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慢慢走近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道,“对不起……”。
她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曲亦发现此刻的自己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他就是她的劫,她的死劫,解不开逃不掉……
这一刻,爱意清晰的在曲亦心里放大,情绪在胸腔中涌动着。
曲亦从来都不是一个爱逃避的人,既然爱上了自然不愿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低头,凝视着他的脸,他倔强的无助的脸,揩掉他腮边晶莹的泪珠,抹掉眉眼下的泪痕,将他拥入怀中亲吻着他的发丝,“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你放开”,他挣扎抗拒着曲亦的怀抱,曲亦哪里舍得放开。直到带着哭腔的声音,“求你”,闷闷的委屈的声音在曲亦怀中响起。
“呵呵,哭的跟小花猫似的”,曲亦故作薄怒道,“你就这么对待你未来妻主?”。
“你,莫要胡说,我们什么时候给有婚约了”,林卿之又是羞又是恼的,耳根已是泛着粉红的光泽。红着眼眶憋了半天,才糯糯的回了曲亦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刚刚他对曲亦的谎言没有辩驳,那么这婚事便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她的未婚夫郎了。
“如今大家可都等着喝喜酒呢,你要耍赖皮不成?”,曲亦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很好笑的说到,“莫非你要我退了婚约嗯?”。
“不要”,林卿之几乎下意识的用哀求的声音说到,不要!他不要被退婚,他不能被退婚,他怎么能被退婚……
即使知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这种玩笑偏偏是他承受不起的。
若是被退了婚事,对于无依无靠的的他与爹爹来说,日后必是千妇所指,怕是死后都要被人唾骂。
男子生存本就不易,若是被退婚,无论是否过错名声必会尽毁,无论在哪都无立足之地,总之是生,生不如死,死,不得好死!
不如早早死了干净!一了百了……免得背上被休弃的骂名……
“跟你开玩笑呢,看你吓的”,曲亦看着如此惶恐不安,甚至身躯都有些颤抖的他,忙改口道,“我会好好待你的,一辈子,我发誓!”。
林卿之看着眼前将要成为自己妻主的女子,身上还带着刚归来的风尘仆仆,低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会一辈子待自己好,说不出自己此时的感觉。
相信吗?
还是不信
不过这样的承诺,又能维持多久呢?
爹爹曾对自己说过娘亲曾今许下只君一人之言,可是外婆去世后,娘亲便以仕途为由纳了两房侧室。
爹爹还跟自己说,原本就不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娘亲这般已是重情重义,多年不曾冷落爹爹,更没有以爹爹未生育女儿,而降了爹爹正夫之位,对自己也算是宠爱了……
况且朝廷也鼓励德臣能士多多孕育优秀子嗣,曾有一位正二品朝廷大员的一位侧室的庶女救过圣驾,那位侧室更是被女皇破例授予诰命。
有了这样一个特例,女子纳侍更是大势所趋。就连民间也早就兴起这样一股风潮。
“会吗?”,林卿之有些恍惚道,无论是否有情,世间男儿不都求能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吗?
她……会是自己的良人吗?m.xiumb.com
“会的!”,听到耳边女子坚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差点就要哭出来了,爹爹说过,女子若是这样坚定,不保证将来,至少此时必是与承诺一样,她心里,必是有自己的。
“那,我相信你”,林卿之直直的望着女子的眼睛,那双幽深眼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满满的全是他,她诚挚无比的眸子,在听到自己的回答后隐隐有些激动。
林卿之没又说出口的是,‘我相信你,就一次’。即使他自己现在卑如尘土,甚至没有了傲人的容貌,可是千金公子的骨气和骄傲,一直都未曾丢失。
若是,若是以后……那便是自己奢求了……世间女子多薄幸,可是,现在他仍然愿意,愿意去相信……
打铁要趁热这个道理曲亦自是知道,见到林卿之心门已为自己打开了一点,自然得加把火,彻底走进他的心里才好。
“我知道卿之有自己的骄傲,我曲亦发誓,必待卿之如珠如宝,这一生必不负你!”,又听见女子的声音,她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肩隐隐有些刺痛,女子此刻的眼睛是闪闪发亮的,接着又听到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违此誓,必不得好死!”。
什么是戏言,什么事誓言,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誓言是会应的……!
