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口同声道的看着我沉声问道。
瞧着两人这般模样,我才小心说道:“两位判官明察,晚辈死十三,知罪。”
直到眼下,我看着白无常那像是刮了层白腻子似的脸上都觉得哪里不对?
“知罪,死十三,你爷爷生前何其光明正大,就算是一生清贫也矢志不渝,但怎么到了你如此不知高低进退?”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闻声只觉得无比冤枉,多少次我也算是死里逃生回来的。
眼下这两人不安抚我,竟然还怪罪我?
“两位判官,我死时满门忠烈,绝不会违逆刘氏所言,感谢前辈周折前来指导。”
“放肆!”
“放肆!”
二人再度异口同声道,盯着我的眸子里溢满了杀气。
骤然间,黑无常手持杀威棒登时一棒子砸了下来。
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锁定了似的怎么都挣脱不开。
白无常在我身边叽叽咯咯地笑着,活像是只下不出蛋的母鸡。
黑无常杀威棒打在我背上,登时我只感到整个人魂都要被打出来了似的?
盯着黑无常沉声问道:“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前辈体谅,晚辈绝无怨言!”
白无常闪身到我身后,指尖在我刀刃伤口处摩挲。
一阵阵冰冷的刺痛感让人无处藏身,我眼神时而从钟表上飘过,固定在了三点半不再前行……
瞧着这般异状,我心下尽管无奈却也无计可施!
“死十三,你本就五弊犯二还敢如此嚣张行事?莫不是觉得我兄弟在你这里喝了两口酒,就要帮你抗住一切事情?”
对黑白无常两位大人我哪里敢这样想?这才起身躬身相对。
“大人言重了,小子不敢……”
“不敢?”
黑无常刚说出两个字,登时杀威棒再度落在我身上。
像是被一把利刃砍在肩膀上似的,灼热和刺痛瞬间在浑身散开。
“唔——”
我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压迫感十分沉重,像极了被千斤顶压在身上不得解脱!
“死十三,当时看你年纪小我们屡屡忍耐,但你现在可以承担罪责,可有仔细细算过身上有缠了多少罪孽?”
细想起来,多少人曾在我身前死去?几乎是数不清了。
敌人,朋友,亲人,这些人一一从我身边离开,不知是否也是为了躲避我?
“葬师大会近在眼前,死十三,上面有令,若你不能在大会之上拔得头筹,届时将会将你带去下面发落,你是葬师,身上流的血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希望你,今日我等来此只为给你敲个警钟,好自为之……”
当身上压迫感骤然消失,我整个人趴在地上浑身失利。
背上火烧一般的刺痛顿时让我整个人感到皮开肉绽!
试探着伸手去触摸,但尚未碰到伤口但是在周围扫过清风一阵都是接连不断地刺痛!
滴答,滴答,钟表声响接着响起,我趴在地上,整整一夜未眠。
直到天际破晓,从东方升起来的那抹烟霞才像是瞬间蒸腾起来似的,染红了整个晚秋的清晨。
铁牛打开门,一声惊呼方才冲了上来。
“十三?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我朝他摇摇头尚未多说,牛爷连忙朝外冲就要去喊医生。
我将人拉扯住,看着他说道:“不用叫医生,我休息,休息就好……”
牛爷更是激动得不平道:“这怎么休息就好?你都不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一个晚上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看着牛爷这样着急,我方才喘了口气哀哉道:“无常来访,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无常?”牛爷盯着我瞳孔登时放大,浑身上下带着的紧张悄然一瞬间凝固,过了好一会,他才拉着我衣袖,手指朝下指了指:“你说的无常,是下面的……?”
我点点头但没多说,但牛爷已经像是见了鬼似的整个人满面惊慌。
“老天爷,这他妈世上还真有无常啊?”
我咧开唇角忍着身上阵痛笑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些人,没被勾了魂带走,当真是万幸了。”
牛爷这才在我身边坐下来,帮我调整好床褥才让我缓缓躺下。
背上几乎刚触碰到床褥便是一阵铁烙烫上去的痛。
我紧紧咬紧牙关,不断地喘着气徐徐躺平。
牛爷看着我的样子很是不忿地问道:“无常来找你难道就打了你一顿就走了?这些人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我晃着脑袋盯着牛爷叮嘱道:“人前不妄言,人后不议鬼,牛爷,谨言慎行。”
铁牛登时盯着周围看了看,瞅着我煞有其事地闭上嘴巴。
我躺平后,这才看着牛爷说道:“无常有令,本次葬师大会我们必须拔得头筹,不然,无妄之灾将会降临在我头上!”
“啥玩意?头筹?”牛爷一听登时起身盯着我很是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难道是说说能来就来的?苍龙那小子是好对付的?这不是也要你的命吗?”
我听罢虽也觉荒诞,但细想一番也在情理之中。
眼下确实是找不到比我更加合适的人选来对付苍龙。
可这样一想,那下面的家伙也关注到了苍龙?这家伙到底是都做了些什么竟能引起下面那些人的关注?
想着我看向牛爷吩咐道:“你派人去查查苍龙近期行踪,隐蔽一些不要被发现,一有消息不得擅自行动,先回来通知我再行定夺。”
说罢却是看着牛爷呆愣地盯着我,整个人像是怔住了似的?
“牛爷?还有问题?”
我看了牛爷一眼疑惑道。
铁牛摆摆脑袋亦是看了我一眼,眼底尽是欣慰:“十三,看到你如今这般状况我很欣慰,你好像是越来越像老爷子了……”
“像爷爷?”我闻声笑了一番亦是没在多说。
爷爷去世那么久了,被人说像,也挺好。
牛爷出去之后,我这才闭眼想着葬师大会的事情。
眼下厂房的事情已经解决,想必龙城的消息会很快就有结果。
我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大半天之后,这才觉得浑身倒像是舒爽了许多。
起来后不仅身上筋骨没有松散,还更是紧促了一些。
没想到杀威棒竟然还有这样意料之外的效果?我心想,下次说不好可忍一忍多挨两棒子。
“十三?好了?”
牛爷看到我下楼登时上前来伸手扶住我手臂带着我缓缓下楼。
我看了一眼周围围着一同吃饭的人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这才看着牛爷说道:“没关系,都是小事情,哪里就会疼十天半个月,已经没事了,去吃饭吧。”
铁牛看着我似信非信地问道:“此话当真?你确定没事?”
我点点头坦然道:“放心吧,没事的,我这身子骨杠杠滴!”
铁牛这才在我身侧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躺在地上起不来。”
我吐出一口浊气,这牛犊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桌之后,龙城径直将消息递给我。
看着手上的竹筒我倒是笑了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人竟然还用的是这样传统的传递消息的方式?
“让四公子见笑了,工会里实在都并非等闲之辈,一旦被发现皆是死罪难逃!刘司事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龙城挠着后脑勺看着我眼底带了些腼腆,与当时故作坚强的龙家继承人相差不是一星半点。
这小子算起年龄与我相差不大,但却早早背负上了重担。
偏偏祸不单行,醉仙人这样的稀世毒药也能被他遇到。
我打开竹筒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这才敛起眉梢心思低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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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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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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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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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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