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回眸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怎么看都觉得实在是悲哀。
就只是说了那么句话,就葬身于此?
何故,何悲?
“十三?”苏晗走到我身侧低声叫道。
我闻声看向灵儿,她亦是看着我缓缓颔首,无奈之下,眼下只有先行撤离这里了。
走到门口,我被一道声响叫住。
“四公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刘司事朝我走来。
我亦是上前在刘司事身前微微躬身:“先生几次三番出手相助,十三感激不尽,以后要是有能用得到十三的地方,旦凭先生吩咐!”
刘司事直接摆手满眼尽是冷淡。
“你这说的什么话?本座是工会长老,自然是秉公办事,你赢了比试,奖励自然归你,但你违背规制,奖励减半自然也是规定,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闻声笑了笑亦是颔首说道:“先生教训的是,是晚辈太混了。”
刘司事方才顺眉朝我再度说道:“死十三,本座虽然看好你,但也绝非龙家关系,他们只是与我有小恩小惠,远不止于让我在工会上为你说话,小子,你身上担子很重,虽然眼下你很弱,但本座也期待能看到你站起来的那一天。”
我望着在刘司事眉眼之间带着些困惑?
他这话说得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让人不理解,但尽管如此,我仍是先为点头。
“司事说的是,可不知道司事说的担子?是什么?”
刘司事只是笑了笑朝我看了一眼便转身说道:“小子,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半分好处,你只要记得,眼下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游戏,真正的绝望永远在光明之后,本座希望能看到你活着走到那天!”
说着他忽而回眸看向我眉眼之间阵阵冷瑟。
“尽管,是你孤身一人!!!”
我诧然浑身一震,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一闷棍似的?
孤身一人?我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所以,这是在说我们死氏的五弊犯二?
我看向那消失的人心里不住发麻,手臂肌肤之上更是汗毛直竖。
刘司事?到底是知道什么?
“十三?”
灵儿走到我身侧忽然开口。
为了避嫌我们已经尽量不开口说话了,但眼下看着人走到我身侧我忽然觉得浑身发颤。
我一把将人的搂在怀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似是感受到我的情绪似的,灵儿在我身后不断轻轻拂着我后背。
“怎么回事?十三?出什么事情了吗?刘司事是说什么了吗?”
耳边接二连三的问题已经让我出现困惑。
我心下却是觉得整个人已经在悬崖峭壁之上,灵魂早已无处安放,唯独剩下一具空壳在这里支撑!
我在灵儿耳边不断喃喃自语:“离开我,都离开我,别在到我身边来了,灵儿,走吧,离开我!!!”
我想象不到最后到底会面临什么?许多次了,被告知眼下这些只是开始已经很多次了。
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无法断定下一个从我身侧离开的人是谁?
父亲、妹妹、灵儿、苏晗……?
想到这些我更是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蹙起来似的?
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还是说,我眼下所看到的,都是幻象?
可要真是幻想,我缓缓朝前走去,被搬出来的尸体上却是鲜红一片。
血红顺着担架边沿缓缓流下,连那木制担架都像是长着獠牙的吸血鬼,贪婪地蚕食着那死人的鲜血。
我抬头仰望天空,冬日里总是鲜少看到太阳。
大雪如鹅毛一般纷纷坠落,将那死人掩埋,也将那血腥味覆盖。
时过境迁,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否曾经死过人,也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洒在这里。
为了仇恨?为了某个奖、为了一句话,或是,一个足以戳破天的阴谋。
我手臂遮挡着这片天幕,我忽而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眼下这番景况了。
没有法制,没有情感,却多的是一具具空荡的灵魂躯壳,与一张张虚伪假笑的脸。
“十三?你怎么了?”
灵儿在我耳边不断呼喊,我刹那间回神,脸上早已落了雪,但血又是热的,我摸了摸脸,确实是热得不错。
任凭再大的雪花,落在温热的肌肤之上,都化作了雪水,顺着侧脸滑向地面。
与落在地上的雪水不同,它的作用,是充当泪水。
失去泪腺的人、故作绝望的人,都需要这场雪。
我心下轻声道:“太需要了……”
“嗯?需要什么?”灵儿仍是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我这才抬头,望着灵儿那一双比白雪还要晶莹的眸子轻声问道:“灵儿,你觉得,我的血,还热吗?”
灵儿怔了怔,方才看着我笑道:“热,仍然是热的……”
我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我看向苏晗亦是说道:“走吧,雪大了,先回家。”
低头看了眼牵在掌心的手,我无奈轻笑,罢了,就再任性一回吧。
回了家之后我便看着几人说道:“都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说着再度看向尘木淡淡道:“尘木先生稍后可有闲情小聚?”
“小聚?”苏晗望着我们两人眉眼之间带了一些困惑的:“你俩啥时候关系这样好了?还小聚?不至于吧?”
我没回答苏晗的话,而是再度望着尘木问道:“尘木先生可有时间?”
苏晗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走到我俩之间眉梢紧促道:“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尘木笑了笑将苏晗拉到身后,身上气息也像是变得不同了些似的?
苏晗向来是心直口快,自从不再操心公司的事情之后更像是解放了天性似的有话就说。
“尘木,你也有些不对劲!”
说着看向我们两人同时说道:“不对!从刚才出来云来客栈开始你们俩就状态不对了,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望着苏晗多少有些无奈,女人的第七感还真是可怕。
但苏晗到底是普通人,还有许多退路,知道得越少,自然越好。
也是这样,我才看着苏晗解释道:“听说尘木先生之前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我这里有些早前收藏好的木料,想让尘木先生帮忙看看还有哪些适宜打棺材。”
“木材生意?”苏晗很是奇怪的发问:“我怎么都不知道?”
尘木这也才淡淡笑道:“害,都是些往事罢了,略懂一些,没想到四公子看得上,看看就看看吧……”
说着朝我伸出手示意带路,眉眼之间倒是一阵轻松。
只是不知为何,我看到这家伙面目之上一片笑意我却是觉得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毕竟是我开了口,要是真的有些什么,那日后和苏晗要如何相处?
“走吧。”
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事情也做了,那还是调查清楚为好。
苏晗虽然仍是不愿,但当事人发话了,她到底是没在多说。
进了房间之后,我霎时抽出鬼刀冲向前,刀刃就顺着这家伙脖颈刺下。
尘木反应自然超乎我意料的迅速,整个人凌空翻转,那身段,绝非普通人有的。
我果断收刀,本就是为了试探,自然是没必要搞得不好收场。
“先生真是深藏不露,只是小小南城能引来尘木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不知道先生是想做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尘木缓缓走到一边坐下,姿态倒是安逸,显然被察觉出身手不凡也不影响他什么。
“四公子果真是慧眼如炬,当时小晗受伤在前我顾不得那么多,这才不慎暴露了身手,但没想到还是被先生察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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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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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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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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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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