女子发了如此重誓,必是认真的……那自己就相信她,相信她是自己的良人,自己一生的依靠。
“你若负我……”,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自己便被她再次拥入怀抱,温暖宽厚的怀抱,让我觉得似乎可以这样一直,一直下去。
“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低低的声音,让他鼻头发酸,眼眶发热……
她松开他让他脱离她的怀抱,扶着他的肩头,深邃的眸子几乎要将他吸了进去,让他迷失在她的视线。
只听得她低低的喊了一句,“卿之~”,她便欺上他的唇,他自己竟只能任她肆意轻薄自己的唇,失去推拒的力量,软到在她怀里。
婚事定在八月二十八,这是个好日子。宜嫁娶,宜乔迁,总之各种宜。
这是村里的长辈找人合了八字,算出来的这个月最好的日子。曲亦这边无长辈,所以送了拜礼,求了村里长辈来操持婚礼。
三书六礼的礼节不能少,好在小户人家并不繁琐,长辈们经验丰富,处理的井井有条。
这些天说是两人不宜见面,事实上只有成亲前三天,才会严格要求不能见面。
家里就这么一个房子,曲亦也没别的地可去,林爹爹就让林卿之躲着点曲亦,尽量少见面。
林卿之大都是在坐在炕上绣着嫁衣枕头,林爹爹更是精气神大好,帮着林卿之准备曲亦的喜服,每天乐的合不拢嘴。
曲亦自然是不想委屈了林卿之,所以闲着没事就采药炼药。若是就这么卖了药草,必是得不了多少银钱,可是炼制成药,一些救命的药丸药粉,说是千金难买也不为过。
当然那是得遇到需要的人,或者识货的有钱人才行,否则没几人愿意花费这么大一笔钱。
这人命如草芥的世间,许多时候钱财比之人命更重要。许多人宁愿去死,也不愿花费钱财。当然,富贵人家还是乐意花费钱财的。
曲亦仍旧住在外间,每每得到与林卿之单独相处的机会,必会缠着他搞点暧昧,轻薄一番。
如此一来,两人关系更是飞速发展,情到浓时说是难舍难分也不为过。
这种类似恋爱的相处……
曲亦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有一个想要一辈子去宠爱的人,自己会费尽心思去讨他喜欢,因为他的皱眉而心中揣揣不安,因为他的一笑,而乱了心跳……
每一丝血液都在叫嚣着,那是情窦初开的感觉!
对上眼,入了心,就这么简单。
说得到轻薄,对于曲亦来说只是拉拉小手,搂搂腰肢罢了,可是即使是这样,林卿之也是羞得不行。
那柔软的唇,根本不让碰。就说,第一次亲吻他的唇,也只是仅限唇的触碰而已,根本没有深入……
这天要到中午了,林爹爹就去准备午饭了。
这些日子,自从曲亦第一次打得猎物家里就不缺荤食。这不,今天是小野鸡炖香菇,野鸡自然是曲亦打的,香菇则是林卿之采的,乡野之间最不缺这些。
看着林卿之低垂眼仔细的绣着枕头,一缕青丝调皮的自耳边垂下,撩动着,他似乎毫不知晓,屏气凝神,一针一线细细的绣着,似乎那一针一线绣的就是他的人生。
一看林爹爹不在,曲亦就悄悄走过去,就这他身边坐下,伸手揽住他柔软的腰肢。
“呀”,林卿之惊呼一声,又是她,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正人君子,如今才知世间女子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一个正经!
