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只老猫什么的,我也好把它赶走。这种农村里野猫什么的不少,稍微留点心,到处都能看见。
我就怀疑是不是厨房里边吃剩下来的饭菜引来了野猫,出了灵堂的门,我发觉到那声音来的方向并不是厨房那,反而是老屋子那里。
这里得提一句,爷爷住的屋子是后来推倒重建的。太爷爷留下的老宅还是留着,但是早就没人住里边了。
这夜半三更的,那里突然传出了动静。要说我心里没一点儿波澜那是不可能的,但不是怕有什么妖精鬼怪,更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小偷趁晚上偷摸了进来。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扫帚,实在是有些杀伤力不足。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个究竟,忽然那边的声音就消停了。
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夜幕里特别明显,可是突然安静下来后反而显得很怪异。
我一下子怀疑那是不是进了只老鼠,蹲门口听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再有什么动静,我才小心翼翼地推门往里面瞅了一眼。
里面就很暗,看不清细节。但是东西也没多少,毕竟没人住,不过布置的很简单,基本上一眼就能一览无余。
我心里松了口气,心里暗骂了声他妈的老鼠,半夜三更的吓老子!
既然开了门,我也就想着看个彻底,开门进去摸到墙上接的开关。啪嗒一声,一盏大概就四十五瓦的黄色灯泡就在头顶亮了起来。
那灯泡估计还是爷爷那年代装的电线,灯光昏暗的基本也就比煤油灯强一些。而我立即注意到灯光旁边的横梁,那房梁上有一团阴影,一开始还把我吓了一跳。
但仔细一看,那其实是个神匣。看上去很有年头了,原本应该是红色的漆面已经变成了黑色。
灯泡还比那神匣稍下面一点,灯光照不到里面,我也只能看到里面黑布隆冬一团,要是想看到里边有啥,我至少得找把梯子来才行。
“在看什么?”就这时候,我身后忽然有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响起来。
“那个。”我抬头看着那神匣,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回过神来心里猛地一咯噔,匆忙转身往回看,但身后不是任何一个我曾见过的人,而是一个衣服古朴、颜色泛白的女人。
这个女人绝对是我见过的人里顶漂亮的那一个,肤白发黑,长发披肩,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有种淡然出尘的气质正来自这双眼睛,而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用一种幽深的眼神看着我。
我承认我是个比较庸俗的人,比起去想她是谁,第一映像是这个人真的当的上绝色两个字。
然后我也反映过来,这不对啊!这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长河村里出现的人啊,而且为什么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爷爷的房子里?
我脑子里嗡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我脑子里想起了爷爷以前说过的故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那房梁上边的神匣。
难道说…她是那位?
“你在看什么?”那女人抬头看了眼房梁,然后她开口说了句让我更加大吃一惊的话,“哦?你家还供着保家仙啊,这在黄河边上还挺少见的。”
听到这话,我不得不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她如果是那位保家仙姑奶奶,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神匣,里面也放着她的牌位。
那这个人是谁?
“等…你能先解释一下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可是我家。”我定了定神,虽然知道她是人让我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完全安下心来。
这个人出现的也太怪异了吧?无声无息地到了我的背后不说,而且半夜三更出现到我爷爷家里,本来就已经够古怪了。
那女人动作优雅地挑了下自己的发梢,歪了歪头说:“不好意思,我是该解释一下。你是赵可汉吧?我听你爷爷提过你。”
我皱着眉头,没有回话。这个我从没见过的女人还认识我爷爷?
