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因为东京七八月份,太过炎热,连猫猫狗狗都不爱在外面跑,我自然而然也就都待在家里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天气下,诅咒出现的反而比较多了,我偶尔在傍晚温度稍微降下来之后在八障町里走走,都能看到许多比较低级的诅咒出没。
要知道之前可是很久都不一定能看到一只的,偶尔出现一只还是猫又这种级别的,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之前有海鸥学园这个大型束缚在,束缚破除后又有宁宁和花子在到处抓跑出来的诅咒。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大概是因为气温升高,对人们的精神和身体影响都比较到,滋生了不少负面情绪,然后就产生了那么到处乱跑的低级诅咒。
也就是所谓的苦夏?
正是因为如此,我最近见到宁宁他们的次数都多起来了,还有之前那个叫做源光地金发男孩子也在帮着宁宁和花子祓除诅咒。偶尔路过我家的时候,我看到了还会叫他们到我家里来休息一下,起码我家里面还是比较阴凉的。
“呼呼,活过来了——”宁宁咬了一口冰激凌,一瞬间露出了感动到想哭的表情。
“现在不是暑假了嘛,之前那个超级大帅哥老师就说我可以趁着暑假先学点东西...对了,咒术高专好像是没有暑假的。”宁宁搬着小凳子往身上带着水汽,温度较低的礁那边坐过去了一点,接着说,“然后就给我推了一个前辈的联系方式,虽然年纪好像跟我差不多,据说之前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跟特级诅咒谈恋爱吗?”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样。
宁宁脸上红了红,但是没有否认。
此时花子正凑在窗口兴致勃勃地看着木魅写出来的纯爱小说,边看还边啧啧惊叹。
正在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我拿过来一看,是继弟打来的电话。
“让,有什么事吗?”我接起来,宁宁他们自觉地安静下来,舔着冰激凌眨巴着眼睛,悄悄地又挪动了一下椅子往礁那边移过去一点。
礁不知道宁宁为什么往它那边移,还安静懂事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人让出位置。
‘清酒姐,是我。你现在还在东京吗?’电话里的声音除了波止让的声音,还隐隐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光是听声音我就大概能猜到他现在估计和朋友在海边玩。
七月下旬的时候学生们就放了假,放假之后他回了北海道。
“嗯。”我回答了一声。
‘现在东京应该很热吧,清酒姐你要不要回来待几个月?’波止让轻快又无忧无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距离你上次回来都过去七个多月了,阿姨她也很想你!’
波止让所说的阿姨,就是我的母亲。
改嫁给波止让的父亲后就一直留在北海道,我也在北海道生活了很多年,不过能负担起自己的生活后我就独自生活着,很少回去了,只有每年新年的时候会去北海道那边住几天。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我对母亲的改嫁有什么意见,甚至十多年前,还是我劝说她离开那个血缘上是我生父的人。
后来母亲也从过去的生活中走出来了,与波止先生组成了新的家庭,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只不过对于我来说,母亲与波止先生组成的新的家庭并不是我的家庭,所以我才会选择在成年后就独自生活。
“不了,我新年再回去吧,也就四个月了。”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其实夏天去北海道过的话,会比在东京过舒服不少。北海道除了最热地几天,其他时候温度都不会超过三十度,既不会热又不会凉,而东京现在几乎每天都在三十度已经。说实话,我从某些方面来说大概还是挺娇气的,不仅像夏油之前说过的,喜欢吃鱼又不喜欢挑刺,实际上又怕冷又怕热。
‘真的不回来吗——’波止让发出哀嚎,‘我一个人在家真的超无聊的啦清酒姐,你不在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我爸看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天天都要训我!!’
话是这么说,这小孩现在不也在外面玩得挺开心吗。
我摇摇头再一次拒绝,在波止让的哀嚎声中挂掉电话。
[你新年要去北海道?]安静了许久的夏油出声。
“对。”我有点意外他的关注点在这个上面,“怎么了?”
