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质问她,是不是她塞进我书包的。
距离上一次丁晨和我说话已经隔了一个礼拜,期间,她每天像是和尚敲钟般的去见她隔壁的那些金花姐妹们,而曾经和她形影不离,连上厕所都要捆绑在一起的我,反倒是被她彻底的视而不见了。
她捡起桌子上的信,随便看了两眼,最后冷冰冰的回了我一句,不是。
接着,她便将脑袋搁在手臂上,彻底的转过脸去不与我说话。
得了,那咱俩是彻底掰了。
下了课,宋野见到气鼓鼓的我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不说话。
干嘛呢你,他走到我边上,笑嘻嘻的问我:丁晨呢,怎么没见和你一块。
最近的宋野特忙,每天放学后都要去隔壁的实验楼单独做奥赛培训,我俩放学也不再走一块儿,他自然不知道我和丁晨闹起别扭的事儿。
我气呼呼的说,别给我提丁晨这个名字,我烦得很。
怎么了这是,秦燕儿你今天吃炸.药了啊,宋野被我呛了一鼻子灰后,撇了撇嘴巴,说:丁晨不是你小姐妹么,你生什么气。
谁跟她是小姐妹,我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人家现在可是全年级赫赫有名的“四朵金花”,做姐妹?我可高攀不上人家。
宋野被我一呛声,他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的说道:得了,谁管你们女生之间的那些破事儿啊。
说完,他便甩给我一个背影,扬长而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
英语课,老师照例站在讲台上给我们默写英语单词,我低垂着头,故意遮挡住自己的那一边,不漏出一丁点的缝隙,让丁晨有偷瞄我答案的可能。
曾经我哥俩好到如胶似漆的时候,我们连单词默写都是分工合作的。
我今天背单词,她明天背单词,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总之绝不会落到被老师揪到走廊上重默的尴尬境地。
可惜今天,因为一封情书而影响发挥的我,和自从开学成绩就一落千丈的丁晨,反倒是成了患难姐妹,趁着做眼保健操的空档儿,我们俩抱着作业本,直接被老师叫去了走廊罚站重新默写单词。
第一次被罚站在走廊上,那种感觉,大约只能用如芒在背来形容了。
教室里一溜排的眼神盯着窗户外的走廊,我磕磕碰碰的咬着笔杆想了许久才想起来“befondof”是喜爱,喜欢的意思,但是下一个“meander”是什么意思,却又难倒了我。
我站的地方碍着丁晨,我想偷偷瞄一眼她的卷子,可惜这次,她倒是故意将默写本遮掩的严严实实,让我连一个字母都看不着。
好吧,这下我俩的关系是彻底的僵了,就怕是拿烧的滚烫的开水,也化不开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冰山了。
迟钝如宋野,也在某一天的放学后察觉到了我和丁晨之间的问题。
那天放学之后他来我家吃螃蟹,十月份的天气,江南阳澄湖养的螃蟹都肥了,老秦找人买了两屉笼的大闸蟹回来,我奶蒸了一屉笼的螃蟹上桌,又留了一屉笼的螃蟹蒸熟了到时候剃了壳挑了肉做蟹黄豆腐吃。
这吃螃蟹啊,可有讲头,十月里的螃蟹先吃公再吃母,只因十月头的螃蟹蟹黄多,而十月底才是母蟹产卵的日子,因此那时候吃的蟹膏才肥美。
我奶给我俩倒了两碟子镇江的香醋,又片了老姜丝蘸碟,我奶围了围裙坐在桌子边剥莲子,我和宋野两人一个一只公螃蟹吃的不亦乐乎。
吃到一半,宋野放下手里的螃蟹问我,你和丁晨到底怎么啦。
听见丁晨的名字,我剥螃蟹的手顿了顿,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没怎么,我俩绝交了。
我奶带着老花镜坐在桌子边听见我说“绝交”两字,她特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好的怎么和人姑娘不玩啦。
我嘟着嘴,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儿从头到尾一股脑的说了一遍。
哎哟哟,作孽哦,我奶咕哝着,说:小朋友之间还是要团结友爱的,有什么事儿说开了不就好了伐。动不动绝交来绝交去的,以后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的朋友哦,才最珍贵。
嘁,谁稀罕啊,我装作一脸不屑的说,是她先不交我这个朋友的。
肯定是你哪里说了人家不好了,我奶一脸“我都懂,我是过来人”的神情,对我说道:你给人家去道个歉,把脸抹开了,多大点事儿啊。
凭什么我去说啊,我脸一沉,满脸的不情愿,说:我反正拉不下这个脸来,要说你去说。
十三岁的我,自尊心可强了,凡事宁可打断了膝盖骨也不肯不低头,这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性子,执拗的很。
宋野耸了耸肩膀,他向来搞不清楚女生之间的弯弯绕绕,他说:我也觉得最近丁晨变得有点奇怪。
是不是吧?
