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爷不吭声地朝后退了两步,我这才淡淡一笑,望向眼前之人神色晦暗!
“死了的人不经过阴差带路擅闯生地,龙先生,你可知道你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你儿子。”
暗夜里的身影仍是未曾止步,唯有他身侧的气息变得越发浓烈。
“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是你们啊……”
说罢整片夜色里气息骤变,院子里阴霾四起,我居于正中左手持香右手持刀。
香火焚万物,鬼刀斩邪魔,一笑恩仇泯,来生再不聚!
我起身一跃而起,对方身影在暗夜里飘渺向前,看着更像是一个大跨就闪身到我身后。
“砰——”
刀手相撞,这家伙的手上肌肤分布如鱼鳞一般参差不齐。
更是坚硬的甚至鬼刀都只是在上面留下划痕而未曾将其劈开!
“哈哈哈,小子,我重生在即,你其能奈我何?”
看着那裂开的大嘴我登时掐了半根贡香插了过去,对方则是瞬间闭上嘴巴可仍是香灰如体。
对这些邪祟来说,这些贡献堪比地狱烈火!
焚烧之下,惨痛叫声响起,我唇角微扬一跃而起,霎时脚背搭在对方下巴处将人一脚挑了起来!
继而手持鬼刀再度上前,那刀刃之上裹扎的杀气在我眼下逐渐浓郁。
对方当然不可能被小小香灰撂倒,转瞬起身之后亦是朝我冲来,那空荡荡的眉眼里却像是藏着泼天的愤怒似的朝我蜂拥而至!
“杀!杀!”
他一直像是在重复着谁的命令似的不断朝我攻击,就算是时而被刮伤了手腕仍是直攻不守。
这样迫切地想要杀了我,我心下一沉,一手抓住龙城肩膀整个人被带着绕了一圈。
霎时之后,我起身鬼刀从他手腕上划过,刀刃撞击到手腕的过程里这家伙却是忽然将我抛开!
瞧着这般我登时找到攻击目标朝他双手压下。
鬼刀在我掌心旋转,刀刃转动之间我加上了我的血液。
红白交替,那银灿灿的刀刃上仿佛是缠了层血光变得更为耀眼。
龙城双脚不挨地,凌空约莫三五公分的样子,许是被夜色笼罩,他身后也毫无半分光影相随。
他咧开嘴,唇角似是都要咧到耳边,露出满口猩红而又泛着血色的牙齿让人不由得一阵恶寒!
“杀,杀了你……”
“轰——”
一声炸响在院子里响起,我甚至能听到在门外的尖叫声。
声响此起彼伏,莫名给院子里的诡异气氛加上了更多想象空间。
我身侧陡然多出五个爪子,爪子上泛着黑气,浓郁阴沉的气息在周转之间竟是朝我脑袋刮来。
我双手负后鬼刀擦着他腹部一路火光带闪电滑向腰肌。
这家伙身上肌肤还是如此坚硬,鬼刀也滑不开!
他未曾打到我脑袋,反倒是被我刮到了腰肌,整个人伸出舌头在脸上竟是转了一圈。
我心下登时一阵反胃,这大好天的,是准备恶心死我吗?
对方朝我冲来速度极快,我亦是不断避退找寻最佳动手时机。
这家伙将手腕罩在铁甲之下很难伤到他,要想尽快找到突破口还是要尽快将其斩断!
几番周折,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但这家伙仍是气息平稳甚至有些愈战愈稳的架势?
我仔细打量着对方身上每一处,长针在手心集中,呼吸之间数道银芒一闪而过。
但听不远之处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长针落在地上亦是变了色。
龙城瞧着我,眸子里都像是在冒火。
“死!必死!杀了你,杀了你!”
