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碧水青云记>第53章 月下无人私语时
  “你让我走……”闻琴低声道。

  梁宣也知道不妙了,他放软声音,好声好气地道:“就算我错了,好么?能不走么?”

  “那你方才怎么这样狠心要撵我走?”

  “我哪有撵你走?我是说你以后不要这样冒险,又没让你现在走!你都来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不行么?”

  闻琴吐了吐舌头:“好么!弄了半天,还是要叫我别来。”xiumb.com

  梁宣拉起她的手,柔声道:“琴儿,来,你听我说。”

  他拉着她坐回来,这次闻琴倒乖乖的了。梁宣把一番危险说了一通,给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冒这种险?这种事情,换成谁都是会反对的。”

  闻琴陷入了沉思,果然不再言语了。梁宣又低声道:“……你这次来,我也不是说不想的,其实我……也想看看你怎么样了,可我不能叫你冒这个险。那样我就太不是男人了。”

  闻琴抬起眼来深深望着他。她的宣哥虽然傻气呆气,但有一点却好,那便是时时刻刻记着一个男子汉的责任和担当。

  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小声问道:“那……那咱们怎么办?”

  “我去找你。十五的晚上,我就去找你。你等着我。就在你们桃花峪外。”

  闻琴先是一喜,又是一忧:“你知道去我们桃花峪的路么?”

  梁宣连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当然啊,那天紫琳回去,我送她一直到你们山谷口呢。”

  闻琴一听这话,醋意大生,脸色刷的就变白了。但梁宣对她的表情却丝毫不曾在意,继续说道:“我还记得那路线,紫琳跟我说得很清楚。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说……你说你送紫琳回我们桃花峪么?”

  “是啊。那天是我送她回来的。因为我们上山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都黑了。若是她一人上山转去桃花峪,那不是太危险了么?我自然不可能放心。”

  “你们还下山了?”

  “紫琳要去山下买酒,所以我也跟着去了。”

  梁宣说的坦坦荡荡、落落大方。闻琴秀眉微蹙,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哦,紫琳回去同我说了。她说……她说你对她好像不大喜欢……”

  “是……是这样么?她真这么说的么?”梁宣紧张地问,结结巴巴。

  闻琴眨了眨眼睛,暗中攥紧拳头:“不错。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那天欺负她了?”

  梁宣一拍脑袋,摇头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直白的!”

  “什么直白?你对她说了什么?”

  梁宣嗫嚅着道:“我说……我说……我对她说我们俩已经定亲了,然后她就什么都明白了。……琴儿,你知道,我没碰到过这种事情,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她不会怨我吧?”

  梁宣急切地望着闻琴,可是闻琴脸上最初煞白的神色却渐渐消失了。

  闻琴已经几乎问清楚了。她的那层担心是多余的。“你放心。她很敬佩你呢。回来跟我说了好多你的事情。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埋怨你?”

  梁宣松了一口气,有些心虚地举起一只手:“琴儿,我发誓,以后决不把那件事情告诉第三人了!”

  闻琴却黯然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问他:“宣哥,你说的那誓言……到底还做不做数呢?”

  “怎么会这么问?”

  闻琴的眼神里水影摇曳,仿佛有光在微微晃动,明暗不定。“没什么,是我突然傻了,问你这个问题,你还是别回答了……”

  “琴儿,我……”梁宣刚想说话,嘴巴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闻琴的纤纤手指放在他唇边,柔声道:“宣哥,你不要说了。咱们以后再谈这件事。”

  柔荑在侧,幽香满怀,梁宣禁不住心旌摇荡。他点点头,反握住覆上闻琴的手。闻琴脸一红,使劲要抽开。“放开,你……你这是在干嘛!”她低声嗔道,语气里却难掩甜蜜。

  “这就是答案。”梁宣坏坏一笑,握着她的手不放。

  闻琴挣脱了几下,还是挣不开,低声啐道:“几个月不见,好的不学,偏就学了这么多流里流气的。”

  “你不是想知道么?我告诉你,我梁宣发过的誓言,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我说要娶你,那就一定要娶你。”

  闻琴仔细打量了他一回,见他神色郑重,不像说笑,心中一喜。竟然歪过身来,靠在了他肩头。

  梁宣低眉,看见她乌黑的发就在自己脸前,她离自己如此之近,那种女子身上特有的芳香,好像夏夜里宁静的月色一样,让他放松。他整个心境中都平静荡涤了。所有邪恶或者激动的欲念,俱消失无踪。

  “宣哥,你看看咱们后面是什么?”

  梁宣转身看了看,只见高大的灌木,在月影里摇曳,婆娑晦暗。其余什么也没有。

  “什么……什么也没有啊?应该不会有人偷听吧?”

  “金合欢花。”闻琴静静地道。

  “什么花?”

  “那金黄色花,叫合欢。”

  梁宣回头看了看那金色的花朵,“哦”了一声,点点头,可是他本身对花花草草没什么研究。闻琴见他没有反应,又耐心问道:“宣哥,你还记得《诗经》里面那篇《女曰鸡鸣》么?”

