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人证,魏氏被她定义为是报复贺怀庆娶了正经夫人。
岐山道人让她引导为是不堪受那份折磨不得已才按照他们的意思说出了那番话。
银桃因为曾经是魏氏的人,是以自然也是跟魏氏串通好了的,就为了攀咬他们。
那个熊妈妈虽然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却被一语定义成了老糊涂。
照她这番耍泼的胡搅蛮缠,这些证人的话没有一个可信的了!
“老嫂子,你这番话便有些蛮横无理了。”贺元实在难以再忍下去,站起来不悦的道,“难不成承启就活该受了这么些年的罪?所有涉嫌加害他的那些人就要逍遥法外了不成?”
“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阴沉着一脸,大有破釜沉舟的决然,冷声道,“如果我也找上几个人,编出一套故事来说是你陷害他人,你也会认吗?”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贺丙站起来道,“这么多人证,都把矛头指向您这边,您就给出这样的解释?”
“老六!”老夫人老神在在的坐了回去,淡然道,“说我陷害老大,证据呢?”
“熊妈妈之前一直在嫂子身边伺候,这我们都是知道的。”贺丙道,“她的话还不算证据吗?”
他扬了扬手里那张薄薄的纸,道:“这药方刚才熊妈妈可是说了,是当年用在承启身上的药方,难不成还有假?”
老夫人微微的笑:“一张药方能说明什么?”她视线停在下方熊妈妈的脸上,语气里透着满满的阴郁,“熊妈妈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了,竟让个小丫鬟给糊弄了去,这药方就能证明是我给老大灌的药吗?”
“老嫂子你……”
这明显的胡搅蛮缠让几位族老都接连没了脾气。
老夫人见众人噎住了,她微微掀起眼皮看向那边的贺雨舟,笑道:“舟儿啊,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手段?不妨一块使出来吧,也好叫我见识见识,我这亲亲的孙女儿还有什么大能耐。”
“老夫人,我没有别的能耐,我浑身上下所有的能耐都用在保命上了。”贺雨舟冷声道,“您可以死咬着不认,甚至可以反过来给我扣一顶不敬长辈的帽子,我们确实无可奈何。”
老夫人缓慢的弯起了嘴角,听贺雨舟继续笑吟吟的说道:“就是不知道老夫人午夜梦回时,可曾梦见过当年被您扔在乱葬岗的玉扇?”
贺老夫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张了张口,视线有些惊悚的看着贺雨舟:“你……”
“老夫人不用怀疑,就是那个曾亲眼看见过您亲手陷害我大伯父的玉扇。”贺雨舟偏头笑道,“老夫人记起来了吗?就是因为她撞见了不该看的事,您让人将她活活勒死,扔到了乱葬岗。”
贺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一片汗湿,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的盯着贺雨舟,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眼里只看到贺雨舟的双唇一开一合,却再也听不见她说什么,猛地向后倒了下去。
这回倒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母亲!”
贺怀庆大急,忙冲了上去,一边帮老夫人拍着胸口,一边转头冲贺雨舟怒声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侯爷过奖了!”贺雨舟丝毫不见半点慌乱,“诚然,老夫人是因为太过心虚而晕过去的,与我并无半点关系。”
“好,你,好!”贺怀庆气急败坏的一叠声的催着府里的下人,“快去请大夫,还不快去请大夫!”
贺雨舟踢了踢还趴在那里的岐山道人:“大夫,喊你呢!”
岐山忙上前开始给老夫人把脉,又赶紧写了一张方子放丫鬟去抓药。
贺雨舟却先一步拿过来扫了一眼,笑道:“几年过去了,你这字也没啥进步!”
那几位族老自是也看到了上面的字,与熊妈妈拿来的那药方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同一个人所为。
心下,自然也明了了这件事的真假,纷纷摇头叹气。
几位族老有些担忧,也有无奈。
贺怀国看着那倒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的老夫人,眼里的意味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一片混乱间,贺雨舟走到他身旁,看着贺怀国的脸色,道:“大伯心软了?”xǐυmь.℃òm
贺怀国摇了摇头,沉声道:“体会过几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痛苦,大伯比任何一个人都恨她,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心软。”
他摇头苦笑道:“只是没想到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据理力争,我羡慕你父亲,羡慕他有个愿意替他铺路,替他冲锋陷阵的母亲。当别人欺负到他头上的时候,做娘的可以不顾脸皮的冲出来,哪怕用尽让不齿的手段,哪怕是让人嗤笑,也要死不承认。”
言语中的讥讽毫不掩饰,透着自嘲,他看向旁边的侄女,苦笑道:“你也是命苦的人,早早没了娘,爹又时时想置你于死地,咱们贺家这是什么风水啊?”
贺雨舟鼻子有些微微发酸。
亲情,她曾经是渴望过的,而且还是放低了姿态去刻意的讨好。
可结果呢?
她自嘲一笑:“算了,命里没有的东西,强求不得!”
这爷俩的话并没有刻意掩饰,一字不落的入了所有人的耳里,也包括那边的贺怀庆。
他心头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外人难以琢磨透彻的复杂情绪,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几位族老得知老夫人只是急火攻心突然晕厥,并无别的大碍之后,走到一旁小声的嘀咕起来。
贺怀庆眼角的余光瞧见了这一幕,心底说不出的慌乱。
他知道,事情应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个爵位,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回贺怀国手里的。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呐!
贺怀庆偏头看向那边的贺雨舟,她正轻声的与身边的丫鬟小声说着什么,眉目间一片淡然。
如果,当初没有对她的那番算计,这个女儿还会将事情搅合到如今这般田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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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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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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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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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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