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抬起的手方才落下,对着司雯清雅躬身:“姐姐,我是连苏,面具,就不摘了。”
司雯清雅疑声道:“你是苏苏?可你不是在饭店吗?”
“饭店,没了……”初生说得坦然,我听着亦是舒了口气。
该放下的,放不下,这就是业障,时间长了,终是对心性不利。
进了殿内无心观赏金碧辉煌,但是想到诸葛明泽也在这里我便是一阵烦躁!
司雯清雅两人进来后亦是在一边坐下商议。
“现在怎么办?我们很被动啊!”
我想着每一种会发生的可能,想来,诸葛明泽费尽心思,也是在找长生宝吧?
这小子,如此费力,到底是想干什么?
既然都是相同的目的,我转身看向司雯清雅问道:“你有去过四苑吗?”
“当然没去过了,我可是一来就被抓进来了!”
司雯清雅说得理所当然,但我只是看着这人眉眼深沉。
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信了也就罢了,还要连带着别人也相信?
见我这样盯着她,过了片刻司雯清雅才坦诚相待。
“好吧我承认我出去过!”
我淡淡颔首问道:“所以呢?有什么结果?”
“四苑守卫森严,我没法进入内部,外部自然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过两天,善见城里要举行迁居会!”
司雯清雅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
我转身望着初生问:“迁居会是什么?”
司雯清雅见状朝我摆摆手笑道:“你疯了吧?小孩子家家……”
“迁居会是善见城的规制,每年的七月份举行,届时整个善见城大开,名为迁居会,实则是豪杰相聚,筛选出可以进入须弥境的人。”
我闻声方才颔首,七月份举行?
算了番日子,我又是心下打量一番,过两日,是五月五?
端阳日出,蛇虫倾巢,为什么选在这一天?
司雯清雅看向初生满眼疑惑:“你怎么知道迁居会?”
初生眼神转向我眸子里带着几分求救意味。
看着小家伙一副被逼迫的模样,尽管无奈但我还是说道:“圣女,你只要知道,初生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就是了,他的责任,我来担着就是了。”
司雯清雅起身甩开袖子冷声道:“最好如此,那就迁居会?”
我点了点头沉声叹息:“只能迁居会正儿巴经进去了!”
想到届时会碰到诸葛明泽那小子我不禁觉得脑袋疼。
这小子向来是神出鬼没,这次到底要长生宝干什么用?
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到到底这家伙意欲何为?
夜幕深沉,各处一片沉寂,我走入院内月光下静坐。
竹林随风而动,时而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禁让人一身发颤。
我闭上眼睛,脑海放空……
过了会,见仍没有动静,我才叹了口气闷声道:“大老远来了,想看,下来看就是了,我也不会吃了你!”
话音落下,我背后陡然传来一阵锐利气息。
我坐着未动,任由背后气息擦身而过……
刀刃在耳边停下,冰冷的气息似是触摸着灵魂游荡。
我缓缓颔首,不由得一阵轻笑。
“你还是这样,总是在试探。”
背后之人嗓音低沉,夜幕下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颗石子。
水波散开,带走的,除了水面的落叶,还有湖畔临水自照的人。
“不试探,又怎么能知道,今日人,还是不是当日人?”
我转身倒了杯茶推向一侧。
“坐吧,等了你太久,茶水也凉了。”
诸葛明泽在我身侧坐下,人没变,仍是一副世外翩翩公子的模样。
手持折扇一身墨色,尽管夜里,我看着这家伙,仍是一副臭屁模样。
想到此我不禁失笑出声,端着茶杯的手也都抖了抖。
诸葛明泽顿时攒紧掌心盯着我浑身警惕。
我见状身型微怔,这才摇头说道:“不用紧张,今夜,只有我在。”
说着我亦是觉得奇怪:“你以前可是不会这样暴露自己的情绪,怎么心境退步了?”
诸葛明泽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一双含星眸里掩了不少浑浊。
“是啊,越活越回去了,你倒是没变,仍然潇洒。”
我摆摆手很是嫌弃这样的说法,一拳砸在诸葛明泽肩膀上很是不忿。
“你看,你说话总像是在挑刺,我什么时候还潇洒了?身处乱世早已是泥足深陷,我要潇洒了,只怕人人都是闲云野鹤了……”
诸葛明泽一手扶着被捶击的肩膀,身形怔住,端着茶杯的手也都停了下来。
我见状扭头轻笑,扬起脑袋看着这万里苍穹。
“怎么?这么久不见,诸葛先生还娇气起来了?砸疼了?”
诸葛明泽跟着答道:“不,不疼。”
我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这小子,语气也渐渐隐晦下来。
“那真是,可惜了……”
“砰——”
我反手一拳砸在诸葛明泽脸上,这小子瞬间倒在地上一阵猛咳!
我心绪跟着一阵翻涌,浑身上下都在颤栗。
盯着趴在地上的小子,我沉声问道:“诸葛明泽!你,疼吗?”
诸葛明泽跟着笑了出来,只是闷在嗓子里,让人一身都在发寒。
“不疼!”
我稳步上前一把将人抓住衣领拎起来,二话不说再度一拳砸下。
诸葛明泽再次倒在地上,咳了一阵,才伸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渍。
朝地板啐了一口血沫,方才缓缓起身。
“怎么?着急了?生气了?怨气,都发泄了吗?”
看着这小子一幅坦然模样我便禁不住一阵愤懑。
背叛,失望,生气,所有的情绪瞬间纠结在一起轰然薄发!
我瞬间冲身上前一脚扫过。
诸葛明泽身形仍是一如既往的迅速,甚至有过之……
我摩拳擦掌,闪身落在这小子身后轻笑道:“很好,新仇旧帐,一起清算了吧!”
诸葛明泽没说话,只是一声冷笑甩着折扇就冲了过来。
折扇划过我腰间,我闪身避开翻身抓着这小子肩膀将人甩了出去。
看着人踉跄一圈后站定,不知为何,我只觉得这小子,貌似是,弱了?
我冷声嘲讽:“啧啧啧,看来这么久不见,你非但没长进,倒还退步了?诸葛明泽,你果真是捡了芝麻漏了西瓜。”
这小子看着我仍是一派自诩清高的模样,晃荡着折扇一身潇洒。
忽然间,折扇随风扫过,数道长针瞬间飞出。
我心下一颤快速避退着长针,可刚打开最后一根长针,就看到这小子骤然现身在我眼前。
“砰——”
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在我脸部,我整个人猛然退后撞在石桌上。
搀扶着石桌脑袋里更是一阵眩晕。
诸葛明泽则是在对面嘲讽道:“呦呵,我以为你长进了多少呢?这不也是毫无长进?以三十步笑百步?死十三,你还真是越来越成功了!”
我擦了擦嘴,端起茶壶豪饮一口。
冰凉的茶水涮了涮嘴巴,才闷着嗓子咽下。
我抬头看向诸葛明泽,揉了揉拳头摩挲了筋骨。
“好啊,既然都没长进,那敢情好,我们也没正儿巴经比试过,今晚倒是好时机,我今天就替婆婆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不肖子孙!!!”xiumb.com
“住口!”诸葛明泽闻声即刻冲我一声怒吼。
一手紧握着折扇看着我眼里竟是溢满了杀气……
“当时要不是你先失策,婆婆,又怎么会被迫自裁?”
诸葛明泽看着我像是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吼出来似的?
我盯着对面双眸猩红的人,整个人只觉得脑袋里一阵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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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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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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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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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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