  梁宣点点头,随即吟道:“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闻琴接口也轻轻说道:“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闻琴默默重复着梁宣的话:“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她伸手指着前面那朵白色莲花状的花朵:“你看,这是什么花?”

  梁宣尴尬一笑:“琴儿,你莫为难我了。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我哪懂花草的?”

  “你看,它方才还含苞待放呢。现如今已然全打开了。”

  梁宣仔细端详,果然见那白色花朵此刻已完全打开,如白玉一般无暇圣洁,还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不仅赞道:“果然!这么快,好漂亮!”

  “这是昙花。‘昙花一现,只为韦陀’。你知道这个故事么?”

  梁宣摇摇头。

  “传说昙花原先是四季开放,花事长久。可是后来昙花的花神爱上了一个少年,玉帝知道此事之后大为震怒,便将昙花由四时开放贬为瞬间绽放的短命花,将那少年贬去很远的地方,做了和尚,法名韦陀。不再让昙花与心爱之人相见。韦陀在寺中潜心修行,果然忘记了前尘,忘记了昙花,可是昙花却依然追随韦陀。她知道韦陀每年暮春初夏都要为佛祖采集朝露烹茶,便选了那个时候,只在他出来的时候那一瞬间绽放,希望韦陀能看她一眼。

  可是年复一年,韦陀年年下山采集朝露,昙花年年在那一瞬间开放,韦陀却始终没有想起昙花。”

  “真可惜。可是为什么会在早上呢?现在夜里它也是开了呀?”梁宣呆呆地问。

  闻琴被他这傻问题问得一时语塞,停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才道:“如果你是韦陀,你会想起昙花么?”

  “都转世托生,喝过孟婆汤了,定然是会忘记的呀!这个昙花当真可叹,明知徒劳,却还如此痴情……”

  闻琴被这蠢话气得翻身坐起,柳眉轻横,秋波乍起,瞪了他一眼。梁宣傻愣地瞧着她,还自以为回答的很好。闻琴只能作罢:看来她的宣哥这男女之情爱上始终是不灵便。她叹了口气,把话题叉开来,转而问其他的问题。终于谈到了关于梁宣在玉泉寺的事情。

  梁宣最初支支吾吾,但是架不住闻琴的盘逼利诱,他哪里是她的对手?而且面对闻琴,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招供了。

  闻琴沉默着听他讲完一切,她看出他眼里的落寞和伤心,她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虽然如此,闻琴依然鼓励梁宣,说这一切其实都是荒剑离在锻炼他。那些活看似粗鄙,但并不简单。而且很能锻炼一个人的力气、目力和听力。

  梁宣听她分析完,果然心里多了一些安慰。因为闻琴的所思所想与他不谋而合。据她说,有些武林高手在看中一个徒弟的时候,通常从开始就对他进行考验和为难,目的就是看这此人能否经受住考验。

  “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力,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宣哥,你说是不是?”闻琴打趣道。梁宣看着她那表情,只能苦笑。

  他忽然又想起一桩事情,便解开腰间围着的碧水剑。原来他想要将碧水剑返还,但闻琴坚决不收。并且说现在这剑就是他的。梁宣脸上为难,拿着碧水剑,在泉水中轻轻划着。泉水沾到剑身,那莹碧的光芒便闪耀出来,跳跃着迷离的光彩。

  梁宣叹道:“可是我发现最近有些不安生。”

  “你是说有人偷剑?”

  梁宣点点头。并告诉她近些天来,总感觉有人在自己房门前鬼鬼祟祟。闻琴却怀疑那是他的臆想。但闻琴又想了个方法,劝说他把剑堂而皇之地挂在屋里,不要忌讳。

  梁宣大吃一惊。“这怎么行?那不是明摆着叫人来偷么?”

  “宣哥你放心,这样子说不定比在你腰间更安全。因为就算有人偷剑,那人定然会认为,你将剑藏得隐秘。决不会想到你堂而皇之就把它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因为他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些地方。最危险之处,也是最安全之处。”

  梁宣摇摇头,不以为然:“那也有风险。”但是他私下里却认为这方法没准有效。

  两个人说着,那昙花在远处也渐渐凋谢了。闻琴叹一口气,道:“花都谢了。宣哥,咱们也该走了。”

  梁宣心中有些不舍,他到了此时,才体会到古人所说的“相见时难别亦难”的真意来。站起身,手里却忽然掉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残苗紫夜莲华。原来方才闻琴作势要走,梁宣起身挽留,手上用力,竟将一苗花从土中拔了出来;后来两人密语入神,竟忘了,现下才发现。当真是大事不好。

  梁宣急道:“这紫夜莲华被寂叶和尚爱如珍宝,如今叫我折了一苗,可怎生是好?”

