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贾琮的作息还是一如往常的状态,当他看到《礼记》中:‘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这句时,感觉身体开始微微有些发热,他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到了南边,天气变暖了,就将身上的毯子给掀到了一边。
心里还在琢磨,古人的思想也有先进的时候,这人若是傲慢滋长过甚,欲望不加以约束,意志无法坚定,玩乐之心走了极端,那么,迟早会变成无人敢亲近,欲望的奴隶...
嗯?怎么回事?
贾琮感觉身上越来越热,这可不太正常了!
扔了手里的书,贾琮就拿起一边的茶杯,喝完杯里茶后,又偷摸续了一杯灵液喝掉,然后赶紧盘腿调息,过了一刻钟,他才感觉身体没有了异样,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紧,于是喊道:
“白薇姐姐!白薇姐姐!”
一旁有些迷瞪的云霜跟云雪,早就被他的一番骚操作给惊呆了,听到贾琮的喊声,这才赶紧说道:
“爷,白薇姐姐好几日没歇好了,奴婢们好容易才劝她歇上一日,您可是有要紧事儿?”
贾琮正迟疑着还要不要叫的时候,白薇便鬓发散乱、脚步匆匆的过来了,一进门就喊:
“出什么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云霜和云雪蒙蒙的齐齐摇头,贾琮见白薇已经被吵醒了,也不耽搁,赶紧说道:
“白薇姐姐,我的身体刚才很是不对劲,突然就感觉身体有点热,我没在意,可是过了会儿越来越热了,心里还异常烦躁,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白薇听了,眼色一利,详细的询问起云霜和云雪,贾琮今日的衣食起居,云霜跟云雪说一样,白薇上前检查一样,一直到白薇拿起贾琮盖的羊羔绒毯子,白薇只闻了一下,就赶紧扔到了一边,并捂着口鼻瓮声瓮气的说道:
“云雪,你去将刘妈妈叫过来,云霜,你去将昨日给爷熏过的衣物都拿过来!”
云霜和云雪看白薇的样子,也知道出了大事儿,得了吩咐赶紧下去了,一时也不敢耽搁。
没一会子,奶娘匆匆到了,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绊倒,可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
奶娘一进屋,还没来得及跟贾琮说话,白薇便上前拉了奶娘到另一边,小声道:
“哥儿的毯子上沾染了...咳~催情药物,可是我看哥儿没什么大碍,问了云霜和云雪才知,哥儿应该是有功夫傍身,反应很快的将药物给逼出去了,我没敢直接跟哥儿说,别再把哥儿给惊着了!妈妈,你快想想那个白色羊羔绒的毯子,是谁负责熏香的?”
“对!对!对!别把我的哥儿吓着了!那个毯子是哥儿常用的,我是交给芙儿和桂儿烘烤的,这俩是太太给的人,在府里教养了好几年了,本就是给府上爷们儿预备的屋里人,她俩就是有机会用药,也没地儿寻药去啊!”
“那这俩丫头跟谁比较亲近?”
“这俩丫头心气儿高,很是看不上外来的那几个,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另外四个一处玩闹,等一下,我再问问春燕和春喜,可有看到些别的?”
没一会,春喜和春燕也被叫到了房里,奶娘赶紧问道:
“你们俩可有看见芙儿和桂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
春燕咋咋呼呼道:
“那两个丫头片子,干活儿可不实诚了!才多一点子活计,不是手酸了,就是腰疼了,再不就是,一会要尿了,一会要屙了!没心肝儿的东西,还想伺候我们哥儿?合该让她俩去田里挖土去...”
其他人听了春燕的话,齐齐抽了抽嘴角,奶娘在春燕腰上狠狠拧了一把,春燕这才不说话了,最后还是春喜细声细气道:
“春燕姐姐说的...也没错!芙儿和桂儿爱把自己的活计,推给素儿和香儿做,还骂她们就是天生的奴才秧子命,只有好好替她俩做活儿,才能不被赶出府去,还警告她们,不许惦记哥儿...”
