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别急,信号是在洗手间方位消失的,可能是被屏蔽了也不一定,再等一会儿吧。”xǐυmь.℃òm
老王手在键盘上如飞,神情专注,还是按着人不要轻举妄动。
“那……那现在就是干等着?”
老王看袁方恒一眼,对着张肖亭说:“你都二十六了,能不能稳重点。”
“我……”张肖亭冷汗都把内扣浸湿了,她还是没放手,她干巴巴地解释,“我习惯了……这不是文案工作做得太多……”
队里唯一的女生,保护何尝不是一种歧视,队里文案工作和采审工作优先考虑的都是她,外出行动则是能免则免,刑警,高危工作,张肖亭满怀热血进来,却因为现实不得不安分守己。谁又知道她自己每个星期都给自己加练的事情?
袁方恒无意识下就要护着小婷,嘴上带着点怜惜:“这不怪她,她擅长的本就不是这个。”
这下车里三个人都看向袁方恒。
袁方恒:……怎么了?
老王眼神里带着责备和好笑:你就惯!你就惯!
张肖亭温怒:我不擅长?是!我不擅长!
欧江风轻叹了口气,说话了:“袁副队,好好工作吧。”
袁方恒:“……哦哦。”
欧江风看向刚坐进来的王队长,问:“如果他们一直都没有出来,怎么办?”
老王:“唔,其实一般来说,我们开会的时候都会定紧急方案,但是昨天……”老王有点心虚,“老峻没定。”
“没定?”
“嗯。”老王说不下去了,袁方恒接着他说,“他说不需要什么紧急方案,不让我们进去。”
“那我们人全部在这里干什么?”欧江风觉得不可理喻,甚至有点生气。
“在这里……等信号。”
“等什么信号,要是他悄无声息地直接死在里面怎么办?”
张肖亭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昨天还很温和有礼的欧顾问,现在怎么看起来莫名地有种威严感,气息压着,欲摧。
“欧顾问……”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点太失礼了,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说:“……对不起。”
听出了这位未来男朋友目标的欧顾问的气急败坏,老王急忙解释:“欧顾问,你冷静一点。没事的,这是峻川自己说的,越池今天也同意了,而且过去峻川一直都能处理好这些,何况,今天是三个队长都在里面,我们应该给予信心。”
蓝牙耳机这时传来声音:“嗯,许队也跟我们说让我们别进去,他说,他们三个如果连这都搞不定,索性回家种田算了。”
老旗光是声音传来都能听出咬牙切齿:“……很好。三个都这么自信。”
“那现在能怎么办?”
老王‘呵’一声:“等呗,万一里面真出事了,里面的三傻逼怎么也能出来一个报信儿的吧?”
张肖亭吓得腿一软,泄了气,本来微微提起的臀部又直接一屁股坐在坐垫上。
欧江风听了也有点沉不住气:“没别的办法了吗?”
“有啊,抗旨呗。”
“什么?”
老王笑着解释:“就是违背命令,想进去就进去,不过……”老王扫视了车里一眼,又将目光投回欧江风身上,“……可能也就你敢。”
欧江风看着他,眼眸沉沉。
——
地下。
“喂!你还有钱吗?”
越池将手里的钱包打开做着往下倒的动作,反问:“你说呢?”
峻川撇嘴,嫌弃丝毫不掩饰:“怎么就带这么点钱。”
“靠,鬼知道这里居然没有pos机啊!这年头谁出门带这么多现金?”
峻川不想再盯着穷鬼了,转过脸,又想去问许信,越池看出了他的企图,立马打断:“你别想,他也用完了。”
峻川显然对他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看着许信不说话。
“你眼睛注意点,别人有家室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打动了许信,一直站着盯着牌桌的他漫不经心地掏出自己的钱包,也打开来扬了扬,嗯,空的。
峻川看着许信面前的牌桌,这张桌子的人不是很多,毕竟不是能多人参与的项目,除去庄家只需要三家对垒。
无法亲身经历的刺激谈什么刺激快乐。
牌桌旁围着的人很少。
三个人站在离牌桌的不远处,眼睛是在看着牌桌的方向,像是在关心牌局,距离其他观望者有点距离,但又刚刚维持在只有他们知道他们都在谈论什么。
许信:“我玩儿够了。”
越池:“我没钱了。”
峻川:“嗯,我也是。”
越池:“那我们走吧?”
峻川挑眉:“上去?你准备好脱皮衣外套了吗?”