  “不急。左右他也不想种了。你先藏起来再说。”

  梁宣点点头,闻琴将花盆抚平,让梁宣藏好残苗,两人往后走。走到后面,才发现寂叶和尚已经和衣坐在当地,酣然入睡多时了。而行嗔,也离开很久了。

  梁宣与闻琴告别,回到房舍之后,果然将那碧水剑悄悄挂在了床边的墙上。那里同时也挂着治平的一把剑,还有一幅“夏日斗蛐图卷”。此时天还未亮,治平梦游未归,只有梁宣一个人躺在床上。他望望那墙上的碧水剑,又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腰间,空空的。

  腰间的剑虽然没有了,梁宣却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碧水剑就这样招摇地挂在墙上,他不禁感到很不安。

  ☆☆☆☆☆☆

  如此平静地过了十几天,索性无人发现。直到有一天,治平往墙上去擦那幅画的时候,才终于发觉墙上多了另一把剑。他只是随便一问,梁宣却如临大敌,抢先一步取下,十分紧张的样子。这反而引发了治平的好奇。在他的接连盘问下,梁宣终于将怀中死死抱着的剑拔出,让治平十分震惊。

  “你……你居然把它堂而皇之地挂在墙上!老兄,你要不要这么高调哦!”治平两眼瞪得圆圆的。

  梁宣脸一红:“我是想,最危险的地方,说不定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治平哈哈大笑,称梁宣太勇敢,居然冒险将这么珍贵的东西拿来打赌。不过他心念转了转,自称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可以帮助梁宣处理碧水剑。但事实上这计策却是叫梁宣将碧水剑埋在某个秘密的地方。而且他还主动提议,神秘兮兮领着梁宣去自己选好的“圣地”去。“那里肯定没有人发现。”治平信心满满地道。

  但事实上,他们要去的地方,居然就是积玉潭。梁宣险些以为治平发现了自己跟闻琴偷偷见面的事情。不过去了之后才明白,治平的所谓“圣地”,其实是大宝和二宝的“陵寝”。

  治平小心翼翼地走着,怀里揣着个小木盒。梁宣拿着碧水剑,跟在后面。他问那木盒是做什么用的,治平却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出声。看来这里就是大宝和二宝的安息之地了。

  梁宣四下里看看,发现此地恰好是十五之夜,他跟闻琴两个约会的那片芳草地。不禁有些脸红。好在治平一脸严肃,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察觉。他要先将大宝和二宝入土为安——它们已经“停灵”快半年了。

  他跪坐下来,抽出木盒。那盒子旧得很,上面还有些简单的花纹,似是某位女子的化妆盒。他打开那盒,从中又取出一大一小两件小盒。梁宣仔细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两件很精巧的小棺材。都是用人工刀刻而成,可以见出雕刻者的悉心和敬意。

  “居然还有棺椁!”梁宣情不自禁小声惊叹道。

  “闭嘴!严肃点!”治平低声喝了一嗓子,瞪他一眼,随即又庄重地,口中念念有词。将那两个小棺材放在地上。然后开始动手挖土。

  他口中小声低语着,仿佛那大宝二宝就像他的亲人——他是真的将这两只蛐蛐当成亲人了。梁宣初时觉得好笑,但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联想到这么多时日以来,目睹治平对两只小蛐蛐晨昏定省、一日不落地祭拜,心里不禁也很感动。暗道:“凭他是什么大事小事。一个人能对一件事能有这样大的诚挚,也是十分可贵的‘精诚’了。”他两手合十,也随之默念。

  治平瞟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我也在为大宝二宝超度,权当赎罪。”

  “先不急,你先过来!”

  梁宣走过去,治平叫他拿出碧水剑来:“把剑给我。”

  梁宣将碧水剑给了他。

  “闭上眼。伸出手来。”

  梁宣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闭上眼,治平道:“宣,你信得过我么?”

  他还处在疑惑之中,摇摇头:“平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治平叹口气:“也罢,你先忍忍吧。”

  指尖一疼,梁宣睁开眼来,看见治平用碧水剑在自己的食指指尖划了道口子。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那“墓坑”前面的土地上。梁宣恍然大悟:原来治平在用他的血祭拜大宝和二宝。

  治平对他歉然一笑:“真是得罪了。”又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两人的鲜血在墓前汇聚。渐渐往下流去。治平口中默念着,将两个小棺材落入墓坑中。闭起眼来,将墓坑填满。忽然叫道:“阿宣!你来看!”

  梁宣正准备挖个坑,好将碧水剑埋起。此时听得他唤,过去一看,见治平指着鲜血会聚的地方,道:“这是你的血么?”

  “是啊,怎么了?”

  “好奇怪。你的血流得比常人颜色好淡,还将我的血排在外面。一点都不相容。”

  梁宣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下人的血难道都是一样的?而且,咱们的鲜血若是相容的话,那岂不是成了亲兄弟了?”

  治平古怪地盯了他一眼,盯得梁宣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喃喃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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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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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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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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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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