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老爹这是明晃晃戴出来炫富吗?可也没见他带了啥东西回府啊!这要过年了,他才去赦老爹的库房搜刮了一遍,一件儿多出来的宝贝都没有见到,这是藏私房了啊?
正好贾珍今儿过来了,想找赦老爹商量过年守岁的事情,一般两府都是一起守岁的,今年东府多了个小蓉大奶奶,贾珍的意思是他们东府就不过来一起守岁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跟老太太回说,所以来找赦老爹,就是想让赦老爹帮忙回说一下,还没开口呢!就看到赦老爹这豪富的样子,便问道:
“赦叔,您这是打哪儿得来的好宝贝,让侄儿也长长见识吧!”
“珍哥儿你可得了吧!我听说你那边还找到了什么赵飞燕舞过的盘子,还有啥安禄山掷过的木瓜,那才是正经的宝贝呢!也没见你拿来给叔我开开眼啊!”
“诶哟!我的好赦叔!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侄儿?我哪有那能耐呢?那是甄家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特特送给蓉哥儿媳妇的!别说赦叔你了,连侄儿也没好意思细细品鉴一番啊!哎!”
“呵~你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那天香楼修整的都快赶上天上仙宫了,哼!你娘都没住过那么好的地儿!你没进去住几日试试?”
“嘿嘿...赦叔,这不是没得着机会嘛!”
“行了!给你把玩儿一下吧!咱们这些个都是俗物,比不得人家那是传世的宝贝!”
“嘿!瞧赦叔说的!我看您这宝贝就很是不错了!这扳指竟然全靠宝石镶嵌而成,没有借助任何戒面的地方,这可非一般的能工巧匠能做出来的,就是内造的老大人们也没这份儿手艺啊!赦叔,您这是哪里找来的能人?这般人物,合该聘到咱们家...”
“你小子可拉倒吧!这物件是前朝的旧物了!哪还有什么工匠可寻?法子也早淹没到故纸堆里去了!现在的内造司,啧啧啧...他们要是有这般能耐,也不用年年让那些皇商们满天下的找新奇玩意儿进贡上去了!”
“那倒也是!赦叔,今儿侄儿还有个事儿想跟您商量一下,这不蓉哥儿媳妇儿进门了吗?我想着咱们两府分开守岁如何?我知道赦叔您是不在意这些个的,只是侄儿不知道怎么跟老祖宗回话,赦叔您看...嘿嘿...”
“行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上门准没好事儿!走吧!赶紧着说去!你放心,老太太现在不比以前了,不会计较那些个,不过你年后要到春意楼多请我几回...”
说着就一起去了老太太处。
第二日就是祭祖的正日子了,贾琮一大早穿好祭祀礼服,先去给大太太请安,然后一起去前院与赦老爹会合,今儿虽没落雪,可是吹到人脸上的风那是又冷又硬,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还是感觉有风窜进来。
魏书直接将他抱起来,将他送到马车上,赦老爹看到了,也只是‘哼——’一声,便不再理会。进到马车里后就感觉暖融融的了,马车正中的小茶桌下放着一个大大的熏炉,这会子烧的正旺,最上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香炉中正在燃着茶芜香,所以马车里到处散发着一股独特的茶香味儿,他竟然没有任何反感的感觉。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香可是贡品,还是他国进贡的,数量极少,不是专供皇室吗?赦老爹这是从哪搞来的?他对赦老爹最近的变化好奇极了,可是又不敢直接问,哎!他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在这宝马香车的晃动中,很快就到了西院儿,下车后,他还悄悄问迎春,她和大太太的车里可以燃香?迎春也神神秘秘的跟他说,她们的车里竟然燃了百濯香,如果不是花嬷嬷提醒,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香呢!
好嘛!他们东院儿的用度现在都夸张到这份儿上了吗?可是这些东西哪里来的,赦老爹是一点都没透露出来,可是却让人给安排用在日常中,贾琮猜测赦老爹得到了很多宝贝没错,不过手段应该不怎么光彩就是了,否则他早就宣扬的满世界知道了。
到了老太太处,二房的人都已经在等了,今年贾环和贾兰也都要参加祭祖的,想想贾环那丢人样儿,他可不想再挨着他,于是他紧紧跟着赦老爹,离那倒霉孩子远远的...