越池白他一眼:“那怎么办?进来那么久根本没见什么大佬,定位器碎了,手机还没信号,外面的人都快急死了吧。”
峻川倒还是那一脸的悠然自得,反问他们:“啧,没事,我跟他们说了不要来。又突然想到许信也来了,他不确定地看着他。
许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嗯,我也说了。”
峻川满意点头,恹恹道:“再说了,我们来不就是找追债人的吗?”
越池霎时知道了峻川要干什么:“这才第一天,你就……?”
峻川毫不在意:“就是第一天才更自然嘛。新奇到控制不住,加上现金没带够……”
越池捂眼:“得,你浪吧。我们精神上支持,组织里总得有人给你收尸。”
峻川大笑:“好啊,走着!”
说着峻川又扎进了十三点的阵营里。
赌场当然能借钱。现场借,赢了,你现场还也行,过两天再来还也行,只不过得留下点东西,可以是信息,可以是肢体,可以是接任务,可以是高额的利息。
相比下来,高额的利息是最简单的,因为你提出的信息得是他们不知道的,小道消息也好,公司机密也好,这很难。
肢体交易一般都是欠下的金额巨大,赶着拿钱救命才会留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接任务……大都跟刑事有关。更不敢有人去接。
这些都是刚刚无脑撒钱得来的消息。别说这里的赌徒还都挺大方,消息互通这点做得都挺好。
很快,峻川就当场借了十万,又很快输了个底儿掉。
越池不忍感叹:“你这也太快……”
“快什么?哪儿快了?你嘴巴放清醒点!”
“清什么……”越池随即反应过来峻川到底在说什么,一阵恶心:“我靠都这时候了!黄色废料清一清行不行?!”
许信幽幽放眼神看着峻川,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峻川闭眼仰起脖子,重重点下:“行!甩出去了,这空气不怎么流通,就算有空调我都快呼吸不畅了。”
越池和许信没再说话。
因为有人来了。
那个眯眯眼。
他走进峻川身边,笑容倒是收敛了一点幅度,说:“这位顾客,我家老板请您过去。”
峻川欣然:“好!”
大哥你演一演害怕行不行?!不怕露馅儿啊!
越池都快绝望了。我不靠谱你比我还不靠谱。
峻川甩了一个眼神,越池接受示意,上前一步说:“我们和他一起来的,我们也要去。”
“这……”眯眯眼显然有点迟疑,但又很快改变了主意,“可以的。请。”
他侧身伸手,绅士有余倒是让三人都看见了他耳朵里塞着隐形蓝牙耳机,可能他本来也没想掩饰。
说可以的应该是老板吧。
——
巷子外。
已是深夜,眼前只有酒吧内的奢靡享乐和街外的静谧,行人溅少,路灯点着夜空,像是凝视,今天的黑夜,会平安无事吗?
会有答案的,路灯说,他们见过太多的答案,各种各样。
但总有等不及的,就如……
黑色车身后座的门终于被拉开,穿着单薄白衬衫的欧江风一只脚伸下,车里还飘出了张肖亭不焦急的询问:“欧顾问!你真的要去吗?我,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去看看就回来。”
车里有响动,像是坚持要跟来。欧江风直接将门推关上,要走出巷子,目标是对面霓虹灿烂的酒吧。
“去哪儿?”
欧江风脚步一顿。
回首,看见峻川就站在自己身后,巷子里没有路灯,接着身后路灯的散光附着在峻川身形的轮廓上,他站的笔直,但就是给欧江风一种想要走进他,检查他伤势的冲动。
他走向他,问他:“没受伤吧?”
暗影里的峻川好像笑了一声,欧江风听不太真切,也可能是没有笑,他又听见他轻声说:
“没有。”
欧江风终于走到峻川的面前,身高差异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看他。
他听见自己说:“嗯,那就好。”
他转身,往回走,拉开车门。没有进去。
张肖亭刚刚从车窗看见欧顾问转身了,再一看就发现峻队什么时候已经在巷子里面,在他们身后站着。
给她吓一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摇晃着面前的座椅问袁副队:“副队副队!那个是不是峻队?”
袁方恒顺着小婷的手指往后看,一眼就认出来了:“嗯,是他。”他吐出一口气,“还好,没事。呵~站得那么镇定。”
老王心里也知道没事了,摁下车窗朝外招手,让峻川赶紧上车,要赶紧走了。
峻川兀自在那站了会儿,没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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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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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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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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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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