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好奇了,徐卫国到现就没有怕的事和人?
“一次都没怕过?”
“小时候可能会很多,但是忘记了。后来,就不再怕了。再后来,以为她被压到汶秀峰下的时候,怕过。”
“那你怎么克服的就让她怎么克服嘛。你得让她心里有个数,然后再引导她去接受它,容纳它。女人,只要心理上接受了,身体是能接受的。她们就是随心在走,我们嘛……随身也随心。”
“嗯,那我计划一下。吴月那边,还在死扛,她的反侦察能力比李铁还要强。这事不简单,我打算下猛药,你觉得呢?”
“你下命令,我们执行!”
阴暗潮湿的屋子里,老鼠撒着欢的跑来跑去。靠墙角的地方,摆着一个臭气薰天的尿盆儿。
一只胆大无比的老鼠瞅准机会,跑向草堆里躺着的那块泛着腐烂气息的肉,一张嘴就往那能咬能扯的地方咬了一嘴。
“啊!”那堆肉突然尖叫起来,动了一下,老鼠吓得连忙松开牙,张了嘴,吱吱叫着跑走了。
一身污秽的女人陡然哭了起来。
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这股味道了。
手上和腿上的那三颗子弹,虽然在审讯之前被取出来了,进行过简单的包扎,可是审讯的时候,徐卫国一下子捶烂了她坐着的椅子,她跌坐在一片尖锐的木屑之中,屁股上和腿后又多出很多伤口来。
这之后,就再没有人理过她。
不要说包扎上药,就是吃食,也都是直接扔进来的。
刚开始,她还有点心气儿,不肯去捡那些沾了灰的粗面窝窝头吃。
可是饿了一天之后,她饥饿难忍,还是爬着过去把已经风干,硬得跟石头似的窝头捡了起来,把外面沾灰的地方揭了下来,大口大口的把剩下的咬来吃了。
一天一只窝窝头,没有水。
她吃得差点噎死过去,不停地拍着禁闭室的铁门,想讨口水喝,明明看到外面有军绿色的人影在晃动,可就是没有人应她。
“我要喝水……给我点水……不然我会死的。”
隐隐约约的,吴月听到有人在低声嘀咕,死了倒好了呢,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棺材。
那分明是田七的声音。
“那好歹找个人来帮我包扎下伤口上点消炎药啊,我身上的弹孔全都发炎了…”
田七干脆地拒绝了,“浪费绷带和药干什么?你得习惯习惯,等那肉自然脱落掉了,就不会再需要药和绷带了。”
“你们,你们这是虐囚!”
“谁虐你了?营里这会正忙,营长有紧急军务出去了,没指示怎么处理你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家属楼被烧了之后,方教导员都差点被搞下课。
营长已经说过了,就是报一毛钱的开销,都要他亲自签字。
你这消炎药和绷带不要钱啊?等着吧,等营长回来,想起这回事儿了之后,再说。
还有你的口粮问题,也没人发话。那窝窝头,原本就是有点起霉的,我是拿来喂这些老鼠的,你竟然捡去吃了……一会老鼠们来找回场子,可怨不得我了啊?我还有事儿,走了。”
发霉的窝头?
吴月伸出手去抠自己的喉咙,抠到眼都翻白了,才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老鼠们闻到食物的味道,又窜了出来,这一回,是成群结队的,吴月吓得脸色发白,一这尖叫着驱赶它们,一边往角落里爬。
老鼠们就在远处观望着,等吴月叫得声嘶力竭,精疲力竭的时候,有些老鼠就过来,围着那堆令人作呕的东西打了个转,然后好像是嫌味不对,一群老鼠就不去关注这堆恶心的东西,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吴月。
一只壮硕的老鼠跑了过去,直接就着吴月带血的伤口咬了一下,用力地扯下一小块肉来。
这一刻,吴月突然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无论她怎么尖叫,却没能阻止得了老鼠们的接近,尖利的牙齿在她的腿上啃着,咬着,撕着,扯着,她亲眼看到一块一块的血肉被硬生生从身腿上扯下来,血淋淋的被叨走。
可是那痛,往往不及心里的痛
那剧痛就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了,她只在这种恐慌之中,品尝着生不如死,陷入这痛苦中不能自拔,无休无止,直到老鼠们吃饱喝足了,她才得了片刻安宁。
很快……整座山里的老鼠都来了。
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条条会移动的灰色河流一样涌进了禁闭室。
吴月的惨叫声经久不息……
田七凌空放了一枪,老鼠们受了惊吓,又迅速的退走了。
领导交待了不能让吴月死啊,得让她学会后悔。
田七叫来了九里屯新来的驻营医生,医生戴了三层口罩,全身罩在一件不雨衣之中,脚上穿了雨鞋,才敢进那屋子。
不出意外,吴月的伤口附近,已经变成了一段带着血色的骨。
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腿骨,表情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哪里还有半点人形儿。
听到脚步声,她慢慢地抬起头来,哀求道:“救救我……求你……”
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的眼睛的女医生,慢慢地蹲了下来,仔细查看了吴月的伤口,不疾不徐地说:“医术有限,怕是没办法了。这腿肯定是不能要了,得截掉。老鼠身上很多病菌,以前的霍乱就是它们身上传出来的。
要是情况不好……它们可以直接把疾病传播给你或通过体外寄生虫间传播给人。寄生虫有可能是跳蚤,也有可能是虱子……”
跳蚤?虱子?这简直就是吴月的恶梦啊!
她那一天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成为了虱子跳蚤的美食,全身上下的图钉也附近,都附着一层黑黑的东西,会蠕动跳动的东西……
“不要,不要,帮我,帮帮我…”吴月语无伦次,不住地颤抖着,泪流满面的哀求着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摇头道:“鼠可传播高达35种以上疾病,如鼠疫、流行性出血热、班疹伤寒等。m.xiumb.com
历史上被鼠类传播疾病夺走的生命据专家估计超过历史上所有战争死亡人数的总和。流行性出血热会损害肾脏功能,你的器官会一天一天的萎缩掉,烂掉,如同你的这些肉一样发烂发臭。
吴月,你的心就是腐烂发臭的,器官也应该那样才平衡。”
“你,你不是医生对不对?你想吓我对不对?”
“我是医生,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残害过不少人,你有今天,怕真的是报应,对于你的伤,我无能为力。
我会写份报告到营部的,告诉所有人实情,让他们在押送你进监狱之后,尽快为你安排截肢手术。”
“不,我要我的腿!我不要截掉,不要截掉!我要见我妈,我要见我后爸…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被你们折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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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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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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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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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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