他们一行再次坐了马车到了东府后,宁国府门口的贾珍、贾蓉和贾蔷脸上都已经是红彤彤的了,看来也是冷的够呛,大家都没废话,赶紧着就去了祠堂,各房头的族人都在祠堂外院跪着了,他们进去祠堂内后,也先行了跪拜大礼,等贾珍开始念祭文了,贾琮转头一看。
嚯!他都躲着贾环这小子远远的了,怎么这会子又跑到他旁边了,看到贾环不断的拿手挠他的脚丫子,不知道是脚痒了还是怎地,一刻都停不下来,可是脚上穿了鞋子,他不是挠了个寂寞吗?现实版的隔靴搔痒将贾琮看的是目瞪口呆,所以贾珍在前边念了半个时辰的祭文,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祭文烧完后,再次行跪拜大礼,然后就是吃贡品了,各色点心果子很齐全,可是天冷,这些点心果子都硬邦邦的,里边混的有猪油,那个口感真让人不敢恭维,大家都是意思意思的咬一小口就放回去了的,独贾环这小子将这些点心全揣进了怀里,不过贾琮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对他那种扣完脚又抓着点心吃的样子有点恶寒而已...
祭拜完后,大家都出了祠堂,他们这些年纪小的都跟着女眷们要去会芳园,今儿的宴席依旧设在集雅轩里,在去的路上,他没忍住好奇问贾环道:
“环哥儿,你的脚怎地了?”
“琮弟,我娘说我比你大,你得喊我三哥!我的脚太痒了,还有点肿了!我娘说是冻着了,让我忍忍就过去了。”
“你们院子里不是铺了地笼吗?应该很暖和才是!”
“太太喊我去抄佛经,还必须在小佛堂里跪着抄,这样才能让佛祖感受到我的诚心,佛堂那里是后盖的,没有地笼,跪在蒲团上写一会子就手疼,脚疼,我要是哭,太太就让我娘跪着陪我,还让彩云彩霞她们看着我,不过她俩还是不错的,还将手炉给我用呢...”
贾琮听了贾环的话后,嗓子眼就跟有东西堵上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他来了到这方世界后,表现的与众不同了些,是不是他的生活比贾环好不到哪里去?不期然的,他对贾环生了些恻隐之心,也不再对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耿耿于怀了,他接着又问道:
“你没有告诉你们老爷吗?你要是不抄会怎么样?”
“老爷才不会管我,因着我念得书不好,没有将三字经熟背,每次见了我都没有好脸。我也不想抄佛经,可是我娘说,等我抄好了,太太就会让我去学里念书,我要是不好好抄,我娘都饶不了我。”
“那这样,你回去后,让你娘去厨房多要些生姜,每日里都用生姜擦一下手和脚,睡前再用姜汤泡泡手脚,改日我送你些冻疮膏,你让你们房里的小鹊找我房里的春燕玩儿,春燕会直接将东西给小鹊的,只你别嚷出去,知道吗?”
“琮哥儿,你真好,我不傻,都记下了!我们快去吃席吧!吸溜——好香啊!”
