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没有事对罗娇娇来说就是天大的喜悦。
薄郎君见罗娇娇如小鸟依人般地盯着山晨的脸看,他的妒火中烧,却又不便发作。
黄郎中把大家带进了他的药庐。
“坐!”
黄郎中说完,自己先坐在了蒲团之上。
山晨把罗娇娇轻轻地放在了他的睡榻之上。他想去给罗娇娇倒碗水喝,却被她拉着衣袖不肯松开。
“师傅没事!”
山晨已经记起了一切。他坐在了罗娇娇的身边,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薄郎君别来脸,抿紧了唇坐在了茶桌旁开始煮茶。
“对了!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只是他跌下了悬崖,无法送出……”
黄郎中从他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葫芦。
“不用了!我阿姊和她的孩子们已经走了!”
罗娇娇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师傅太过内疚。
“都是我不好!”
山晨用力地捶了一下席榻。
“事事难料,这也怪不得你!说起来还是我耽误了此事!嗐!”
黄郎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师兄!若不是蓝庭对你下手,他也不会受伤!这事儿也不会耽搁!”
劭雁鸣边说边观察着黄郎中的反应。他知道黄郎中只是醉心于医术,对谷内的事物从来都是漠不关心。
“我只问你一句,师傅是怎么殁的?”
黄郎中抬眼注视着他的小师弟。他的弟子也在外面打探消息,回来禀报他说劭雁鸣被蓝庭追杀,不知去向。
“是蓝庭害死了师傅!”
劭雁鸣面呈悲切之色。
“可有证据?”
黄郎中颇感意外。
劭雁鸣便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这个欺师灭祖之徒!当初若不是师傅救了他!他早就不知死哪去了!”
黄郎中气的额头青筋暴出。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劭雁鸣知道黄郎中不会不管此事了!
“姜玉!你带他去做点吃的!”
薄郎君见那伙计一直坐在门口竖耳倾听,便故意支走了他。
劭雁鸣这才扭头看向那伙计。
“他并不可靠!不如我们试试他如何?”
薄郎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这个容易!”
黄郎中低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法子。
薄郎君这才知道他不但医术高明,这心机也不输旁人。
姜玉和伙计做好了饭菜,便一起端进了药庐之中。
山晨放好了矮桌。薄郎君也将茶桌拼接过去。
罗娇娇此时已经好了许多。她坐在山晨和薄郎君之间,看着两人给她夹的菜堆满了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劭雁鸣故意说出象征着谷主身份的乌木牌子就在他手里。他还当场拿出来给黄郎中看。
薄郎君看着与姜玉一起坐在门旁的木墩上吃饭的伙计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大口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心里便有数了。
姜玉却端着碗筷抻着脖子看向黄郎中手里的乌木牌子。
“好好收着!蓝庭没有这牌子,他的谷主之位便名不正、言不顺!”
黄郎中把牌子还给了劭雁鸣。
夜里,劭雁鸣与伙计睡在了药庐旁边的屋子里。薄郎君和姜玉屋子就在他们的另一侧。
薄郎君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姜玉。他们熄了烛火之后,关紧了房门。
劭雁鸣躺在榻上假寐。躺在地铺上的伙计却起了鼾声。
薄郎君和姜玉在屋顶上从掀开的草帘的口子中向下窥视。
夜色浓重了起来,露水打湿了薄郎君的衣襟和发髻。
难不成是我弄错了?薄郎君卧在屋顶皱起了眉头。
姜玉却一直盯着屋子里的伙计。
已经三更天了!薄郎君在心里暗自嘲讽自己的多疑起来。
突然,姜玉扯了扯他的衣襟。他探头一瞧,伙计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劭雁鸣的身边。
伙计的衣袖猛地一挥,一股白色烟雾从他的袖中散出。
薄郎君紧张地注视着床榻之上的劭雁鸣。
那伙计停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在劭雁鸣的身上寻找乌木牌。
他终于找到了!薄郎君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颤抖,眼睛注视着那块牌子良久才要起身。
“啊?”
伙计的手腕被劭雁鸣一翻身捉住了。
“你!怎么可能?”
伙计惊得脱口而出。
“我就想试你一试,不曾想你真是蓝庭派来的卧底!真是好手段!”
劭雁鸣暗自庆幸没有让他在自己身边太久!如果不是薄郎君提醒他,那么这个人将会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伙计的手一抖,牌子便到了劭雁鸣的手里。
“我只是财迷心窍!请执事饶命!”
伙计跪伏在地,捣蒜般地磕起头来!
“想不到他真的是奸细!”
后窗被打开了,黄郎中和山晨的脑袋探了进来。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薄郎君在屋顶探头问道。
“先押去药牢之中让他吃点苦头再说!一川!”
黄郎中冲房门喊道。
房门被打开了!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走向了伙计。
“饶了我吧!”
伙计声嘶力竭地讨饶。
“带走!扰了我的清梦!”
黄郎中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主子!我们也下去吧!”
姜玉盖好草帘子,扶起了薄郎君道。琇書蛧
“去看看罗小娘!”
薄郎君在屋顶上飞快地走到了药庐顶。
姜玉跟了过来。他在薄郎君的示意下揭开了上面的一块草帘子,轻轻地掀开了小木板。
罗娇娇在席榻之上睡得正香。薄郎君见山晨并未与罗娇娇同席,而是搭了地铺,心里头踏实多了。
“你们俩还不去睡觉?难不成这梁上君子做得过瘾了?”
黄郎中掐着腰望着屋顶叫道。
薄郎君的面上一红,旋即起身离开了。
姜玉匆匆地放好了木板和草帘,跟着薄郎君回到了他们住的屋子。
罗娇娇睡醒之后,发现师傅山晨和黄郎中还在沉睡,便独自一人穿衣走出了药庐。她的身子已经完全复原了。
屋外起了雨雾,看不清四周的景色。
罗娇娇觉着没趣,便转身进了药庐。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谁会来呢?”
罗娇娇不由得咕哝了一句。
“丫头!你说什么?”
黄郎中困倦地睁开眼睛问道。
“好像有很多人正朝这边来!”
罗娇娇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下。
“不下三十余人!”
山晨从地铺上坐了起来。
“一定是那奸细将我给你们服用的解药传递给了他们!”
黄郎中起身走到药庐门口,望着雾色中影影绰绰的人影暗自冷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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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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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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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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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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