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一灿下班前岑莳都会准时来接她,一来二去门卫都认识他了,做个登记就放他进去了,他熟门熟路找到训练馆,也不打扰她,自己找个角落坐着。
队里的人终于相信苏教有男朋友这个说法了,不仅有,还有个这么高大帅气的混血男友,每天按时按点来接她下班。
自那以后倒是没人再会拿她和周健开玩笑了,有时候周健过来看见岑莳,也会象征性地跟他点个头。
有次苏一灿忙得顾不上吃饭,岑莳就替她把饭菜端来,她和潘教打电话沟通事情,他就默默站在一边帮她把奶茶吸管插好,挂了电话她忙着登记表格,岑莳就把饭喂到她嘴边。
岑莳对她的好是明眼人都能看在眼里的,周健碰见过两次,算是彻底服了,怪不得苏一灿对别的男性从来不为所动。
那几天岑莳还买了点东西抽空去看望了苏爸苏妈,但是却婉拒了苏妈留他下来住的意思,苏妈还有些疑乎,特地打电话问苏一灿:“小莳回国不搁家里住,他跑哪住去啊?”
苏一灿含含糊糊地说:“去朋友家吧。”
她回这话的时候,岑莳就在她身后抱着她,耳朵贴在手机上听着苏妈的声音,挂了电话,岑莳就吻着她的后颈,声线磨在唇齿间:“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苏一灿将手机放在一边转身靠在他胸膛上:“不是早带你回过家了吗?”
岑莳声音闷闷地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苏一灿依在他怀中,沉默了半晌,说道:“我家人思想比较传统,一个搞教育的,一个在医疗系统干了一辈子,你上次也听他们说了,让你找个年龄相差别太大的。”
岑莳将重量压在她身上,直接把苏一灿压在身后的桌子上,抵着她:“你就记得年龄了,你爸还让我找个中国老婆你怎么记不住?”
苏一灿笑道:“情感上来说他们也把你当半个儿子了,我是担心这么冒冒失失地告诉他们两我们的关系,他们不知道是该替你考虑,还是该替我担心,再等等吧,找个合适的时机。”
岑莳半天没吱声,最后低低地“嗯”了声。
岑莳临走前,苏一灿还抽空约了盛米悦和江崇出来吃了顿饭,盛米悦问岑莳什么时候回来的,苏一灿说一个礼拜前,盛大小姐嚷道:“回来一个礼拜才想起来约我们吃饭啊?你们这一个礼拜干嘛的?”
一句话问得苏一灿无地自容,低头喝汤,岑莳笑而不语,江崇手臂搭在盛米悦肩上拍了拍她,提醒她别话多。
结果江崇和岑莳刚起身出去抽烟,盛米悦就忍不住八卦道:“小别胜新婚啊你们这是,弟弟一次多长时间?”
苏一灿差点一口汤喷出来,看了看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盛米悦大大咧咧地说:“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说说看。”
所以那天在饭店门口分别时,盛米悦又一次对岑莳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同样姨母笑的表情,这次岑莳没有打台球,什么也没干,也不知道盛米悦在夸他什么,饭量大吗?
他挠了挠头也对她摆了个大拇指,感觉她在女人当中饭量也不小,盛米悦盯着苏一灿笑翻了,江崇莫名其妙地把她拎上车,转头对岑莳说:“回去慢点。”
八天时间过得很快,苏一灿刚适应岑莳在身边,他就又不得不走了,送他去机场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分别有一群小子陪着她,感觉还没那么强烈,这次是真舍不得了,岑莳能感觉出来,不顾旁人的目光,将她拥进怀里对她说:“我听着。”
苏一灿拽着他的衣角告诉他:“回去好好吃饭,别光想着打工,钱不够了跟我说,我现在工作都顺了,别替我担心,自己没事也别瞎想。”
岑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呢?”
苏一灿笑着说:“嗯…会想你,舍不得你……”
她依然说不出口那两个字,觉得挺肉麻的,岑莳低头在她耳边替她说道:“爱你。”
苏一灿只是点着头。
岑莳回去了,这次对苏一灿来说改变最大的是,她买了个手机挂套,防水的,平时训练时也不会再把手机锁进抽屉,而是挂在脖子上,如果岑莳找她,纵使她不方便接电话也会第一时间给他回去信息,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很小的改变,对岑莳来说却意义重大。
第二年他们约见的地点不在国内,而是改去斐济,原因很简单,六月份的时候苏一灿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有几天比较闲,正好那几天岑莳有假,想见她,都是临时决定的,办理签证需要等,怕错过假期,于是两人找了个双方都免签的地方,就约定在斐济见面。
岑莳早一天过去定好了海景房,接到苏一灿后才发现她剪短发了,把她的脸型衬托得更加精致,带着墨镜从远处走来,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穿着小热裤和T恤衫,回头率极高,顿时就让岑莳想起9岁时见到的她,酷飒得要命,可能从那时候起,在他懵懂的意识里就对未来的择偶有了标准,岑莳从看见她那刻嘴角就没合拢过,也不知道傻笑个什么劲。
那年,苏一灿三十岁,岑莳订了蛋糕提早十几天为她庆生,晚上苏一灿穿着性感的小吊带,喝了些红酒,微醺后的模样风韵十足,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勾人心神的模样,就是人有些惆怅,弯着凤眼对岑莳说:“明年开始别替我过生日,我不想每年被人提醒奔四了。”
以前苏一灿对年龄倒没这么敏感,自从跟岑莳在一起后,这倒成了她无形中的压力了。
岑莳勾着她的红酒杯,又一点点勾住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声音透着缱绻的情意:“干嘛在意这个,我又不是图你皮囊。”
苏一灿没好气地说:“那你手在干嘛?还能不能规矩点了?”