我闻声着实无法忍受这家伙的字里行间的嚣张。
瞬间气息骤涨,一手划过刀刃片锋,血色如红莲般绽放。
我倾身而出,看着刀刃上泛着的红血丝定气沉声,手腕上刀锋一转我一个转身登时将其抛出。
夜色里光影闪烁,黑白红三色交错,数道光影交叠在一起,杀机顿现。
我手持贡香重申上前,对着牛爷喊道:“红绳!”
铁牛幸好是僵尸见惯了的,转手就抛出红绳朝我丢出来一端。
我看了他一眼登时整个人身上气息骤变,红绳融入黑雾朝着龙城缠去。
正在与鬼刀周旋的家伙身上陡然多了把红线登时开始尖叫。
下一秒,我看向牛爷竟是整个人被提溜着红线甩了出去。琇書網
“我……擦!!!”
牛爷被拎着像是一块板砖似的拉近继而一脚将人踹了出去,撞在树梢上浑身尽是狼狈。
我见状这才扯回红线,但不等我将红线收回,整个人亦是瞬间飞起。
一双眼对上一双空荡到近乎静默的眸子我整个人身上方才颤了颤。
下一秒,对方欲要故技重施,我一个纵闪在红线上借力一跃而起,拉着红线自他身后一闪而过。
红线缠住了他脖颈整个朝后勒住,龙城双手挣扎着欲要撕开红线,我见状控制着鬼刀在他指缝之间迂回。
他不敢将手脖子晾在外面,只能被我压制再后。
站在他身后,我这才看到了一根近乎发丝的细线?月色下呈现透明,若不是我偶然发现,怕是这一辈子都发觉不了。
细线是从龙城身体里长出来的,看着像是无端生出来似的。
但龙城是大活人,怎么会凭空长出个僵尸来?
我捏了把香灰散落在细线之上,登时他整个人看着我瞪大了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眸子里是有了神色,但转眼之间我一个蹙眉就发现正在朝后倒去。
我双手撑地为了不跌倒被其压制瞬间在地上翻转几个来回。
龙城与我相隔间隙,他身上方才裹了红线的地方被烙下了印记。
周围的黑气稍微淡了些许,他看向我,身上的杀气却是不减分毫。
“我龙家满门为葬师而生,为护葬师而死,天道不公,我们如此费尽心机保留葬师一脉,但却被视为贼子屠杀殆尽,今我等龙氏后人斩杀葬师,不畏天道,但求心安!”
这家伙忽然说了这么一番话登时我整个人都傻傻的呆愣在原地。
望向他的眸子里多了一些困惑?什么叫,为了保护葬师?
这龙家,到底是什么人?
“龙先生,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儿子身中剧毒早已是朝不保夕,你要是护子心切,想给你龙氏再留子孙那就放过龙城,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放过?”
黑化版的龙城整个讥笑一番登时直起身子身上黑气死灰复燃。
那身上青鳞般的肌肤在夜里泛着冰冷的荧光。
一眼看去绿油油的很是骇人,此人,怕是要疯……
哈哈哈,我龙天自恃孤傲一生,本以为有子当如其父,没想到竟然如此懦弱贪生怕死,既然这样,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差别?
这样的话说出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两人是亲父子……
就算是敌人也会对稚子怀有怜悯之心,虎毒不食子,这家伙,竟然比畜生还毒?
这样说来,那就没什么再计较的了。
付梓衡的手段确实是高明,想必龙天就是他最后一步棋子。
杀了龙城,自己代替龙天成为龙家的主人!
只是,我看向龙天,未曾听谁提起过有人保护葬师?
葬师这种行业无论是哪一方看起来都是受气的。
活人一看嫌晦气,死人一遇遭记恨,死活两边都不容纳。
这样一想,我登时觉得这龙家,怕是还有料可挖。
“龙城是你唯一的后人,他死了,你们龙家彻底绝后!你可想过?”
我缓缓朝身前之人靠近,手里紧握着鬼刀分毫不敢放松。
这家伙喜怒无常,虽然被付梓衡控制,但看上去竟像是有思考的能力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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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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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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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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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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