终于有人肯认可我的观点了,我像是得到了群众支持一般的老干部,就差握着宋野的手热泪盈眶了。
我对我奶说:丁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打耳洞,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玩一块儿,还不写作业,和之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哦,说到这里,我还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我奶,说:她还偷偷化妆带美瞳呢,我有次自习课的时候看见的。
打耳洞、带美瞳、化妆、不写作业,种种迹象罗列出来,那不就是一个学生变坏的前兆么。
我不知道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对于年仅十三岁的我来说,这些特立独行的行为彻彻底底的将我们割裂开来。
在我刚进入青春期懵懵懂懂的阶段里,似乎我们的世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那些格格不入的行径绝对是标新立异,不被大人们所喜。
我有次在操场看见丁晨被一群人围着,宋野突然告诉我,说:就是隔壁的那群女生,围着她,不知道是在吵架还是什么。
什么时候?我问他。
刚开学的时候,他告诉我。
吵什么架啊,她们感情这么好,天天一群人粘一块的,我想也不想的就反驳了他的话。
我看不太像,宋野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回我说:我还看见她们一群人把丁晨推地上。Χiυmъ.cοΜ
真的假的啊?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对宋野的话半信半疑,不能够啊,她们几个女的现在天天抱团,你没看见每天下课放学丁晨都和她们走一块儿么。
也许吧,宋野也不是很确定,毕竟那天放学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看错也有可能。
这个话题就跟一阵风吹过似的,自此之后,我的朋友圈里便再也没有丁晨这一号人。
丁晨,我进入初中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就这样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和我割裂开来,我们就像是两颗沉默的石头,互相较着劲,谁也不肯开那个一个口。
要说我有多么讨厌她,倒也不至于,但是我作祟的骄傲,我强烈的自尊心,都不允许我向她低头。
初二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试之后,我们迎来了本学年的第一次掉座位。
因为个子蹿高的缘故,原本坐在讲台前两排的我被调到了中间的第四排,而丁晨则因为学习成绩的大幅下降,被调去和我们班的班长做了同桌。
我的新任同桌是英语课代表,听到老师宣布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命。
和英语课代表坐同桌,那这下英语作业英语默写我抄谁的去啊。
就在我愁眉苦脸站起身来收拾书包的时候,和我已经好一阵没说过话的丁晨,冷不防的来了一句:这下你满意了吧?
什么?一时间,班上喧闹嘈杂的背景声,没让我听清楚她说的话,于是我问她,你说什么?
她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便撇过脸去,不再同我说话。
莫名其妙,我在心里小声嘀咕着,手里的动作愈发的加快,因为说到底,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曾经我认为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好朋友。
现在想想,时隔一年,我和丁晨曾经相处起来的回忆,还历历在目。
我刚踏入初中第一个伸手和我说话的女孩儿,军训时候分享防晒霜给我的女孩儿,和我一起背着书包逛动物园的女孩儿,会体育课分享给我吃旺旺碎碎冰的女孩儿,哦,还有来参加我生日聚会的女孩儿。
我们有那么多那么多要好的回忆,点点滴滴,像是缠绵的雨水,渗透进我的生活里。
可是,决裂就是来的如此突然,不过是一个暑假的时间,她就变得面目全非,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会对我笑的女孩儿了。
我收拾好书包,将课桌椅挪到靠窗户的位置,然后慢慢地坐下。
这时候,一个绑着两麻花辫,戴着副厚重的眼镜框,穿着浆洗干净的校服的女生,坐在了我的边上。
是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也是成绩名列前茅不知道碾压我多少倍的女学霸。
我看着她从书包里一本本的将包裹好封面的教科书拿出来,就头皮跟着发麻。
虽然丁晨成绩也不错,但是绝没有英语课代表这幅拼命三郎的模样。
我本着与人为善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学着曾经丁晨靠近我的方式,对我新一任的同桌说:嘿,你好哇,我叫秦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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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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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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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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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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