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桃觉得也是,若是他们一家生意都不做了,就待在这边,当真是引人注目。
因为平时他们除了过年,过节都很少回来。
这边在村里面,她也只是江雨秋的亲戚,听着他们话里的意思,只想对沈安不利,江雨秋和沈明他们都是顺带的。
江春桃想了这些,心里也安定下来。
甚至想为他们拖延一些时间,在官差找上来时,问起沈家。
“沈安一家什么时候搬来的?”
江春桃道:“他们就是村里人,原本村里还有个沈家呢,不过后来犯了事,为了把金玉楼抢过去,想谋害沈安他弟弟,这才被县太爷下了打牢,剩下的老弱病残听说去陇州了。”
这时候,头目便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去与陇州那边的人接个头。”
这时候,江春桃故意装作脸色大变,后面再任由官差问什么,她都只说:“沈安是犯了什么事儿吗?怎么说她也是我堂妹夫,我可不能害他。”
说这话时,她心跳加快,当时真的怕极了,生怕那几人动怒,起了反作用。
不过好在那些人没与她计较,许是觉得她只是一个村妇,没必要。
倒是更加相信了江春桃的话,还让那人快些去陇州寻人。
江春桃毕竟见识有限,除了这些也没用更好的法子,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多给江雨秋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也是好在他们分了一些人手去离石县查,离石县远得很,就算是骑马来回也得两天。
原本他们人就不是很多,问了村里人后一拨去了离石县,一拨又回到府城那儿继续查,还有两个去了陇州,余下的也没几个。
那几个还有个是这些人的头,平日里就站在那看着手下干活。
他们还会在村里面到处找人打听,好在沈安他们不怎么回村,和村里人都不熟,那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问起江春桃一家,那也是说沈安人好,还带着大姨子做买卖,家里的地都租给他们刘家种,只收三成的租子,那可都是肥地。
至于别的勾当,是万万不会做的。
那群人看不出什么,也就第一天问问。
剩下几天就等着离石县那边的人回来。
让江春桃有些意外的是,她原本预计着至少能拖住四五天,谁知道才两天功夫人就回来了。
听说还是摸黑赶路,一大早赶回来的。
他们说离石县的人说刘桂花他们一家根本就没有去过那边,还像邻居打听过,刘二爷在府城做大买卖,那会儿正忙着京城和府城的生意,压根就不在离石县。
但村里人口径都一样,有的说起来甚至还要骂刘桂花两句,哪怕人死了,还是得骂,毕竟生前做得太过分。
原本以为这事就要糊弄过去,谁知道,刘桂花她女儿江荷花,这时候从江家的小院出来了。
如今她是没娘养的,同族也说他们不懂事,往后铁定是个白眼狼,才不养,倒是她弟弟有人养,说年纪还小,还上过学,瞧着比他姐姐要稍微好一点,还是男孩,有一家收养了。
如今江荷花也就在村里自己过活,八岁也不算太小,至少烧火煮饭一开始有隔壁的婶子带着,那还是因为江家人送了一筐子鸡蛋,过了几天看她能把东西弄熟也不再管她了。
毕竟江荷花那嘴巴,谁愿意与她说话?
那群人一看是个邋里邋遢的小女孩,顿时嫌弃的走远。
江荷花道:“我知道玉佩的事情。”
江春桃正好在旁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这死丫头!
其中一人面上很是不快,估摸着是这几日搜查失败,心里头那口气不顺,便冲着她凶神恶煞道:“莫不是框我们?若是敢骗我们,小心用你们全村陪葬!”
江荷花脖子一缩,小声道:“我偷听到爹娘说的话了。”
“你爹娘是谁?”
“刘桂花和江兴旺。”
两人一问一答,江春桃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在隐瞒,否则全村人都有可能跟着陪葬。
本来要走的一群人顿时就停住了脚步,“你与我们说说,若是对我们有用,自然不会亏待你。”
江荷花想了想,“你们给我一些银子,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行。”
江荷花这才说:“这玉佩是我爹从大伯那里拿的,听说是沈安他爹给那白眼狼,就是江雨秋的聘礼,听说是小时候给的,一直被大伯收着,不过大伯死的早,那里面的玉佩被我爹拿去换了。”
“都怪他们,原本我爹娘不用兜那么大个圈子去离石镇那边,直接在永安镇就能卖掉,也不会遭遇劫匪。”
有人便忍不住问:“那玉佩本就不是你们的,怎的还怪起他们来了?”
江荷花道:“那玉佩我爹拿了,便是我爹的,他们一直也没要,也是有一日突然找上门来说有东西丢了,是个挺值钱的玉佩,我爹说没有,他们便一直派人盯着我们,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他们放松警惕,才能拿去当掉。”
领头的问她:“他们何时来要的玉佩?”
