觉整个头皮麻!
很快,熟悉的吵闹声、呼喊声、惨叫声从4o3房间内传了出来。
下意识地撸起袖子一看,九点了。
就如昨天一样,声音断断续续,那女人的惨叫之声凄厉而悲愤,她以满腔的仇恨咒骂一切。
约莫几分钟之后,那呜咽、哭泣之声愈地大了起来,我悄悄探出头来,结果当即缩了回去,那4o3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披头散、面容可怖的的女人奋力爬了出来!
我从缝隙之中偷偷看了出去,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我现那女子奋力爬出来的女人,竟然只有半截身体!
女子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双手并爬时肚子里的肠子漏了出来,在地板上拖着行走,那血淋淋的场面看得我胃部犹如翻江倒海,手脚冰冷。
当然,这样的画面还不足以让我害怕。我又从缝隙之中看过去,这时候那半截的女人已经爬到了我的宿舍门口,伸出右手不停地敲打着木门。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我现女人虽然敲得很激烈,但木门实质上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女人的哀叫和敲门声似乎紧紧只是虚幻而已。
“原来这些都是幻象。”
其实,这种幻象也叫回镜。
对,就是回镜。
我之前使用森罗眼的时候,就曾经用过这一招。只不过,与眼前的效果略微有些不同而已,但本质却是一样的。
这只是半截女人死后因为怨气无法消散,从而形成的一个虚像。
但一般来说,想要造成回镜这种虚像的条件十分苛刻,看来隔壁4o3里面之前肯定生过十分特殊的情况,这其中应该不单单如表面那样只是一起简单的分尸杀人案。
随着那半截女人右手无力下垂,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
她伏在地板上,即便我走近,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用尽余力去敲门,仿佛门里头是她生还的希望。
女人最后抬起头,朝着房门看了最后一眼,颓然落地。
之后女人的身体便消散于无形。m.χIùmЬ.CǒM
我用钥匙打开门,进入屋内,在关门的时候,我刻意朝着女人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之后默默关门。
转身进入屋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几声,就将一大水杯的水喝尽,这时我才坐了下来,皱着眉头仔细思索。
从她的形态来看,她还只是一个怨体,尚未凝聚成鬼,不过,以她所呈现出来的怨念来看,一旦她变成了鬼,绝对会是一个非常狠毒的厉鬼!
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将她处理了。
当然,所谓的处理并不是现在冲过去,用符咒将她灰飞烟灭,而是要以身体为媒介,与她真心交谈,完成她的心愿。
毕竟,师父不会无端端地让我来这个地方,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原因。
次日,我一整天都在房间里,只有在饭点时间才会去王顺的快餐店,今天赵今非请假了,我便与王顺聊了片刻。
回到4o4,我先是用冷水给自己冲了个凉,之后便坐在木头沙上,等时间。
天逐渐黑了下来,我没有开灯。
而这时候,天已经黑到我看不清身前茶几上的矿泉水。
这时候,我的心显得特别的平静。特别是当黑夜降临之后,我突然现,其实那即将出现的怨体也与这黑夜一样。
很多人都惧怕黑暗,但其实当真正融入黑暗之中,不难现,所谓的黑暗也不过如此。
我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但是我从来不死读书。别人上课听讲、下课则是不停地重复做习题,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做重复的习题上。
然而,我喜欢分析,通常在下课之后,会用一些时间把老师所讲的习题逐一分析,很快便能融会贯通,之后做几道类似的习题就可以了。
空出来的时间,我更喜欢看一些书,什么书都看,就连网络小说、小黄文都不会放过,因此很多人,私下里会骂我变态,也只有余芳会真心待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缓缓抬起头,朝着东海大学方向看了过去,余芳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所租的地方在四楼,视野并不宽,除了前方的一个空地,视线也无法放到更远的地方,都被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给挡住了。
突然喜欢上了这种静匿的环境,我站起身,只是倚靠着窗台,只是看着窗外。
呆是最容易打时间的,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又传来为我所熟悉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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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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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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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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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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