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你邻居?那个小孩后来见过没?”
“是,是我们村里的小寡妇,刚结婚一年,男人打石头的时候被石头滚下来压死了。那个小孩叫叶安。
后头我问过邻居,说是叶安有个姨在江城,把他带走了。”
江城?
林小满心头一喜,立即问:“哪个村儿?我是江城人啊,说不定还认识。”
“胜利公社的,哪个村就不知道了。小满,我想去寻他。你说……行不行?”罗云仿佛又找到了一线希望,突然活了过来。
林小满仔细想了想,觉得就这样让骆荣光和罗云错过,然后骆荣光还不知埋骨何处,罗云就太惨了。
“你现在去也去不了,你这身体走不了几步就会倒。我想想办法,你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子养好先。”
晚上八点多,徐卫国来接人的时候,林小满就把这事说了。
徐卫沉吟了片刻,盯着她问:“你真的想帮他们?”
林小满丢了他一个卫生眼,大大的。
“我不想帮,我跟你商量个什么劲儿?我迁户的事一直拖着,要不然我们就趁回娘家的时候,顺便找找骆老师?”
徐卫国不置可否,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今天有没有偷溜去看林英树?”
“没…没有。”
“那你这身上,哪来的消毒水的味道?”
林小满见露馅了,又哦呵呵地笑着,卫生眼立马变成了献媚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卫国,我就是去看看,我真当他是爸爸啊。我不是用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看待他的。你也别乱吃干醋了,你给我安排那全班的女同学和女老师我都没说你呢。”
“咳,人家学校弄的重点班,不是我做的。”徐卫国死不承认。
“不是你做的?你哄鬼哦。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就是你叫了两个人去找学校领导,说要做出成绩,做出大家能看得到的成果出来,就要跟军队里要有尖兵连一样,把所有利的刀全放到一处去擦亮,去展示给人看看,这样才能收到奇效!
你要我说那两个人的名字不?两个都是你带过的兵。一个在市政府机关管档案,一个在公安局鉴定科。”
徐卫国不说话了,他知道林小满肯定会疑心,只是没想到才上了一天课,啥都被她打听出来了。
还好她不是谍子,她要是谍子的话,危害远胜胜过十个李铁。
没有硝烟的战争,损失才是巨大而无法承受的。一个情报泄露出去,死的可能就是上百上千人。
他的拳头再厉害,也就顶多能砸十人,枪也是一颗子弹顶多穿两人,还得看角度。
改革开放,放进来的好东西多,坏东西也绝不会少。
这些人鱼龙混杂,拥有经得起排查的身份,一旦与李铁这种潜伏十几年几十年的老谍子联系上了,掀起的就是腥风和血雨。
李特挨是打没了,可谁敢保证,还有多少个李特挨这样的小组存在,在隐匿,在等待时机,或在暗中蠢蠢欲动?
李特挨的老大是龙伍,老二是李铁,礼堂死那两男两女分别是三到六,七和十四在伏击的时候被击毙了。
但是,启动他们的人还没找到。
吴月只是李铁的玩物,对于李特挨组织的架构和情报渠道都不熟。但训练吴月的组织,还没查出来。
李铁危险性太大,当场就被击毙了。这启动谍子的人就又从此隐匿了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有线索,逐一排查就是一个艰难而缓慢的过程。
光是锦官城中,就有381万人。
从三百多万人之中,找一个刻意要隐藏的人,而且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谈何容易?
“哎,哎,徐卫国,你又在想什么?给我回魂喂!我在跟你商量事儿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在想事情。你想帮罗云,可以。我可能后天晚上就得出任务,出去大约需要一个月。户口的事,方前进说有点问题,还在等江城那边的回信儿。”
“哦,好嘛,那你安排。不过,徐卫国,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条路我好像没来过呀。”
徐卫国骑着车竟然骑到一片河边来了,河边水草丰盛,还有一片一片的芦苇丛。
芦苇茎秆直立,植株高大,迎风摇曳,野趣横生
芦苇9月就开花了,白毛毛的,连绵起来,就跟下了一场雪似的。
“你来芦苇丛中干嘛?陈安然已经不睡我们屋了,我有好好的床不睡,难道又要在外面?”wWW.ΧìǔΜЬ.CǒΜ
徐卫国率先下了车,伸手拉着林小满也下了来,拽着她钻进了荒芜丛中。
走了几米之后,林小满就看到了一张用芦苇做成的垫子,不像上次他用高粱杆做出来的床那样宽敞,这垫子就只能睡一个人。
林小满闹着不干,“芦苇花的毛毛起絮絮戳到人,会痒。一会风一吹,毛毛飞过来,沾我们衣服上,摘都摘不掉。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在外面又做了坏事。她们不敢说你的坏话,就只会编排我不知羞。”
徐卫国自己往那垫子上一躺,直接就说:“不是让你来这做的,要做,我肯定要把这地方弄宽敞舒服,好滚动一点,不会只弄这么一点点大。”
林小满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又好奇地问他:“那你躺下干什么?”
“给你看样东西!”徐卫国直接利落地除去下半身的所有遮挡。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映出他健壮的大长腿,和那腿间……
林小满被他这一动作惊呆了。闭眼都忘记了。
她站着,他躺着,他选的这个地方,视角又极好,月光一照,亮堂堂的,看得十分清楚。
她的眼里,完全被那可怕的东西占满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神戳戳地划过一个成语。
必成大器。
这……也太伟岸了一点。纵向,横向,都吓人。
“徐卫国,你这个暴露狂!”林小满又是骇然又是羞涩,伸手捂了脸,背转过身。
“那你到底看没看到?方前进说,要让你克服心理障碍,就得让你有直观的认识。我想了想,我喜欢单刀直入,所以就直接让你看看得了。你现在觉得怎样?有没有好一点?我那个申请报告什么的,不用打了吧?”
“徐卫国,你可能弄巧成拙了。人家是硬了十八,你是软的时候就十八……你让我怎么克服?”
徐卫国眯了眯眼,体验的时候医生量的好像不是十八,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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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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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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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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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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