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例外,在那只手被放到肩膀上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
但是还没能等我下意识喊出声,背后的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往旁边用力一拽。
这个人的动作给我的感觉就两个字:专业。
根本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机会,我当时心里就是一凉,感觉就是完了。
我趴的草丛旁边就是河道,有大概五六米左右的落差,不过有点坡度,是斜的,人不至于垂直摔下去。
我在一阵天旋地转后摔到了河床泥地,那是被河水浸湿的,不是太硬有些松软。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身体像经过了一次蹂躏,而整个过程中,让我惊恐无比的是身后那个人一直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个音节来。
这就让我很惊恐了,也就是说他是跟我一起滚下来的,而且比我摔得更重。这人是谁?难道他不怕疼吗?
隔壁王靖雯就说过:没人不怕疼,只有特别能忍的人。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背后这个肯定就是她嘴里那种特别能忍的人。
我就像个小鸡仔似的被那个人拖了起来,我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装作晕厥了。这样也许能他大意,找到逃生的机会。
但这时候我又听到河岸上传来了响动,位置就在我之前趴的地方,有人走回来了。
听到那动静,我心里一咯噔。
而身后那个人这时候也松了捂住我嘴的手,改由双手从我腋下穿过。
我还以为他是想把我拖着走,可没想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居然直接将我提了起来,紧贴着黄河河岸那散发着湿润土腥味的泥土一动不动。
捂住嘴的手松开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喊一声来惊动上面走过的人。这时候我我听到脖子后面有轻微的呼吸声,那个人鼻腔里呼出的气就打在我脖子后边。
离我很近,让我紧张不已,心中警铃大作!
从刚刚发生的事来看,已经给我一个大概的概念这个人想弄死我恐怕不会太难。
我是惜命的,尤其不想真死的不明不白。犹豫再三,我还是选择闭上嘴。
“奇怪,我弄错了?还以为有人跟踪我。”
头顶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心中有些后怕。那是洛嫔的声音,她竟然又折回来了!
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在跟踪她。
“嘿嘿嘿,现在时间还没到那大汛呢。你来的,也太急了。”这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就很苍老,老的好像嘴里卡了一口浓痰的老人,说话时声音都是含糊的。
我接着又听到了洛嫔的声音说:“我不信那东西跟赵大牛无关,老四爷,我敬你是长辈,你也别让我太为难。”
“老瞎子都活了那么久,骗你又有啥好处?”那个声音含糊的老人说着话还咳嗽了好几声,“我说了那玩意儿不在长河村,你不信哪。我能有啥办法,你说是吧,女娃娃。”
“呵呵,我是有的是时间,赵家还有子孙活着,我有时间慢慢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无辜。但你老四爷可能没多少时间了,还是别浪费了,我们走。”洛嫔的声音落罢,更多的脚步声响起来了,逐渐远去。
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洛嫔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跟我爷爷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我当时就想冲出去问个究竟都顾不得自己身后还有个人了,可也在这时,身后的人用实际行动提醒我他的存在。
一种冰凉锐利的触感贴在了我的侧颈,那个位置没有别的东西,但有一根负责向大脑输送血液的颈动脉。
我能从他摁在我颈动脉上的两根手指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很惊慌。惊慌的来源就是他手上握着的水果刀本来别在我皮带上的刀现在到了他的手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说的大概就是我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他显然不想让我乱动,眼下的情形只要我往外走一步、或者我张嘴喊一声,这把水果刀就会精准地往我脖子上来一刀。
然后明天我爹来的时候,就得给我和爷爷一块儿出殡了。
紧张和恐惧的情绪让我身子僵直,冷汗让后背一阵冰凉。而与我紧张的呼吸声截然不同,身后这个人的呼吸由始至终都很平稳,而且很轻,要不是他几乎贴在我背上,呼气能吹到我的脖子我恐怕都不会听到他的呼吸声。
就这么僵持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我的耐心都在被消磨。突然头顶上又响起了一个脚步声,听上去像是有人转身离开了,且越走越远。
与此同时,那把水果刀离开了我的脖子。我被松开了,那个人把我往外推了几步,我踉跄了几步,连忙回头想看清身后的人是谁。
我不觉得这是个我认识的人,事实也正如我所想。尽管在夜色中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是我能看到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甚至不可能忘记的眼睛。
一双冷静到可能接近冷酷的红色眼睛正看着我,这样的眼睛我这辈子没见过第二双。
我愣住了,想说的、想问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要不是刚刚我有感觉到他的呼吸,恐怕我还会以为这是个妖精。
他扫过了我一眼,把水果刀反握着,转身就走了。什么话也没说,更什么都不解释。
我大口喘了几口气,过多的经历,需要我花点时间来试着组织刚刚发生的事。
想了一会儿,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这个人发觉了洛嫔发现了我在跟踪,所以他把我拽到了河岸下边避过了洛嫔的回马枪。
而后他又判断出河岸上还有人没走,之所以不让我冲动追出去质问,是为了不让还没走的那个人发现我?
换句话说,这个危险的人,其实是在帮我?
想到这里,我都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然后我还能看到那个人走在离水面几步远的河床上,整个人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衣服很破旧,身材很匀称。在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很平常的走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就和洛嫔差不多。
就是他不是个普通人,不是一个会淹没在人群里的人,和洛嫔一样,他身上有某种特别的东西,让人过目不忘。
小心翼翼回到了爷爷的屋子,我满脑子都是洛嫔和那双红色眼睛的事。这小小的长河村,在爷爷死后的晚上就来了这么两个不速之客。
那个红眼睛的男人先不去管他,而洛嫔显然是带着目的来的。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和爷爷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半点头绪,给灵台的长明灯拨了拨火烛后,我忽然感觉有点累,比熬夜写更新挖空脑子的想题材都累。
“可汉哥,你咋整成这样了?摔河里了?”靠在门框上打盹的李有忠见我衣服上算是泥浆,也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
我疲倦地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从皮夹子里抽出三百块塞给了李有忠说:“天黑,啥都看不清楚,就踩沟里了。你也别到处去说,昨晚上也辛苦你了,这钱给你。你再帮我看会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看到红钞票,李有忠脸上也乐开了,咧着嘴笑说:“成啊,这种小事包我身上了。你快去洗洗吧,要不去睡一觉也成。”xǐυmь.℃òm
“去你的,我爷爷昨天刚走,我再不给他守灵,我爹得抽死我。”我笑骂了一声,先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冲个澡确实能让人精神许多,而等我回灵堂里时,已经有早起帮忙的人来了。这个三姑,那个六婶的。
我正一一招呼,忽然李大壮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把拽着我往外跑,我被拽的莫名其妙,边跑边问:“大壮叔,咋的了这么急?”
“可汉,那水猴子又出来害人了!”大壮叔脸上尽是愤怒的情绪,“妈的,我叫了几个人,今天非把它抓上来不可!”
我这听着也有些纳闷,心说你抓就抓呗,你拽着我去干啥玩意儿?
但忽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身上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这大壮叔的手上怎么都是水啊?
再仔细看看大壮叔的身上,头发也是湿的,衣服也是湿的,就像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还在滴滴答答地沿路向下滴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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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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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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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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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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