“前两年吧,沈安他们成亲后发现玉佩不见了,这才怀疑上我家。”
有人小声凑到头目面前道:“或许沈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玉佩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们这意思,这玉佩就是沈安的,好歹知道了是谁,再找下去也不难。”
江荷花指着江春桃道:“她和沈安他们是一伙的,永安镇的金玉就是她和她男人一起打理的。”
江春桃看见了江荷花严重的一丝怨毒。
这时候几个人将她团团围住,“所以沈安他们在哪?”
江春桃将说好的口供与他们说:“初二去了扬州,说是要去琼州看看,这一两月怕是不会回来,不过前些日子朱家人回来了,说沈安不去,琼州那地方纵是有万般美味,吃着也不爽快,去哪也没具体与我们说,就提了一嘴,说是遇到个家里头卖香料的,若是沈安愿意与他们一起去北方,他愿意引荐胡商。”
那头目正准备对着江春桃动刀子,这时候一旁有人将他拦下:“头,万万不可,咱们之前在清河镇闹出的动静已经引人注目了,如今这永安镇的县太爷是谢家子侄过来历练,怕是不好在他的底盘上闹出太大的动静。”
那人这才将刀收了回去,丢出一锭银子给江荷花,冷笑一声:“年纪不大,心肠却歹毒。”
说着一行人就骑马离开。
江春桃等人走后,像是脱力一般,那刀子可都是开过锋的,一刀子下去她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等她缓过来后,她一母同胞的妹妹,竟然洋洋得意的看向自己。
刚才那群人可是真刀实枪的准备对自己动手!
差点因为这句话连累了整个大河村的人!
还有刚才她说的,江雨秋害死她爹娘,他爹拿到的就是她爹的,这是人话?
江春桃面色沉下来,看向她。
江荷花立马就准备跑掉,可一下子就被人逮住衣服。
江春桃性子虽泼辣,可对上小孩子一直都有耐心,也不愿意太与小孩子计较。
可是这回,她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江荷花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动静大的村里人都能听到。
江荷花手上不稳,刚得来的银子就掉到地上去了。
过了许久,江荷花许是反应过来脸上的疼痛,哭的昏天黑地,这动静可不小,听见的都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动手?这一巴掌怎的打得那么重?”
“我看还打轻了!这要是我家闺女,我直接把她沉塘!你们可不知道,这丫头片子刚才说的什么,差点害了咱们全村人的性命。”
这时候有人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们都说了一遍,原本都不愿意和一个小孩子太计较,这会儿全村都容不下她了。
村长索性让人将她送去上河村,相当于是将她赶出村子,以后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村无关。
至于那一锭银子,自然是不能让她带走,村长说留着算是赔偿沈安家的那一块玉佩钱,让乡亲做个见证,等沈安回来就还给他。
江春桃马不停蹄的,那边人刚走,她便坐上骡车去找她男人。
那群人还有一些在府城和永安镇探听消息,不过他们做得隐秘,只等朱二叔上京做买卖顺便再把话带过去。xiumb.com
他们敢这么大胆,也是江春桃想起他们说的,不好在这边犯事,看着顾虑颇多。
……
多亏了他们在这边帮着拖延时间,等到江雨秋他们已经到了京城,租好了宅院,给沈明找好学堂,他们夫妻俩甚至花银子租了个小铺子开饭馆,还是挂的金玉楼的招牌。
这些都办妥帖后,才听闻京城附近的村子都被盘查,有人四处打听他们夫妻。
想来那群人有所顾忌,都不好通过京兆尹查他们的路引,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京城。
听说码头那边查的紧。
江雨秋也放心了不少,虽然他们以后会找个由头顺带查一下的,可京城的管理,当真是让她安心。
更别说她当时租宅院,咬牙租了个书院旁边的房子,这儿都是各地来求学的学子,也有京城本地有背景的人家。
管的可严了。
以当今圣上对读书人的看重,除非幕后之人就是皇帝,换谁都没办法对他们明目张胆的搜查。
江雨秋他们租下的铺子离住处有些远。
如今他们也打听过,京城这些酒楼,要么是味道平平,价格平平,生意也一般的,要么就是那种大酒楼,里面的菜贵得很,但是京城从不缺有钱人,该去就去。
江雨秋她清点了自己手上的银子,租房子和铺子花去不少,原本手上现银就少,还得等下月朱元差人送分红过来。
索性决定先做小饭馆,先租一年,朱元知道他们手上没铺子,只说一时他管不到这边,也没出银两厨子,这边先不要那三成的利。
只等江雨秋他们在京城站稳了脚,江城府那边银子够了,再拿出银子来在京城开一家。
江雨秋也想着处处要打点,便没有推辞。
他们找铺子也是朱二叔做中间人,帮忙找的铺子,只说先租一年,往后再看看。
原本他们还觉得金玉楼在京城不怎么出名,这边饭馆酒店又多,想来就算价格定得不高,也没什么生意。
谁知还没开张,牌匾才挂上去,便有人凑上来问:“可是江城府那边的金玉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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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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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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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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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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