[你这么怕热,趁着东京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去北海道过夏天也不错。]夏油相当自然地提议道。
“但是麻烦啊。”我叹了口气,手绕到脑后把洗过头差不多干了的头发扎上去,扎成一个松松的丸子头,顺口问他,“怎么,你想去北海道吗?”
[没...]
“如果到新年的时候你还在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北海道啊。”我笑着说,“北海道的冬天虽然挺冷的,不过雪景确实也很美,而且冬天在北海道钓鱼也挺有意思的。”
夏油沉默了一下,[冰上开洞吗?]
“那倒不是,海上是不会结冰的。北海道不是有个很有名地渔场吗,那附近的海域鱼都挺多的,我以前没事的时候喜欢在防波堤上钓鱼。”我回想道,“大学附近有个鱼料理亭,有时候我钓完鱼就自带着食材去人家料理亭,出钱让他们帮我把鱼料理一下。”
“感觉好有意思啊!”宁宁忍不住感叹道。
“不过冬天冷也是真的冷,宁宁你可不要听我这么一说一时觉得有趣,就想也不想跑去报那边的大学了啊?”我打趣了一声,打趣完了注意到夏油又安静下来,也就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过了很久,知道宁宁和花子他们休息完了离开了,我都已经忘了这个话题去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我才听到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
[如果有机会的话。]
...
...
*
而就在这天的晚上。
勿怪已经下班离开了,窗台上的木魅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下,正用最小的音量,开着自动连播,热泪盈眶地追着一百多集的狗血虐恋连续剧,为剧里男女主的绝美虐恋故事心潮激荡,恨不得立刻拿起笔为他们写个几百万字的同人文。
太惨了,太惨了啊!
这个剧里的男主原本是某财阀的继承人,某天车子被竞争对手动了手脚之后冲出公路掉下悬崖,虽然没死但是失忆了,失忆之后原地从冷酷无情财阀继承人变成了软萌傻白甜,被女主捡到之后开始了同居生活。
前半部分基本就是一个你我本无缘,全靠你失忆的故事。
但是到了中间男主恢复记忆开始,木魅看着这个剧情发展的节奏就开始有点慌起来了。
——还别说,这剧情微妙地还挺眼熟,让木魅有种吃代餐的感觉。
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狗血连续剧的木魅,忽然感觉周围的环境有点太过安静了,居然安静地一点动静都没有,往常这个时候将军的狗窝里都会有点呼噜声磨牙声什么的,猫窝里也多少会有点声音。
木魅感觉有点不安转动了一下树干,带着花盆在窗台上跳了一下,往房子里面看过去。
黑暗的环境对咒灵并没有什么影响,木魅可以看到房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房主人的卧室门紧闭着,时钟走动时发生嘀嗒嘀嗒的声音。
木魅看了一圈后注意到猫又站在猫窝前面,分叉的尾巴稍微绷直,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那个方向...
木魅朝猫又注视着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只看到坐在柜子上一动不动的咒骸。
有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氛在无声地酝酿着,这种不安在黑暗无声的环境中发酵,直到——到达那个临界点。
[原来是这样。]
夏油咒骸缓缓抬起了头,用一只手扶住额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柜子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趴在茶几上的丑宝也有了反应,在夏油走近的时候慢慢蠕动起来,从茶几中间蠕动到边缘,然后落到地板上。
[变小。]夏油说。
丑宝随着这句话缩小了身体,变化到咒骸的手也可以拿住的大小。夏油把变小的丑宝捡起来,向窗口的方向走过去。
夏油逐渐走进了窗口洒落下来的月光中,先是跳到椅子上,然后从椅子跳到桌子上。
月光把三头身咒骸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你要干什么?!”就在窗台上的木魅咽了口口水,心里慌得一批。
实在是现在的夏油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就连木魅都感觉到了不对。
随着木魅的出声,夏油看了他一眼。
虽然咒骸身体的眼睛部分并不灵动,但就是这一眼,让木魅感觉这个夏油似乎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要说的话,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慢走不送。”正当这时,房间里响起另外的声音。
木魅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凉子抱臂靠在卧室门外的墙上,脸上的笑容带出浅浅的酒窝,语气轻快,看起来心情挺好,甚至很开心的样子。
就差拿个小手绢欢快地挥舞了。
确实,夏油离开的话最开心的就是凉子了——木魅在心里这样想着,多少也有点松了一口气。
在夏油不正常的时候,至少凉子还是正常的,那他就不慌了。
好歹凉子是个特级呢,靠谱。
[二重作凉子。]夏油不知为何停住了,在窗台上转过身,说出了一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话,[你要不要跟我走?]