大概不能。
蛋糕吃得很混乱,从桌子吃到了阳台的软垫上,烛光摇曳中,苏一灿的小吊带早都滑落到了肩头,岑莳将她抱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方盒对她说:“生日礼物。”
苏一灿倚在他身前看着这个小盒子,心跳突然加速,有些不确定地说:“你不会……”
岑莳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还不算小,苏一灿神情怔住了,没想到他会买戒指作为生日礼物,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接。
旁边的私人泳池连接着阳台,上面漂浮着一层玫瑰花瓣,抬头是满天繁星,玉盘般的明月见证着他们从两个遥远的国度奔赴向彼此,气氛刚刚好。
岑莳垂着头,俊朗的轮廓在浪漫的烛光下有些不真实,他语气郑重地问她:“愿意吗?”
这三个字一出,苏一灿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她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再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出来岑莳会直接向她求婚,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沉默了半晌,只是落了句:“你还在上学,我觉得…是不是有点早?”
岑莳将戒指盒合了又开,开了又盒,来回捣鼓着对她说:“反正都要结的,迟结不如早结,结了婚后我回来手续上不是也方便些吗?”
他见苏一灿不为所动,握着她的手,揉了又捏,继续游说道:“有了结婚证,我回来可以办探亲签证,速度要快点,后面申请居留证也方便,不然每次都要折腾一遍,你说对不对?”
没见苏一灿出声反对,岑莳乘胜追击道:“而且永久居留证能不能批下来也要看婚姻续存关系的,我们早点结婚不是年限上更占优势吗?”
反正苏一灿也没仔细查过这些手续上的事,就光听岑莳这么说着,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到最后岑莳是怎么捏着她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把戒指给她套上她都是迷糊的,人在他怀里,被他吻哄着,就连小吊带都不翼而飞了,在漫天的星空下,在海浪的绵延声中,烛光摇曳,浓情似火。
直到两人浑身都被汗湿了后,岑莳去浴室放了水,过来将苏一灿抱进浴缸。
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外面是海岛与世隔绝的夜,静谧得好像整个世界只余下他们,苏一灿倚在岑莳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弯起嘴角问他:“很贵吧?”
岑莳怕她担心他的经济状况,如实告诉她:“我以前打球赚的钱也不是全败光了,虽然是败了一部分,买了跑车,给兄弟拿去开球馆,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用不到的东西,收藏着玩的,我回去以后把能卖的都卖了,周末或者有时候晚上没事去兄弟的球馆帮他看看生意,能抽点钱,我自己生活不成问题,还能存点,过几个月可能还会和朋友合伙弄点东西。”
苏一灿在水中搂着他,知道他有办法弄钱,但就是心疼他,国内的大学生像他这么大的都在伸手问家里人要钱,生活费、学费一个电话钱就来了。
他得自己谋生还要计划将来,又要顾及她的感受,他说得云淡风轻,她知道不容易,本该只顾读书的年纪,要操心那么多事,苏一灿说不出来,就是心里发酸,想对他好,疼他。
她突然睁开眼看着他,一双乌黑的凤眼里映着窗外的繁星,妩媚动人。
岑莳勾起嘴角,眼里是对她的迷恋:“怎么这样看我?”
下一秒,苏一灿突然将脸埋进水里,浴缸很大,她轻微地漂浮在他的上方,岑莳完全不知道她要干嘛,只是垂眸牢牢盯着她,看见她的身体越来越低,岑莳下意识双手握住浴缸边缘,有些紧张,直到苏一灿停在那敏感的地方,岑莳指节收紧,心跳也跟着疯狂加剧,他不确定地喊了声:“姐?”
苏一灿低下头去,奇妙温热的感觉瞬间包裹而来,岑莳倒抽一口凉气,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打开了他所有的感官,血顿时就冲到脑中,眼里燃着炽热的爱怜。
浴缸里冒着细小的泡泡,这一切对岑莳来说是从未体验过的刺激,整个人由于太过激动脸都涨红了。
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待遇,羞涩?兴奋?受宠若惊?好像都有,已经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愉悦,心情完全被苏一灿牵着走,她就像勾人心魂的妖精,现在要他把心脏挖出来给她,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以至于苏一灿探出水面笑望着他问道:“什么感觉?”
他面红耳赤,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她,就一个劲地笑,半晌,才说了句:“姐,你真会玩。”
苏一灿站起身,长腿跨出浴缸,透明的水珠顺着她莹白的皮肤滑落,腰上没有一丝赘肉,线条性感至极,她拽过浴巾裹在身上对他轻描淡写地丢下句:“没对别人这样过。”
说完她便踩着柔软的地垫出去了,而岑莳愣愣地躺在浴缸里,一颗心脏激动到快要发狂。
没对别人这样过,只为了取悦他,光这句话的杀伤力就足够让他的小岑莳再次立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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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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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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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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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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