奶娘听了,心里大概有数了,带着白薇便下了二楼。
贾琮正偷听的津津有味呢,看到奶娘她们要下二楼去‘审问’,有点傻眼,怎么还不让看热闹了呀?随后又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热闹,有些羞恼了!
这回可真是阴沟里翻船了,他仗着自己五感灵敏,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在饮食起居上着道儿,结果就真着了道儿了!贾琮摸摸自己的脸,嗯!是有些疼!
到傍晚时分,事情有了结果,那个叫香儿的承认自己就是为了报复芙儿和桂儿,这才趁着芙儿和桂儿将活计扔给她和素儿的时候,在夜里叫了素儿一起,小心的将脏药一点点熏到贾琮的衣物上。
当奶娘问到药的来源时,香儿闭口不言,且决绝的撞到了桌角上,没一会子,便气绝了!奶娘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经验,就这样被香儿抓到机会,自杀了,自己也吓了一跳。
白薇见奶娘有些惊着了,淡定的叫了阿达他们进去将尸体处理了,白薇将目光投向同样被吓坏了的素儿,素儿不用人问,‘砰~砰~砰~’的磕头道:
“刘妈妈,白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药啊!我只是被芙儿和桂儿磋磨怕了,香儿说芙儿和桂儿是要给爷做姨娘的,他日得了意了,说不得要这样磋磨我们一辈子,她有法子将芙儿和桂儿的前程给断了,我...我便跟着香儿行事了。
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药,香儿只端了一盆水放到熏笼上,水烧热了便得了水汽,将爷的衣服、被褥放到水汽上熏一会后,就变成潮湿的了,我只以为香儿是为了把做好的活计给弄坏,这样就能让芙儿和桂儿吃些挂落,说...说不得...就做不了姨娘了...”
白薇听了,冷哼一声,还真是什么空子都能让人给钻了!想想香儿这样的手段,她虽是打宫里出来的,却也没听说过,奶娘更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害人法子,不得已,白薇只得原样将事情禀告给了贾琮。
贾琮听了同样也惊了!这可是古代啊!这个时代还有懂的运用物理知识的人?这用药手段,先是将固态的药粉变成液态药液,再将液态药液再变成气态的可扩散的药物状态,最后再将气态的的药物附着到衣物上,既不会让衣物有肉眼可见的变化,也不会有任何异味儿...
知道这用药法子的人,也是个人才,若不是将手段用在了自己身上,贾琮还真想结识一下,对这人表达一下自己的敬仰之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贾琮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吩咐道:
“让阿达安排人,将太太给的那什么芙儿、桂儿的,送回府里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太太一声,那个叫素儿的...这会子已经到了淮安地界儿了,找个机会发卖了吧!”
白薇继续带着人检查贾琮的衣物,发现有问题的,直接就地焚烧,这使得贾琮本就不大够用的衣裳,更是雪上加霜了。
贾琮受不得烟气,走到了屋外,向远处眺望,这马上就要到扬州了,可惜不是三月的扬州,而是初冬的扬州,虽比不得春日江南盛景,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江面上薄雾如纱,细雨蒙蒙,笼在云雾中的翠,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偶尔有阳光穿破云雾洒落下来,云雾散开些许,远处山脚处的小人儿霎时清晰起来了。
果然,没过两日,他们就到了扬州地界儿,来来往往的商船开始多了起来,大多也是去扬州码头的船,魏书指指那些商船的桅杆处,跟贾琮说道:
“爷,您看!那都是各大盐商家的船,挂的旌旗应该是各大盐商的姓,这些船队可都是自家的哩,这些盐商还真是豪富啊...”
贾琮随着魏书的指点,打量了一下那些盐商们的船队,也不得不感慨人家的豪富,只这些船也值不少家当呢!