“对于你爷爷的事,我很抱歉。我以前受过你爷爷的照顾,这次路过长河村想来探望一下赵老爷子,没想到一到这里就收到了噩耗。”那女人说着,识趣地先退出了屋子。
等我关灯也从屋子里出来后,那个女人就站在院子里,一身白衣有些飘逸,很像一些故事里描述的女鬼。
不过我现在很确定她是个人,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我故意让她先走,看到她有影子。而就算是阴阳眼,看到的鬼也是没影子的。
“爷爷他今天早上走的。”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往灵堂走。
她说是因为看到进院子看到这里门没关,好奇才走错的,对这个说法我也是将信将疑的。
到了灵堂,那女人在门槛处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迈步进来,从我手中接过香点燃,冲棺木拜了拜,动作轻柔地将香插入香炉中。
“不好意思,深夜打扫,还希望你不要怪罪。”献完香,那女人就走出了灵堂,我拨了拨长明灯后也跟着她一起离开灵堂,听到她的话后我摇摇头说:“哪会,你愿意来给爷爷奉上一柱香,我该感谢你才对。不好意思,我爷爷没跟我提过你是……”
“我叫洛嫔,洛阳的洛、嫔妃的嫔。”白衣服的女人微笑了一下,相当从容不迫。不过她的名字在我听来有点假,也许只是个假名。
“也许以后我们还会见面,但是…现在我要走了。我本来就是路过,没想到正好参加了赵老爷子的丧事。”洛嫔说,“日后我会让人把礼金送来。”
“不必不必,那太麻烦了。”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和爷爷有什么关系,不想也不敢随便收她的钱。这个自称洛嫔的女人身上有种称得上与众不同的东西,那种东西让我本能地感觉有些不自在。
洛嫔微笑一下,没多说什么,转身要走了。我按照礼仪把她送到了门口,洛嫔到门口停了下,扭头询问:“你也节哀,我能问问,赵老爷子是怎么会突然走的吗?”
我挠了挠头说:“这事儿说起来也许你不会信,是因为水猴子。”
“水猴子?”洛嫔露出了一些惊讶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了点头,“真是可惜…我走了,你留步吧,保重。”
说完洛嫔就走了,没有再说别的,也没再停留。我心里过了过跟洛嫔说的话,总觉得她这最后的一问有些特别的味道在。琇書網
按说你一个曾经受过恩惠的,来上柱香,有心的送点礼金、帮个忙也就尽心了。临走了,还打听个死因做什么?
要说这人是白天来的话我还不会想太多,可是这人出现的本就奇怪,这让我想不多想都难。
隔壁王靖雯就常说:事出必有因。
思来想去,我有些坐不住,就奔进去把李有忠给推醒了。
那李有忠刚睡着就被我推醒,抱着自己的手机迷糊着就坐了起来紧张地问:“咋的了?闹鬼了?”
“闹你妈了个头!”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帮我去灵台看着点,我要出去一趟。”
交代完,我又去了趟厨房,为防身拿了把水果刀别在裤腰带上。然后我就摸着黑去了黄河边,然后沿着河岸开始找了起来。
夜晚的黄河泛着粼粼的反光,水势不急,也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我东张西望地找了一段路,为了不被人发觉,我没有敢带手电筒,也没用手机照路。一路上有些磕绊,摸着黑摔了一跤差点给我摔河道里头去。
正当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猜错了的时候,前方的夜色中终于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看那高矮胖瘦的背影,正是那洛嫔。
她沿河走着,一路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有时候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打量了这段河岸,才继续往前走。
她给我的感觉可不是在散步,而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算是应证了一个我之前的想法,这个女人果然是怀着别的目地来的。什么探望爷爷,给爷爷上香不过是借口而已。
出现在老宅的屋子里,现在又沿着河岸走,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试着接近,由接近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开始一点点挪动,悄悄地接近洛嫔。心里一边祈祷这会儿可千万别有人看到,否则这架势看着倒像是我要袭击她似的!
靠的近了,我隐约能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声音。
“难道是我猜错了?”
她轻声地喃喃自语,最终在走出长河村的河道处选择了放弃。脚步一转,向村内走去。
她转身的太快,我险些来不及找地方藏好,就赶紧原地一趴,就跟吃鸡游戏里那伏地魔似的。
还好她也没有看的太仔细,怀着心事,眼睛只是向身后扫了一下就彻底地走开了。
我趴在半人高的岸边野草里躲着,紧张的心砰砰跳,到看不见她背影了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身后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就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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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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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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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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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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