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小伙子回答道,“这会儿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晚上睡不着就对了。”主角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的烟来,自己叼上一颗,然后将烟盒丢给对方,“晚上得开夜车,争取明天一早赶过去将事情办了。然后掉头往回赶,再熬个夜,周末就冲回来了。”
小伙子没有立刻回话,拿出手机来,上万查了地图,然后问道:“这条路你以前跑过吗?”
主角回答:“跑过几趟了,但没连夜赶过。我以前的头儿不会开车,而且每顿饭都得喝几杯,跟他一路,一个来回得五天。”
小伙子核对了一阵,收起手机说:“晚饭咱们吃快点儿,估计十二点之前就能赶到。我等到了再睡。”
主角算了一下,自己以前单边在路上的时间似乎真就只有十五六个小时,于是也就不说啥了,专专心心的开车,争取速度能快上一点儿。
晚餐的时候已经是在另一条高速公路上了,路程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多,他们俩一商量,干脆买了面包垫一下,争取早点儿到,到得早还能吃点儿宵夜再睡。
两个人换着开,又都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时速稳在了八十公里每小时以上,比以前主角自己开车过来快得多了。以前一个人开车要疲劳得多。副驾驶上坐着的头儿又时不时的要提醒一下注意安全,再加上喝酒的时间。泡茶的时间,撒尿拉屎的时间,耽误的功夫太多太多了。
晚上十点过一点儿就到了,那地址主角来过好多次了,根本是轻车熟路。直接就到了。以往,死鬼头儿都是在附近的一家旅店住的,主角径直将车开了过去。他想着明天一早睡好了直接过去,算算返程的时间,如果明天上午不耽误,十点钟能出发是最好,回程车速开不到那么快,而且回去还得到山里绕一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来,又从腰包里取出文件袋,拿出那个信封,仔细又看了一遍名字后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现在还不算晚,先打个招呼,争取明天能早一点儿碰头。
电话通了,主角恭谨的报了名号。并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略有些惊讶,随即就是喜悦的笑声,笑过后说道:“你们到的太及时了。很好,半个小时以后,咱们在大门口碰头。”
主角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出了,问道:“您说半个小时后碰头?不是明天早上上班后半个小时?”
“就今晚,”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果断而不容置疑的,“你们连夜将事儿办喽。”
主角苦笑着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长相偏小的小伙子。
电话声音挺大的。车里又静,他都听到了,很大度的一笑,说道:“没关系,咱们先将正事办了,然后再去吃宵夜,两三点才是宵夜的上客时间段。”
主角脸上没有笑只有苦了,摇头道:“办事儿不耽误多少时间,可办了以后咱们就别想清清静静的吃夜宵了,麻烦得不是一般的。”主角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死鬼头儿的经验和手段自己是欠缺的,能做的真的唯有连夜往回赶了。
发动车子,离开旅社,却见不远处有一家便民店,开过去,买了五瓶矿泉水,两袋饼干,两袋萨其马,两袋鱿鱼干,两袋麻辣牛肉。扔到车上。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长相偏小的小伙子指着旁边儿的一家卤菜店和一家韩国烧烤问:“一会儿吃哪家?”
“哪家都吃不成。”主角回答完突然意识到也不一定就吃不成,一拍自己的大头,看了看表,时间还来得及,赶紧快步疾走。
小兵没一点儿当小兵的自觉,对着自己的头儿的胖大魁梧的背影叫喊道:“你干啥去?”
“预备夜宵。”主角一边疾走一边大声回答。
“有屁个需要预备的,”毫无敬畏心的下属高声大气的喷着二话,“你呀!傻了吧你,这等路边鸡毛小店难道还需要预定座位?”
主角没有时间跟他计较,也懒得费那唇舌,更主要的是主角有自知之明:自己笨嘴拙舌的也说不过对方的伶牙俐齿不是。ωωω.χΙυΜЬ.Cǒm
先到韩式烧烤店里,点了几个烧烤,然后奔到隔壁,斩了一只卤鸭子,称了俩儿卤猪蹄,付了钱回到烧烤店,这边儿还在加工中,他又看了看表,先将钱付了,这样能节约点儿时间。
当主角提着买来的夜宵回来,长相偏小的小伙子开了车门下来接了一把,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抱怨:“你完全没必要现在买,等办完事儿来吃多好。”
主角再次强调:“办完事儿,咱们就不可能再有精力来吃这个了,时间上也不可能允许,得连夜往回赶。”
这次小兵知道自己的头儿是说真格的了,眉头皱起来。
主角不等他发问,将塑料袋往他手里一塞,绕到另一边儿,先上车了。
小兵只好将夜宵都堆在仪表盘上面,自己也坐上去,关上门。
车子立
刻启动,往约定地点驶去。
这里也有一块刻着救助站字样的七八成新的牌子,跟主角单位的款式相近但并不完全相同。牌子是安放在柱子上的,柱子一边儿是二层楼的临界商铺另一边是高大的铁门。
车子到的时候铁门开了,里面的人显然知道有人要来,而且知道来的是谁,因为开门的并没有问,只是看了看车牌就让他们进去了。这辆车进这个门也不是一两次了,看门的认识。
在院子里停好车,主角下车,吩咐自己的兵道:“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他们送人过来,你将中间儿的门打开。点清人数然后关好门。”
小兵知道此时是办正事,没有再跟自己的头儿顶嘴,一边儿心不在焉的答应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这个救助站地盘儿倒是不小,但是建筑却相当简陋,楼是二层的,临界一排,里面只有半排,比个公共厕所大一点儿,其他的就都是平房,破破烂烂的平房。树倒是不少,还有几处台,即便是夜里也能看到其茂盛的生命力。
主角冲进比公共厕所大点儿的小楼的二楼,跟着灯光,走进一个开着门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的家具跟这里很不搭调,那是该出现在高档写字楼里的物件儿。
屋里的人主角见过,但不是没回来都能见到,不过主角知道每次来死鬼头儿都是找的这人,他是这里的所长。主角叫了声:“所长好。”然后拉开腰包,将文件袋取出来递过去。
那人撕开文件袋,取出信封,仔细看看贴着打印的白纸封口,然后将其扔进办公桌下开着口儿的抽屉,挥挥手道:“行了,你赶紧往回赶。回去代问你们头儿好。”
主角躬身答应着退出去,快步下楼。
这时候院子里空荡荡黑漆漆的,面包车里亮着灯,长相偏小的小伙子在车下,已经拉开了中间的门,正在研究门锁。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头儿就说:“人还没来呢。”说完又去弄门锁。
主角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低声说:“一开始你没注意吧,这门锁是改动过的,从外面好开,里面打死打不开。”
小伙子看看门锁,又看看自己座位后面的隔离栏杆,醒悟道:“这是警车的玩儿法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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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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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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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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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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