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地上师父挖好的那个坑,我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乖乖躺了进去。
“十七,师父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我!”师父语重心长的说了句。
听到这话,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哪知师父却突然合上了棺材盖子,硬生生将我到嘴边的话又给噎了回去。
这……这老头儿居然这么着急把我活埋,他还是我亲师父么?
我心里郁闷得不行,暗自在心中咒骂了他好一会儿,才终是缓缓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反正,这棺材开着气孔,除了有些渗人之外,在里面睡上一两晚真没有半点问题。
抱着这种心态,我全身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
很快,我就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那个梦,很长很长,长到我根本就看不清尽头,只知道前面好像站着个什么东西。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有点像个人形,但又有些不像。
尤其是隔着蒙蒙的雾气,那东西若隐若现,让人越发难以捉摸。
“你……你是谁?”梦里,我问。
像是听到了我的声音,那东西转身,朝我慢慢走过来。
它每走一步,都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仿佛,那每一步,都是踩在我的心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它越来越近,心脏也跳得愈来愈狂乱。
“你……你要干什么?”我在梦里颤声问道。
那人嘿嘿一笑,突然将自己整张脸凑了上来,阴测测的来了句:“米小菲,我们又见面了!”
米小菲?
我怔了一下,随即开口:“喂,大哥,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明明叫粱十七!”
可那东西不仅不理会我的话,反倒凑得更近了一些,如同一个魔鬼一样对我紧缠不放。
“米小菲,你欠我的东西,现在该还了!”
说着,它便用双手狠狠掐在我的脖子上。
恐惧,让我失声尖叫。
“啊――”的一声,我从睡梦中惊醒,并下意识坐了起来。
不料,额头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眼冒金星。
靠,我居然忘了自己被埋在棺材里的事了!
Nnd,果然跟师父说的一样,18岁这年,我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揉了揉被撞的额头,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平在棺材里。
哪知,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年纪轻轻,总叹气会短命。”
我直接愣住了。
刚才……有人说话?
可我被埋在地底下,就算有人在地面跟我说话,隔着厚厚的土层,基本上也传不了多少到我耳朵里。
这一点,几乎是毋容置疑的。
那刚才那个声音,又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总不会是从棺材里吧?
这个猜测,让我瞬间汗毛直立。
除了我之外,这世上会在棺材里睡觉的,除了尸体还能由其他人?
脊背的冷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很快,那个声音就再次开口了。
“不用胡思乱想,我就在这里!”
音落,棺材之中突然亮起一抹淡淡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直到这时,受惊过度的我才想起之前师父考虑到我睡觉喜欢翻来覆去,担心我不习惯,所以特意托人把这具棺材打得宽大了一些。
别说睡我一个人了,就算再来一个我,也照样能睡的下!
只可惜,貌似今天这多余的一部分位置,被某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给霸占了。
他撑着手,斜躺在那里,慵懒而又惬意,仿佛自己现在躺的不是棺材,而是某个太阳好到爆表的午后。
当然,这并不是让我最惊讶的。
因为他的脸,已经足以摧毁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琇書網
我了个去,这家伙居然就是刚刚在学校后山上,轻松秒杀吊死鬼,并救了我性命的帅哥!
要不要这么巧啊?
我有点无语。
小脑袋瓜儿以极快的速度搜索了一遍之后,发现自己面对这种场景,真的有点词穷!
无奈之下,我只得勉为其难的笑了笑,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Hi!”
可帅哥根本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我打招呼的声音。
我忍住生气,再次鼓足勇气,冲他挥了挥手:“帅哥,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次,帅哥没有再无视我,却说出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他的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我足足被惊呆了好几秒。
“你……你说啥?脱?脱什么?”
帅哥的睫毛,慵懒的颤了颤,露出其下那双深邃而清亮的眸子,看得人心底直发寒。
“新婚之夜,你说脱什么?”他淡淡反问。
我瞬间惊得跳起来,却忘记了自己身处于棺材之中,于是再次被撞得眼冒金星。
“笨!”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气得差点跳脚。但为了避免不被头顶的棺材盖子撞第三次,我还是硬生生压制住了心底的愤怒,只冷冷反击道:“你才笨,你们全家都笨!我跟你讲,你不要以为和我躺在同一具棺材里,
就能对我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一定会告到你倾家荡产,最后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啰嗦!”
听到我的话,男人只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可问题是,很快他就用实际行动,向我展示了啰嗦的反义词――什么叫简单粗暴!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就一个翻身,直接将我压在了身下。
“既然你不肯自己脱,那就只能由我代劳了!”
随即,我仿佛听到了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再然后,我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
师父按照惯例,刨开泥土,打开棺材盖子。
刺眼的阳光,让我从昏迷中渐渐醒转过来。
身上,仿佛被汽车重重碾压过一样,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着,眼角的余光却下意识瞟到了棺材底部的一块红色血迹上。
那血迹,艳丽而妖娆,仿佛一朵开在棺材板上的花儿,让人心生怜惜。
可我的心,却因为这块血迹,而愤怒到了极点。
Nnd,我居然在棺材里,被人强行那啥了。
更要命的是,我却连对方究竟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试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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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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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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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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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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