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夜司寰的“邀请”让她的大脑宕机,于是,对于夜司寰之前的问题,她下意识的,就如实回答了——
“不是。”她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没有光也能睡着。
就是有点害怕……
又不敢说!
就在乔非晚纠结犹豫的时候,夜司寰已经重新躺好,把刚让出来的那块位置,又睡掉了。xǐυmь.℃òm
夜司寰并不强求:“那睡吧,蜡烛只有一根。你醒了,我们就能出去了。”
他是真想补个眠,在这里睡得很安稳。
至少在这里,他不用担心某人乱跑,不用担心很多掌控之外的变故……
“……”乔非晚张了张嘴巴,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向另一边,闭上眼睛。
她强迫自己睡着!
必须要在蜡烛熄灭之前,睡过去!
···
乔非晚成功睡着了。
毕竟身体的疲惫在那里,一夜未眠,身体撑着也吃不消。
但是她的思维活跃着,始终都睡不安稳。
身体睡着了,脑袋就开始做梦——
光怪陆离的梦,基本上类似于大逃杀、电锯惊魂那种。
再就是午夜凶铃、乡村老尸那种。
反正血腥恐怖,中外合集都来了一遍。
终于,乔非晚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一头一脸的汗湿。
她睁大眼睛,再怎么睁大,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对了,她应该是被关在小黑屋里,蜡烛已经烧完了,周围就是这么黑。
旁边安静得出奇,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乔非晚不禁把梦境中的恐惧也带过来了,试探着问:“夜司寰,你死了吗?”
“……”没回应,连呼吸音都没有。
乔非晚心里“咯噔”了一下,着急地伸手要去摸:“夜司寰,你真死了?你别吓我!”
摸到木板,上面是空的。
乔非晚瞬间就哭腔涌上了喉头,很想失态嚎一嗓子。
但她还未来得及发声,夜司寰的声音就传来——
“我能先问问,为什么我会死吗?”他是真的很疑惑。
同在一个屋子里,没有人进来,没有任何危险。
他就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他会死?
这是什么道理?
“你……”乔非晚循着声音一摸,摸到了——夜司寰不是躺着的,他是坐着的。所以她刚才碰到的床板,才是空的。
乔非晚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坐起来了?”
“睡够了。”夜司寰轻描淡写,理所当然。他还纠结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做梦砍我了?又想和我打架?”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灵性。
“没有!”乔非晚否认得很快,可惜在夜司寰听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不过夜司寰也没打算追究,她不承认就算了。
夜司寰继续开口:“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你可以再睡一觉。”
乔非晚摇摇头,也从木板床上爬起来。
想着太黑看不见彼此,她又把肢体语言改为口述:“我也睡够了,睡不着。”她宁愿清醒地坐在黑暗里。
至少有人陪着。
但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气氛有些冷场。
乔非晚坐在那里,静得能听到夜司寰手表走字的声音。
“现在是下午?”乔非晚没话找话。
“嗯。”夜司寰应了一声,似没什么情绪。
乔非晚只能继续闲扯:“你戴着手表啊?”
“嗯。”依旧是没什么心情。
乔非晚并不气馁,问得越来越认真:“你的手表是夜光的吗?”
“……”这回,对面的黑暗中沉默了数秒,才传来夜司寰的声音,“我是小孩子吗?”
夜光手表?
亏她问得出来!
夜司寰反问玩,才意识到语气有些重,态度有些不耐。
他叹了口气:“我在考虑一些问题。每个选择评估风险,再做最后决定。”但他想不明白,所以他的心情也有点糟糕。
乔非晚只当他说的是公事——
总裁层面的人,考虑的都是几个亿的问题,不是她插得上话的。
乔非晚识相地闭嘴,决定互不打扰。
夜司寰想他的,她也可以想她自己的啊!
就是她现在的思维有些打圈,怎么绕都绕不出去。她甚至在想:等他们终于熬到有人开门,屋内重新恢复光线的时候,墙上会不会充满指甲印?
比如现在,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里,有指甲偷偷划来划去……
恐怖!
别想别想!
乔非晚闭上眼睛默念,在精神最紧张紧绷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东西拂过自己的头发,有冰冰凉的东西,擦过脸颊……
“啊!”乔非晚惊叫一声,直接一爪子挠过去。
她是有指甲的!
因为加班实在太忙,已经很多天没剪了!
来吧,拼命吧!人鬼大战吧!
“嘶……”但她这么一爪子出去,黑暗中,只传来夜司寰的抽气。
“你干什么?”夜司寰是真的没有防备。
他是凑上来送手表的。
因为乔非晚许久不说话,他以为她是生气了。再联想到她在“生气”之前问手表,他便直接摘下手表,想让给她。
哪知道来这么一出?
“对不起对不起!”挠到人了,乔非晚连连道歉。
再被夜司寰这么一质问,她的怂也藏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
“我、我没有待过这种地方,以前是因为不知道。”乔非晚很坦诚,“我一想到有人可能在这里丧命,我就……不太舒服。”
她没经历过真实的,所以害怕。
说到最后,乔非晚几乎是恳求的语气:“所以你能不能陪我打发点时间?随便做点什么,我就想打发时间。”
夜司寰隔着黑暗看过去一眼:原本以为她不会怕的,还有些不爽。
现在她真的怕了,他却没那种成就感。
夜司寰想了想,过去牵了乔非晚的手,往自己这边拉:“行。你来摸摸看。”
“!!!”摸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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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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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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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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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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