现在又来扰自己,害的自己都不能好好的刺绣,他只得狠狠地剜她一眼叫她别闹。
不想女人竟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不撒手……
而曲亦看着自己喜爱的男子,含娇带嗔的,眉眼之间尽是说不出的妩媚柔情,一下子就觉得小腹隐隐发热,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吃干抹尽。
于是将他捞到怀里,不顾他小手捶打着自己,直接附上觊觎已久的娇唇。
“不要”,是怀里的小人儿小声的抗拒,含糊不清的轻呼着,“爹,爹爹”
“呵呵,放心,爹爹在准备午饭呢”,是女子愉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女子气息扰得耳朵上酥酥麻麻的,接着她,她又轻薄自己的唇,先是温柔的,接着便是狂暴的。
曲亦细细的描绘着他的唇,轻轻的啃咬着,吮吸着。直到怀中的人双眼蒙上薄薄雾气,小脸如那三月的桃花,红粉红粉的,微微喘气,张开紧闭的粉唇。一手搂着柔软的腰肢,让他更加的贴向自己,一手扣住他的脑后,岔开发丝,将他压向自己。
势如破竹的探入,扫荡着穴壁,从上颚到齿贝,一一划过,汲取蜜汁,终于找到那思恋已久的粉舌,将它据为己有,一次次勾缠着,吮吸着,邀之共舞,纠缠着……
最后怀里的小人儿实在不堪承受,呜咽着,小手更是紧握成拳,敲打着自己的肩头,才不舍的放开他已经红肿不堪的小嘴。
林卿之大口的喘着,身子更是酥软不已,推了推女人,可是女人就是不松手反而搂的更加紧了,于是他只得瞪了女人一眼,可是只听到女人轻笑一声,竟又挑起他的下巴,又向他的唇欺来。
曲亦看着怀里的男子,媚眼如丝的望向自己,只觉得一下子身子又热起来,看着被自己肆虐过的嫣红的小嘴,便不由的挑起怀中小人儿的下巴,直奔粉唇而去。
“不,不要了”,刚一贴上柔柔的唇,就听见他慌乱的对自己说‘不要了’,想来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吓坏了他。
舌吻呢,呵呵……这个保守的时代可是没有的哦。
“好,夫君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听得出女子宠溺的语气,然后就见她发亮的眸子看着自己,说不出的温柔,大约就是书中说的温文如玉吧。
“不过,我要听卿之喊我一声妻主”,女子眼中的笑意显示着此刻女子的好心情,“嗯,喊不喊?”女子靠的又近了些。
果然,刚才都是假象!
“喊,喊,我喊”,林卿之阖上眼眸,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显示此刻他复杂羞涩的心情,虽说就要成亲了,甚至名义上自己已是她的人了,可是到底没成亲。
刚才她还那样的轻薄自己,怎么可以那样,现在还要我唤她妻主,自己怎可如此轻浮不知廉耻?可是自己已经感觉她愈发的贴近了,咬了咬下唇,有微微的刺痛感,“妻,妻主”
自己这样是不是成了不守男戒的淫、荡之人,自己这般是不是…白日宣、淫,如此一想,林卿之便是脸色煞白,不过却被脸上的红晕掩饰过去了。
如愿的听到了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妻主’,曲亦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活,于是很不知廉耻的要去林卿之再喊一声,可是林卿之却再也不肯开口了。
曲亦松开林卿之,林卿之赶忙理理衣襟,脱离曲亦的发情区,朝旁边挪了挪。
看着林卿之这个样子,曲亦只觉得可爱得紧,不由得轻笑。而林卿之在听到曲亦的笑声之后,则是手指绞着衣角,都不敢抬头。
看着绞着衣角的林卿之,曲亦知道他定是胡思乱想了,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刺绣。是鸳鸯,虽然另一只雌的还未绣好。“喏,这鸭还没绣好呢?”,说着将手中的绣品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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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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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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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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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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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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