贾琮也抬头看,果然,席面都上来了,台上的小戏也正唱的热闹,今日难得的,珍大嫂子也安坐着,正在陪老太太玩笑,张罗的反而是秦可卿,不过倒是处处周到体贴,他本还担心去年的状况再发生在贾环身上。
所以贾环要去茅房,他就主动带他去了后面的隔间,不想这里的丫鬟将贾环伺候的也是妥妥帖帖,全程都没有表现出看不起人的神情,这倒让贾琮佩服了一下,这秦可卿进门还不到一年就将这边的下人摆弄的明明白白了,不比琏二嫂子差,甚至更高明些。
如果西府不是大清洗了一遍,琏二嫂子用人哪有现在这样顺手,想想原著中,琏二嫂子管家多年,还被下人骂得不成个样子,再看看秦可卿这手段,显见要比琏二嫂子强不少。
饭后,西府众人折返而回,贾珍带着贾蓉在大门外殷殷相送,老太太只是横了贾珍一眼,没多说什么,就上了马车,向着西府而去。
贾琮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后,就去找奶娘,奶娘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手脚也生过冻疮,每到冬日里很是不好受,今年日子好过了,不止每天汤药泡着,贾琮还找了琏二嫂子,要了些内造的玉雪膏,也就是上好的冻疮膏,只供给宫里的小贵人们用的,给贾琮这些,还是二太太托琏二嫂子给元春找来的,下剩了许多,贾琮张口要了,琏二嫂子就大气的给了他五大盒,够奶娘用好几年的。xǐυmь.℃òm
见到奶娘,就将贾环的事儿细细给奶娘说了,奶娘听了后也是心里一紧,还后怕的抱了抱他,这才说道:
“哥儿能出手帮他一把,那是哥儿你的心好,只是赵姨娘那是个不着三两的混人,二太太那也是个面慈心苦的假菩萨,他们房里的事儿不好沾惹啊!哥儿明面上还是不要跟环三爷走的太近了才好,冻疮膏的事儿我给交代给春燕,哥儿就不用上心这些个事儿了,快这些去房里换衣服吧!白薇都等着了。”
这事儿既然奶娘接手了,他是一万个放心,也就不再管了,回到房里换衣服去。果然,白薇带着六个小丫头已经在等着了,在她们的精心伺候下,换上喜庆的正红色云纹织锦袍,再给他披一件新的雪狐毛大氅,搭配上各样的饰物,这就算是装扮好了。
贾琮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满意极了,自他的起居被白薇接管后,她总能将他打扮的清雅又不失富贵,他看了顺眼,大太太见了也很是满意,就因着这个,白薇常常得赏也是应该的。
穿戴好后,他让白薇找出他经常把玩的一个琉璃釉盘蛇玲珑球,再将从赦老爹那里顺出来的茶芜香填进去,放到袖筒里后,就去了大太太房里。
大太太她们娘仨也装扮好了,大太太依旧保持她一贯的奢华风格,迎春和邢岫烟穿的是一样的衣服,内穿五彩缂丝裙衫,外边是玫红厚绸白狐袄,丫头们手里还给她俩拿着金银丝双色缠枝花狐狸皮斗篷,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大家小姐。
贾琮将手里的玲珑球递给邢岫烟,言说她今日在家闷坏了,特特送给她把玩儿,年底的时候,邢大舅本是想接了邢岫烟回去过年的,只是大太太觉得邢大舅那边的宅子住进去时日过短,人气还不旺,屋子也不够暖和,还不如就让邢岫烟在这边府里过年,省的来回折腾,邢岫烟倒是挺喜欢在这里住的,在府里有迎春日日陪她玩儿,回去后就剩她自己个儿,也是怪闷的。
迎春好奇的看着邢岫烟手里的玲珑球,还闻到了其中的熏香味道,他又特特给她俩解释了这香的由来,迎春还笑骂他,也不怕被赦老爹揍他,他撇撇嘴,满不在意,赦老爹还不知道私藏了多少好东西呢!
大太太带着他们姐弟三个去前院找赦老爹会合,该去西院儿了。
到了荣庆堂后,这里已经很是热闹了,因着今儿只有西府自己人,就没有将宴席分开安排,只在正堂里设了一道四季图的屏风隔着,大脸宝看到迎春和邢岫烟后,就一脸高兴的凑上来说道:
“二姐姐和岫烟妹妹今日好生漂亮,端是像亲生的姐妹一样...”
“宝二爷,请自重!”
没等大脸宝继续说,王嬷嬷就黑着脸站到了他们之间,正堂里都静了一瞬,贾琮看了觉得要糟,赶紧上前拉了大脸宝哄道:
“宝二哥,走!我们去打双陆好不好?谁输了就要惩罚喝一口酒...”
生拉硬拽的将大脸宝拉到屏风的另一边,今儿这边只有两个老爷跟琏二哥,两位老爷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琏二哥站在旁边小心的伺候倒酒,他进来后喊道:
“琏二哥,我要和宝二哥打双路,你来给我们裁决如何,输了的要喝一口果子酒...”
就这样,男人们这边也热闹了起来,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不过玩到放了烟花后,他就困乏的撑不住了,直接在小塌上就睡了过去,最后怎么回到东院的都不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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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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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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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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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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