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对着苍凤再度躬身,铁牛挡在身前浑身冷气。
“你干什么?对着别人老婆卑躬屈膝的,是不是有些不长眼了?”
“苍凤小姐,这边请……”
南山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苍凤伸出一只手方向是朝着电梯的方向。
这分明是要带着苍凤离开,铁牛哪里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站在苍凤面前手里拎着斧子毫不退让。
“牛哥!”
苍凤上前一步跨住铁牛,与铁牛看了一眼方才望向南山问道:“我也是客人,就在宴会厅等着赴宴就行了,先生不用来找我了吧?”
南山笑了笑扬起的唇角意味深长,不知为何,这南山,让我想起了诸葛明泽?
同样左右逢源,同样聪明伶俐,这样的人,往往会赢了自己,但也会输了自己。
他缓缓躬身极为尊敬,浑身上下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苍凤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雅间,也都有自己的位置,既然来了,那就该走向自己的位置才对吧?”
“自己的位置?”苍凤笑了笑回头看向我问道:“四公子,这家伙说要找准自己的位置,四公子会看相,麻烦四公子给他看看,适合他的位置在哪里?”
我朝门口瞄了一眼,同样说道:“我觉得那侍应生就挺适合的……”
南山唇角一僵不再说话,只是冷面望着我们满眼阴鸷。
看得出来他是在忍着不动手,但攒得很紧的手腕却是暴露了他的思绪。
我们几人纷纷站在苍凤身前,望着南山说道:“南山先生,我是一人来的不错,但我没想到你们邀请了这么多人,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必要遮着掩着了,去请你们龙爷来吧。”
空荡的宴会厅里传来钢琴声,曲子悠扬而诡异,余音绕梁三千日,我独向往琵琶音。
我回头看向那弹琴的小姑娘,精致的像是瓷娃娃似的?
一身流光白裙,头戴金冠,十根纤纤玉指在黑白键上似是流水般滑动。
流畅似是溪水的声响在整个宴会厅里响起,与我们与南山之间的针锋相对格格不入!
“真是好听啊,这是辛奈兹小姐吧?著名的钢琴家,没想到我竟然能有幸欣赏辛奈兹小姐的钢琴独奏?在外面可都是一票难求,看来啊……”
苏含正说着朝我笑了笑,眉眼间的深沉含着幽深意味。
“这龙爷,当真是大手笔啊。”
我闻声自然知道苏含意有所指,但仍是没有表态,很多事情,眼见为实。
现下发生的这些事情,既然是背后之人有意而为之,那必然是会现身的。
钢琴声响到了最终章,那小姑娘腰身笔挺,指尖在最后的黑白键上驻留,白皙的脖颈挺得笔直,仿佛坐在那里,她就是最为傲然的白天鹅。
余音绕梁,结束以后,辛奈兹起身朝我们徐徐躬身。
“多谢诸位欣赏,这一曲日落是龙爷要我送给诸位的,还请诸位笑纳。”
苏含闻声上前在钢琴边上拿出帕子擦了擦琴键,继而才笑道:“辛奈兹小姐这话说得话说得太客气了,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只是日落这曲子,貌似是您在失意之时所作,全曲充满了灰色蓝调,这样的曲子放在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不合适吗?”辛奈兹视线越过我们几人扫向整个宴会厅,碧色眸子里是一片连一片的金碧辉煌:“金色的夕阳下,处在黄昏后的河畔,我站在那里,静候日落,这样美丽的场景,难道不应该大家一起欣赏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日落再好,到底是比不上小姐您的高山流水,那才是一个妙……”
苏含一语双关,看着辛奈兹完全没有退让之意。
我看着这位辛奈兹,显然是得了龙业的指示这才在这种场面里弹奏日落。
这样的曲子放在这里,绝非偶然……
但她并未多说,只是看着苏含低声道:“苏小姐多想了,我是钢琴家,只觉得气氛合适罢了,大家都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下,日落余晖才是最美,诸位起早贪黑为了生计,我也是帮诸位放松放松。”
“说的好!”我拍了拍手望着那小姑娘眼神里一片淡然。
“辛奈兹小姐果然是人美心善,我们确实是许久不曾见过日落了,这次有幸欣赏小姐的日落,实在是劳烦了。”
我说着在地上捡起半根蜡烛,就在钢琴腿之后,若是不小心的话,是看不到的。
在我捡起蜡烛之后,我清晰地看到了这位辛奈兹小姐眼神里划过的一抹不自然。
“这是怎么来的?看来侍应生没有好好打扫了……”
她先开口,我则是摆着手轻笑道:“小姐别多想,宴会厅这么大,都是人,难免会有疏忽。”
“先生宅心仁厚,是我格局小了。”
“哪里,小姐是艺术家,习惯性追求极致的美,这样的感觉我理解,小姐说的都很正常。”
我说着将半根蜡烛放在钢琴键上,许是刚才谈过的钢琴仍有指尖触碰的余温,那半根蜡烛,竟是幽然化掉了?
“哎呦,我去,这可怎么办?蜡烛融进去了,啧!!”
我见状惊呼一声连忙招呼着南山沉声道:“还站着干什么?辛奈兹小姐也是你们的客人,这钢琴可就是辛奈兹小姐的双手,艺术家的手都化了,还站着?”
南山看着我眉眼间一片深沉,看着我仿佛是要将我活吞了似的?
我没有理会,回头看向辛奈兹抱歉道:“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外行,没想到钢琴竟然是如此滚烫?小姐以后弹琴的时候也应该注意,这要一直摩擦下去手指都得着火!”
辛奈兹脸色亦是不好看,看着我一双碧色的眸子深沉如海……
她只是朝我点点头就轻笑道:“先生客气,这钢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毁了就毁了……”
我正要开口,忽然不远处的电梯里传来了一阵熟悉但又仿佛很陌生的声响。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我余光在苍凤身上扫过,她的身子,一直在微微发颤。
貌似自从进了酒店,苍凤就一直很紧张?
“这怎么能够呢?辛奈兹小姐可是知名艺术家,我们这些生意人就是对你们这些艺术家很是向往,既然小姐的钢琴坏了,那我马上就让送去最新款的钢琴就是了,要是小姐怕用得不趁手,那就亲自去挑,我龙某来报报销就是了……”
当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我们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聚集在这位龙爷身上。
脑海里的意识得到了验证,我望着那不远处笑得开怀的家伙,不是苍龙又是谁?
虽然很早的时候就这样猜测过,但当真正看到了这家伙,不得不说,当真是让人震惊。
我以为时隔这么久,苍龙会在葬师大会上揭竿而起,但没想到,他也藏不住了。
“哥——哥……”
苍凤声音微微有些颤栗,缓缓伸出手望着苍龙眼神里尽是伤感。
苍龙亦是笑着张开双臂,望着苍凤低声笑道:“小凤,来哥哥这里。”
“别去!!!”铁牛一把将苍凤锢住,眉眼间的淡定和戒备几乎要溢出眼眸。
实在是这家伙太过危险,如若不然,铁牛断然不会这样失控。
他看着苍凤警告道:“小凤凤,别相信他,你忘了他之前都做了些什么吗?他设这鸿门宴肯定是不安好心,你一定要想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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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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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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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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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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