“...哈?!”
不仅是木魅,连凉子都被惊了一下,愣住了。
甚至难得地问了一句,“你人没事吧?”
其实她想问的应该是,你脑子没事吧?
[跟在她身边你不会有什么提升,而我能让你变得更强大。]夏油说道,[你跟她也并没有主从的束缚,只要想离开随时都能离开,不是么。]
“好逗啊你,恢复记忆居然还能把脑子给丢了吗?”凉子几乎要捧腹笑起来,要不是顾忌到会吵醒卧室里睡着的人,她估计就真的超大声地笑出来了,“你知道自己在邀请谁吗?”
“你这话要是是和礁或者知花说的,还不会有这么好笑的效果哈哈哈!”凉子捂住嘴不让更多的笑声泄露出来。
[你是要说你们友情吗。]夏油冷静地指出,[难不成你真的把自己当成二重作凉子了?你只是顶着这个名字的诅咒而已,而非真的是她的朋友凉子。]
——哇,这就是雷区蹦迪吗?
木魅只敢在心里吐槽着,努力在两个人无声的风暴中保持着安静减少存在感。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最好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清酒面前。”凉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目光中逐渐出现了尖锐的敌意,“我和清酒,会永远在一起。”
在这一刻,木魅实打实地感受到了特级的压力。
上次直面特级的压力,还是他在海鸥学园撮合两情相悦的学生们却被七号大人逮个正着的时候。
在凉子明晃晃的敌意下,夏油终于没有再说出什么话了,暂时放弃了拉拢凉子,深深地往卧室那扇关上的门那看了一眼,转身跳下窗台。
木魅凭借他咒灵的视力,看到在房子的铁栏外面,有两个女孩子等在那里。
“他...就这么离开了??”木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等、等等啊!就算离开你不应该跟房主人告别的吗?伊吹桑,快醒醒啊!!再不醒醒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啦!m.xiumb.com
虽然木魅平常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实际上,对于感情十分敏感的木魅,其实有在暗戳戳地磕着清酒和夏油的cp。
不过别说成年人了,就连小学生的感情线都比他们明朗,木魅只是感觉有种怅然若失的遗憾。
如果把感情比喻作成植物的话,这应该是种子种下去之后,连发芽都没有发芽、所有的暗涌都内敛地藏在泥土下面,不曾暴露出来的感情。
极其朦胧,说不明也道不清。
就在木魅为这份感情线感到惆怅的时候,凉子走过来,看着铁栏外那两个女孩子离开,然后啪嗒一声关掉了窗户。
木魅:“等、等等,我还在外面啊!”
“你话太多了。”凉子有些嫌弃地看了木魅一眼,“戏也太多。”
说完她就走了。
...
*
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大概是因为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又梦到小时候在青森的那个家里,劝说母亲的场景,又梦到凉子,还梦到新年回家跟夏油凉子他们一起坐在北海道那边的防波堤上钓鱼的场景。
梦里小知花飘着飘着掉到水里,被水都泡开了,但是我一把她摊在东京的太阳下晒了几秒,小知花就恢复了原状。
我醒来之后还分神回想着梦境,洗漱完,才发现房子里少了什么。
“哦,离开了啊。”我愣了一下,坐下来倒了杯温水润润喉。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木魅探出头小心地问。
“还好,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静静地说,“用海对岸那个国家的一句俗语来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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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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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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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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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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