白薇见贾琮在外边站了好一会了,抱着一件大氅就要给贾琮披身上了,贾琮赶紧自己接过大氅穿上了。
经过香儿的事儿,奶娘连剩下的两个丫头也信不过了,让阿达将人一起发卖了,现下,除了在芸墨轩伺候的丫头门,一个外来的丫头也没了,她们分作两班倒,伺候贾琮、烘烤衣物。
贾琮也有些心疼她们劳累的狠了,能自己动手的也开始自己做,当然,比较累的活儿,奶娘刘嫂子是绝对不允许的。
没一会,贾家的两艘船停靠到了扬州码头,远处亭子里的人见了贾家的标志,呼啦啦的走到两艘船边上,隔着雨帘喊道:
“可是京城荣国府来人?可是京城荣国府来人?”
旺儿在前边船上应了一声,对方的喊话才停下,等船板一放下,对方便上了琏二哥的船,贾琮见了,吩咐白薇她们道:
“林家来人接了,姐姐再检查一番,哪里还有疏漏处,咱们人少,让林家的婆子们来搬就是,你们只盯着别少了什么就行。”
没一会子,兴儿来了贾琮这边的船上,回禀道:
“见过三爷,我们爷叫三爷过去见客,来人是林家的大管家,在码头上已经等了三日了,林家安排的马车人手不够,林管家已经打发人回去叫人了,三爷,让您的人在船上等着就是,等会子,林家人来了,自会处理的。”xiumb.com
贾琮冲奶娘和白薇点点头,便带着魏书和阿达他们去往琏二哥的船上。
林管家正在琏二哥房里安坐,琏二哥看到贾琮来了,说道:
“琮哥儿!这是林府的大管家,你喊林伯就是!”
林管家听了赶紧起身客气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老爷可是没少夸贵府的琮三爷,自幼聪慧过人,在学业上更是颇有建树,若不是我们老爷身上背着皇差,说不得,要收琮三爷做关门弟子呢!不过三爷是老爷嫡嫡亲的侄儿,倒是比那师生情谊更亲近些呢...”
林管家这嘴皮子可真够溜的,整的贾琮在一旁只能客气应承道:
“哪里~哪里~都是林姑父顾着自家侄儿,过谦了~过谦了~”
没等他们继续寒暄,一个披着蓑衣的林家小厮到了门外,旺儿陪着那个小厮进到房里,那小厮附到林管家耳边说了什么,林管家面色有些不虞,对琏二哥说道:
“琏二爷见谅,有盐商家的人见着了我们一行,打发了人过来见礼,您与三爷安坐稍等,我去打发了那些人就来。”
琏二哥客气回道:
“林伯客气了,您只管忙去就是了,很是不必担忧我们这里。”
等林管家他们出去了,琏二哥小声跟贾琮说道:
“小子,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对林家的人客气些,少不得我们的好处,看见了吧!只一个林家的管事,就是那些威风赫赫的盐商,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盐商你是知道的,哪家不是金山银海的,人家手指缝儿里漏一点儿,都能让普通人家吃用一辈子了...”
贾琮神色奇异的看着这个,叨叨叨不停的琏二哥,你好歹是一个公侯府邸的公子哥儿,怎么就能对盐商那般艳羡呢?那些盐商们若是能得个一官半职或者虚爵啥的,他们恨不得将全幅身家搭进去,这样的人家,竟然能让琏二哥这般双眼发亮...
贾琮对这个亲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真是东山望着西山高啊!得陇望蜀的贪心人儿哟!
不一时,林管家走了进来,对琏二哥和贾琮说道:
“两位爷,那些盐商人家听说了,是国公府上的两位公子出行,因着身份低贱,虽不敢来亲见,却死活要给两位爷出把子力,现下,有了他们的帮忙,咱们可以启程了!”
贾琮以为的帮忙就是多借出些下人帮忙搬抬东西的,结果,出了房间才看到,从码头开始用各色绸布,搭起了一条很长的长棚。
贾琮看的那是目瞪口呆啊!他只听说过有一个话确实叫:千里搭长棚,可今儿亲见了,却是更加震撼!
这些盐商还真是壕无人性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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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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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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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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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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